当初那个娇俏可爱的小娟,如今也好像老了十岁一样,满脸的风霜,狼狈而邋遢,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
谁也没想到,再次见面,双方就只剩下了尴尬。
“你们,不用这么拘谨的,既然来了,就好生歇下,二老的病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们会给你们找人看的,只是,你们怎么~”
最后,还是余宁霞主动打破尴尬,与他们攀谈起来。
小娟见余宁霞话里话外都没有嫌弃他们的意思,而且还主动提及公婆的病情,不由鼻头一酸,感动的泪如雨下:“余姐姐,对不起,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到来找你的,”
赵家二老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余宁霞,生怕是自己眼神儿不好,认错了人,可是看儿媳妇这架势,明显是找对了人,当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宁霞。
“你,你真的是当初在悒区住在我家的那位余姑娘?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老头子,你快看看,这,咱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余宁霞莞尔一笑:“大爷,大娘,你们没认错,我就是余宁霞,幸好当初我留下了我的名字,不然,你们就是找到这山水县来,只怕也找不到我啊,咱们还真是有缘,您放心好了,既然到了这里,我就不会不管你们,好好养病,养好了病,咱们再说以后的事。”
“你,你真的是余姑娘啊?老天啊,我们真的找到你了?”
“是,大娘,你看,我不是站在你面前吗?我就是余宁霞,你们找到我了,以后再也不用奔波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会有你们一口,你们再也不用再外面风餐雨宿了。”
“好,好,谢谢,谢谢余姑娘,真的,真的是麻烦你了,姑娘啊,你是个好人,好人啊!”
虽然赵家二老也觉得眼前的余宁霞和当初在悒区的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这声音倒是一点没错,人家没说,他们自然也没有问的必要,但是就凭人家刚刚的那几句话,就足够他们老赵家感激她一生一世的。
很快,赵家二老就喝了药睡下了,余宁霞拉着小娟到隔壁房,“怎么没见你相公?”
小娟立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感激县令大人的大恩大德,一早上主动跟着衙役们出去干活了,说镇子上还有几个积水点,他去帮着干点活。”
余宁霞先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转瞬又想到当初在赵家的时候对他们的认知,也就不足为奇了。
懂得感恩的人,懂得用自己微博的能力去回报别人的人,是值得她去帮助的,就冲这一点,她也不能不管他们,当即和缓的看着她:“你们家,是不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一提此话茬,小娟的眼泪就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不过对比刚刚的感动,现在的泪水,却是委屈加痛恨,一看这情况,余宁霞便知道,他们是真的被逼无奈才出来找她的吧?
余宁霞没有着急询问事情经过,而是默默的小娟递上一方手帕。
如此细致入微的举动,惹来小娟越发的难受,当就将这一年多来赵家发生的事做了哭诉。
余宁霞听后,久久不说一句话,只是用怜悯的看着小娟,轻轻的叹了口气。
原来,这小娟哥哥被人陷害染上了‘阿芙蓉’,也就是鸦片,将家底输光了不说,还卖老婆,卖儿卖女,把小娟的父母生生的气死了,嫂子带着孩子跑了,她哥找不到钱,就把主意打到了小娟的身上。
不顾她怀孕四月的身子,竟将她拐骗到青楼妓院里,试图将她卖掉,即使小娟反应及时,可在这个风波中,却还是不幸掉了孩子,更加不幸的是,小娟哥哥因为拿不出钱,去偷钱的时候,杀了人,而那个人,还是当地的恶霸。
因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又因为这个哥哥致使小娟家破人亡,小娟连夜找到公婆和相公,想着要不要举家搬离此地,如若不然,她这个不争气的哥哥早晚会将他们家也祸害干净了。
老家定然是不能回的,谁知道这个哥哥会不会找过去,想来想去,他们便想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余宁霞,尤其小娟还听余宁霞描述过对海边的向往,小娟在悒区生活多年,哪里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当时就被吸引住了。
如今既然有了这么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于是全家一拍即合,想着他们是有手艺的人,只要家人平平安安的,走到哪里不是家?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出悒区就碰到了旱灾,也幸而赵家父子早年习过武功,这一路走过来,才不至于被人抢钱抢粮,可即便如此,从大西北走到大南边,也历经半年的时间。
本想着总算到了山水县的境界,可以松一口气,哪里想着又被堵在了外面,这一耽搁,加上淋了雨的缘故,老两口再也支撑不住,病倒了,而且情况还很凶险,如果不是偶然间碰到了南宫瑾,后果,还真的无法想象。
“那你哥哥他?”
小娟摇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很想说他是死是活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不是没有救过他,可是那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就戒不掉了,为了救他,我几乎将我的嫁妆全都垫进去了,可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我是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想到我的父母,我尚未成型的孩儿,他们全都是因为他才死的,还有我的嫂子和侄儿侄女,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余姐姐,我恨他,可是他是我的亲哥哥,我还能怎么办?”
“傻丫头,你已经尽力了,你的孩子已经被他霍霍掉了,如果你执拗的去帮他,说不定还会连累赵家人,如果是那样,才是真正的心狠,”
“所以说,你没有做错,至于你的哥哥,我相信,应该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即使这件事本不在他的意,但他三言两语就被人哄骗至此,也是心不够定,即使今天不出事,早晚也会出事,现在这样,起码你们家的后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