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见自己的剑刺中了楚玄,大吃一惊之下转头看了楚烈一眼。就只这片刻的耽误, 御林军已扑上来制住了他。
刺客的那柄软剑还扎在楚玄的胸口, 刺客一被制服, 楚玄整个人软软地就要倒下去。
“四哥!”楚玉惊呼一声, 就要冲上前去扶。
站在楚玄身后的皇上终于反应过来, 先一步抱住楚玄, 急问道,“玄儿!你怎么样!”
楚烈也装模作样地一脸焦急地冲上前问,“四弟!你如何了!”【。。。。。】
“儿臣……没事。”楚玄一脸虚弱地问皇上, “父皇,你有没有伤着?”
“朕没事,朕没事。”皇上一瞬间就红了眼。他抱着楚玄瘫软的身体,忽然就回忆起楚玄刚出生的时候,他把他抱在怀里时的感觉。那时的楚玄那样小,玉雪可爱,总是看着他笑,他极喜欢他, 每日必要去看他几次。后来,他登基为帝,立刻将楚玄立为太子,他对楚玄寄予厚望,一直着意培养,而楚玄也不负他所望,成长为德才兼备, 众望所归的储君。
到底是何时开始,他们父子渐渐离心,最后到了这般地步?是苏家倾覆?是苏阁老被杖毙?是苏皇后自尽?还是他纳萧书玉入后宫?
不,都不是。他心里很清楚,那一切都不是开始。早在楚玄在两江治理水灾,博得百姓赞誉,被称为当世圣贤,白泽君子时,他就开始忌惮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太子。随着楚玄后来声望日高,而苏家在前朝日渐势大,他对楚玄的忌惮也就越来越深。
自古储君难为,皇帝与储君之间,从来都微妙。储位离帝位就只差一步,就因离得太近,故而令皇帝忌惮。
当年,若非先帝对他的长兄隐太子心存忌惮,给了他极大的权利来制衡隐太子,他后来也没有机会轼兄夺位。
而他与楚玄之间也逃不过这种微妙的忌惮。
六年前,他会对楚玄和苏家如此狠绝,故然是因苏家触犯了他的大忆,但未尝没有他对楚玄和苏家忌惮的原因在里面。
他送楚玄去梁国为质之时,几乎已算是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了,他以为楚玄心一定恨着他。所以,此次楚玄回到魏国,他对楚玄极为冷淡和防备,他总是担心楚玄是怀着仇恨之心回来的。
却未想到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楚玄会这样奋不顾身地扑上来替他挡这一剑。
他在震惊之余,不由得就开始觉得愧疚,愧疚自己曾经的狠心与绝情。
“皇上,好多血!”萧贵妃看着皇上的手惊叫起来。【。。。。。】
皇上低头一看,就见楚玄的血已沾了他满手,他顿时冲着众人怒喊,“御医呢!传御医!成王今日有事,朕要你们全部陪葬!”
“臣护驾不利,竟让刺客混入府中危及皇上,伤了成王,请皇上降罪!”叶阁老已经五体投地跪伏在皇上面前。
在场众人也都是一身冷汗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偏偏今日来凑热闹的官员中,居然没有一个太医院的。
“朕一会儿再同你算账!现在,先给朕把御医找来!”皇上红着眼瞪着叶阁老,楚玄危在旦夕,他哪里还有心思治叶阁老的罪。
“御林军已派人去请了。”叶阁老伏在地上说。【。。。。。】
见连个御医都没有,皇上愤怒地指着众人道,“全都是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萧贵妃,楚烈,楚玉也全都跟着跪在地上,低着头听着皇上怒骂,只有赫泰一人神态悠闲地站在一边,看着众人。
皇上骂了半天,御医却还没到,墨紫幽带着飞萤和侍剑赶到花厅时,就见楚玄的脸色已经惨白了。她看了跪在众人当中的姬渊一眼,就见姬渊正一脸凝重地看着楚玄。墨紫幽只犹豫了一下,便走到皇上面前跪下,道,“皇上,民女的婢女飞萤颇通医术,可否先让她为成王殿下看看。”
“你会医术?”皇上跟着墨紫幽的示意,看向跪在墨紫幽身后的飞萤,皱着眉头道。
“回皇上的话,奴婢会医术。”飞萤回答。
皇上一脸犹豫,只觉得飞萤看起来呆头呆脑,实在难以放心让她为楚玄治伤。墨紫幽看了一眼楚玄毫无血色的脸,对皇上道,“皇上,事急从权。”
御医一时赶不过来,皇上看了怀里的楚玄一眼,终是向墨紫幽点头,“好!让她试试看。”但又冷冷地加了一句,“她若是不懂装懂,反害了成王,朕不只要你,还要整个墨家陪葬!”
“民女明白。”墨紫幽向着飞萤一示意,飞萤便道,“这里不方便,还请准备一间安静的屋子,另外,奴婢还需要几种治伤之药。”
“叶阁老——”皇上冷冷看了叶阁老一眼。
“是。”叶阁老立刻起身,身飞萤询问了所需药物之后,便命人去叶府库房中取,又命人把楚玄抬到叶府的给宾客更衣休息用的空屋子,方便飞萤为楚玄治伤。
皇上一路跟着楚玄进了屋子,萧贵妃,楚烈,楚玉,叶阁老也都跟着进去了。其余众人全都提心吊胆地聚集在屋门外看着屋里的情况。
墨紫幽带着侍剑也站在人群中,她听见侍剑低声问她,“小姐,飞萤真的会医术?”
她听出侍剑语气里隐隐的担心,不由得就看了侍剑一眼,问,“你认识成王?”
“我只是觉得成王可怜而已。”侍剑摇摇头。
“放心吧。”墨紫幽淡淡道,“飞萤曾得高人真传,她的医术虽称不上举世无双,但也不会比那些太医院的御医差的。”
楚玄的确可怜,所以她虽然对楚玄和姬渊所为心感不满,但还是让飞萤给他治伤。【。。。。。】
屋中,飞萤用剪子剪开楚玄胸口的衣衫,替楚玄检查过伤口之后,脸色便有些难看,她犹豫了一下,对皇上道,“启禀皇上,成王中的这一剑虽在胸口,离心脏极近,但并未伤到要害——”
皇上的脸色刚缓下来,又听飞萤道,“但大约是成王抓着剑与刺客争夺时扯动了伤口,导致大出血,若是不立即拔剑止血的话,成王怕会因胸内积血过多,无法呼吸而死。”
“那你还不拔剑止血!”皇上顿时向着飞萤怒道,
“奴婢不敢啊!”飞萤一脸快哭地表情,“这一剑离成王的心脏这么近,拔的不好,伤到心脏反而会要了成王的命。”
这一下不止皇上的脸色变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墨紫幽冷冷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姬渊一眼,就见姬渊的脸色难得凝重起来。
“没用的东西!朕来!”皇上骂了飞萤一句。
只是他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楚玄,和那柄扎在楚玄心口,离心脏极近的软剑,忽然就有些下不去手。若是这一剑真的拔不好,那就等于他亲手杀了楚玄,手染自己亲子之血,这必将成为他心中一生卸不去的负担。
“你怎么这么傻,何必要抢那柄剑。”皇上不由得叹息道。【。。。。。】
“儿臣……就怕这剑会穿过儿臣的身体……伤了父皇……”楚玄躺在床上,一脸虚弱地冲着皇上笑,“父皇……拔剑吧,儿臣不怕死……何况是为父皇而死……”
皇上想到方才楚玄死死地抓着剑的样子,一时触动,顿时流下泪来,更是动不了手。
“皇上,再不拔剑,成王就会——”一旁的萧贵妃看着楚玄的唇色越来越白,忍不住流着泪劝道。
皇上一时沉默,所有人都看出皇上的犹豫,但有又有谁敢上前去替皇上拔这一剑?
站在一旁楚玉脚下一动,正想上前,却是被楚烈一下拉住,就在这时叶阁老对皇上道,“皇上,还是让微臣来吧。”
皇上赞许地看了叶阁老一眼,他先前本因为那具女尸和那刺客对叶阁老极为恼怒,正准备着要重重降罪于叶家。但如今见众人看出他的犹豫,却皆是默然,唯有叶阁老站出来替他受这一剑的风险和负担,他心中对叶阁老和叶家的怒气顿时消失大半。
“无论结果如何,朕都恕你无罪。”皇上对叶阁老道。
“谢皇上。”叶阁老回答,就要走到床边为楚玄拔剑。
皇上虽已如此承诺,但众人仍是为叶阁老捏了一把汗。这一剑叶阁老若是真拔不好,误杀了成王,终究是会让皇上对叶阁老留下心结。而叶阁老的那些政敌只怕也绝不会放过这个弹劾他的机会,到时候到底会如何,还很难说。
可谁又愿意为叶阁老去承担这个风险?【。。。。。】
“皇上,还是让民女来吧。”
在叶阁老刚伸出手要去握那柄软剑的剑柄时,墨紫幽朝前踏了一步向皇上道。同时,她却看见人群中的姬渊也上前了一步,她有些奇怪地看着姬渊,姬渊也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她。
“小姐!”飞萤和侍剑都是惊呼出声。
“你?”皇上惊讶地看向门外的墨紫幽。
众人也都一脸意外地看向墨紫幽,特别是叶阁老。叶阁老自然是知道自己若是代替皇上拔这柄剑,会有什么样的风险,只是他为人臣子者,自是应当为君主分忧解难。他也已做好了承受拔剑失败的后果,哪想到这一个小小女子,竟会如此大胆地站出来,要替他承担这可能会杀死成王的风险。
“阁老年事已高,怕是拔不了这剑,还是我来适合。”墨紫幽缓步上前,向着皇上道,“成王殿下曾救过民女,这一剑当由民女来拔。且,飞萤是民女的丫环,民女虽不通医术,但对五脏血脉之位还是熟悉的。”
皇上看了叶阁老一眼,觉得墨紫幽的话有几分道理,让墨紫幽来拔剑的确更适合,他便点点头道,“好,你来。”
墨紫幽得了皇上应允,便走进屋中,她又向着皇上福身道,“皇上,拔剑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成王性命,为免我受到影响,紧张失手。还请皇上与贵妃娘娘,阁老大人,秦王,还有八殿下都退出屋去。留飞萤一人,让我能专心一些。”
皇上一想也是,自己是天子,而这屋里全是身份贵重之人,都盯着墨紫幽拔剑,难免她会紧张,他点头道,“好。”
他又转头对着床上的楚玄道,“玄儿,父皇先出去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父皇……”楚玄却是艰难地对皇上道,“在儿臣的书房里……有一个红色的锦盒……里面……里面是儿臣为父亲备的寿礼……若是儿臣,真的过不了这一关……父皇一定要派人去取……”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动容,心中都道成王对皇上真是一片诚孝,这等性命攸关之时,还惦记着给皇上的寿礼。
叶阁老叹息一声,萧贵妃已是泪流满面,楚玉更是带着哭腔对着楚玄道,“四哥,你别胡说,我们一定要一起给父亲拜寿。”
唯有楚烈,他虽也是一脸悲伤感动之色,但眼中却隐隐露出嘲讽之意。
“是朕不好,是朕对不起你——”皇上向着楚玄哽咽道。
一听皇上此言,萧贵妃顿时脸色惨白。楚玄挨的这一剑已是让皇上对他的芥蒂全消,不仅如此,还唤起了皇上忘却多年的,对楚玄的舐犊之情,更是让皇上对他心生愧疚。而萧贵妃自然也是皇上对楚玄的愧疚之一。
“皇上,不能再耽搁了。”墨紫幽催促道。
皇上狠了狠心,便带着萧贵妃几人出去了,萧贵妃,叶阁老,和楚玉出去前都是赞许地看了墨紫幽一眼。唯独楚烈,他阴阴地看着墨紫幽,那双眼睛郁郁沉沉,似有无数恼恨在里面,口里却是温声道,“我四弟的性命,全付于四小姐手上了。”
“秦王请放心。”墨紫幽淡淡回答,楚烈又转头看了床上的楚玄一眼,才走出屋去。
墨紫幽这才走到床前,去看楚玄,楚玄正静静地看着她,对于她此番举动,他显然也很是意外。他笑,“想不到有一天,我的性命,会系于你的手上。”
“小姐,不然还是我来吧。”飞萤一脸懊恼道,她自然知道墨紫幽这一剑没拔好,会有什么后果。早知墨紫幽会站出来,她就自己动手了。【。。。。。】
“你方才已对皇上说你不敢,若是此刻你又敢了,皇上必会认为你尊我更过于尊他。到时候,就是成王无事,皇上也难保不会降罪你我。”墨紫幽摇摇头,“你告诉我,如何做便好。”
“顺着刺进去的方向拔,绝不能偏。”飞萤一脸慎重地道,“最重要的是要快,越快越好。”
墨紫幽看了楚玄一眼,伸手握住楚玄胸口那柄软剑几乎同剑身一样薄的剑柄。飞萤已把药粉倒在白布上,等在一旁,就等着墨紫幽将剑拔出时迅速止血。
“王爷怕么?”墨紫幽忽然低声问楚玄,“若我失手,王爷会否后悔?”
这一剑离他心脏那么近,只差一点,她握剑的手只要稍稍一偏,他就会没命。
楚玄一怔,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回答,“不悔。”
“真的?”墨紫幽握着剑柄,看着楚玄,低声问,“就这么死了,万事皆休,真的值得?”
“为了我父皇而死,当然值得。”楚玄笑着回答。
“我曾在书上看过一个故事,不知成王听过没有。”墨紫幽沉默了一下,低声淡淡对楚玄道,“有富室偶得二小狼,与家犬杂畜,亦与犬相安。稍长,亦颇驯,竟忘其为狼。一日昼寝厅室,闻群犬呜呜作怒声,惊起周视无一人。再就枕将寐,犬又如前,乃伪睡以俟。则二狼伺其未觉,将啮其喉,犬阻之不使前也。乃杀而取其革。此事从侄虞敦言:狼子野心,信不诬哉!然野心不过遁逸耳。阳为亲昵,而阴怀不测,更不止于野心矣。兽不足道,此人何取而自贻患耶?”
夺妻之恨,生母之死,母族倾覆,六年质子,楚玄真的是因其至孝才为皇上挡这一剑?单看他在生死关头,却还不忘记在皇上面前用那份寿礼做一场戏,便可知他只是在用性命来博皇上的一丝垂怜。
不过是戏真情假罢了。
“那么,那个富人又是怎么得到那两匹小狼的,”楚玄不笑了,却是淡淡问她,“也许是他杀了小狼的父母,带走了小狼,所以小狼卧薪尝胆,曲意逢迎,就是为了有一天讨一个公道。”
墨紫幽轻笑了一下,猛地一下就拔出那柄软剑,楚玄闷哼一声,他伤口喷出的鲜血溅到墨紫幽脸上,飞萤立刻把倒着药的白布按压楚玄的伤口上止血。
墨紫幽提着那柄剑,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楚玄。虽然楚玄现在的表情痛苦而扭曲,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失手,但她就是有一种直觉,他一直会存活下来。
他是坚忍的狼,纵然涉临绝境,只要心中执念仍在,他便能存活下来。【。。。。。】
她发现自己无法评价楚玄的一切,他的仇恨,他的失去,他的忍辱负重和不择手段。那都是她这一个旁观者不能轻易懂得的事情,她不曾经历楚玄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又凭什么去鄙薄他的现在所为。
那么,姬渊呢?她也不曾历经姬渊所经历的一切,她又凭什么对他的今生行为如此愤怒?只是,姬渊前世到底经历过什么,会让他如此不择手段,甚至要对叶家下手?
她转过头,看向屋外的姬渊,姬渊也一直在看着她。他从她眼中看懂了楚玄已经无恙,便慢慢往后退,退到人群边缘。
“玄儿!”皇上已经冲了进来,在他身后,萧贵妃,叶阁老,楚玉,还有楚烈也全都跟着进来。
“他怎么样了?”皇上问飞萤。
飞萤额上见汗,正拿着一条一条洒着药的白布帮楚玄止血,等到楚玄伤口的血终于止住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她还未开口,楚玄已经对着皇上笑了笑,“父皇,我没事。”
皇上顿时大喜,只是楚玄话刚说完,便就晕了过去。皇上又紧张起来,抓着飞萤问,“他怎么了?”
“成王失血过多,只是晕过去了。”飞萤赶紧回答皇上的话,“皇上请放心,小姐手极快,没伤到王爷,如今血止住了,只要包扎好伤口,休养一段时间便无事了。”
皇上脸上总算是露出笑容,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楚玉也笑道,“幸好四哥没事。”
“是啊。”楚烈淡淡道。
这时几名御医终于赶到,只见他们急急走进屋来,向着皇上下拜道,“参见皇上!”
“你们来得真够快的!”皇上顿时就冷笑起来。【。。。。。】
那几名御医一听这话不对,赶紧道,“臣等这就为成王殿下治伤。”
“真等你们来,人都死透了!”皇上冷哼一声,但还是道,“还不快去看成王!”
那几名御医一骨碌从地上起来,全都挤到楚玄的床边,反倒把飞萤给挤到一边去了。
见已有御医在,墨紫幽便对皇上道,“皇上,既是御医来了,民女和飞萤就先出去了,不妨碍御医给成王殿下治伤。”
皇上看了飞萤一眼,对着墨紫幽笑道,“你这个丫环很好,你也很好,朕要重重地赏赐你们!”
“谢皇上。”墨紫幽福身行礼道,又把手中的那柄软剑呈到皇上面前,“皇上,这柄剑既是个刺客所用,当是物证。”
此言一出,一旁的楚烈脸色微微变了变。
“朕倒把这事给忘了。”皇上的脸色又沉下来。
“臣护驾不利,请皇上降罪!”叶阁老再次向着皇上下跪请罪。
皇上看了叶阁老一眼,道,“叶卿平身吧,朕相信叶家的忠心。”【。。。。。】
叶阁老方才站出来愿意代替他为楚玄拔剑,已让皇上对他怒气全消。更何况,叶阁老如今已是位极人臣,皇上相信叶阁老没那么傻,会想在自己家里刺杀他。
叶阁老这才站了起来。
皇上又从墨紫幽手里接过那柄剑走出屋去,萧贵妃,叶阁老,楚玉,还有楚烈立即跟上。墨紫幽带着飞萤也出了屋子退到人群里。就见皇上沉着脸,拿着那柄剑问,“刺客呢?”
御林军立刻押着那刺客过来,皇上拿着剑指着那刺客,厉声喝问,“朕问你,是谁派你来行刺朕的。”
那刺客抬眼看了楚烈一眼,楚烈正目光阴沉地看着他。他便立即咬破了藏在牙间的□□,一瞬间竟就七窍流血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吃了一惊,顿时向着御林军怒骂道,“他嘴里藏着□□,你们都没发现么!”
御林军惊若寒蝉,全都跪在地上,
这时,金陵府,刑部,还有大理寺的人都已得到消息纷纷起来,墨越青是刑部尚书,自然也在其中。一见到皇上,他们立即向着皇上下拜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冷眼看他们一眼,又抬眼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想从众人脸上看出端倪。他今天来得突然,可这刺客却准备得极充分,不像是临时起意。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出来,终是冷声道,“御林军护驾不利,全都罚俸半年。刺客一事就交由刑部查办。”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墨越青道,“墨越青,若是十天之内,你不给朕一个结果的话,你这个刑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也不用当了!”
“是。”墨越青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众人皆为墨越青道一声倒霉,事发之时墨越青根本不在场,但谁让他是刑部尚书,出了这种事自然归他管,皇上如今找不到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便只能找他了。
墨紫幽看了一眼那刺客的尸体,又看了楚烈一眼。她心知,楚烈这会儿怕是心里恨得快滴出血来,他这一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却是为楚玄做了嫁衣。
今日楚烈和楚玉出宫时会路过桃林遇见他们本就是有意。这种苦肉计,必须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场合下才能用,否则用的不好,反而容易引起皇上的疑心。【。。。。。】
就如今日的叶府,因这一场对台戏而宾客盈门,热闹之下,本就容易让人混入,而且在场的人员众多,皇上就算心生疑虑,也不会轻易疑到楚烈身上。前世那场楚烈策划的苦肉计,是在皇上携众皇子官员去上林苑狩猎时发生的,当时情况,与今日差不多,都是人员混杂。
当然,皇上虽然极喜欢姬渊,却也未必就真会为了今日这一场对台戏而出宫。楚烈只是在试罢了,此次不成,还有下次。只是,皇上被赫泰言语所激,果然今日就出来了,给了楚烈一个机会唱这一出苦肉计。
只可惜,主角却变成了楚玄。楚烈心里此时有多恼怒可想而知。而且此种苦肉计可一不可二,唱过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再唱第二次。楚烈再想挽回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能另寻他途了。
只是,墨紫幽并不认为楚玄此次是误打误撞才救了皇上,抢了楚烈的功劳。
今天这场对台戏的起缘本就在姬渊,是姬渊给了楚烈施展这一苦肉计的好时机。他既是重生,自然知道楚烈前世用过同样的招术博得了皇上的重视。他一定一直在等着楚烈今生再行此计,只怕楚烈身边有姬渊安插的人。
但是,刺客是楚烈的人,出手的时候自然绝不会伤到楚烈要害,但对楚玄就不一定了。姬渊这一招黄雀在后故然绝妙,可却太险,若是楚玄因此失了性命,岂不是万事休矣。
这时,忽然有人走到叶阁老身边,对着叶阁老附耳说了几句话后就退了下去。叶阁老一皱眉头,向着皇上禀报道,“启禀皇上,鸿胪寺派人来禀报,说梁国使臣已至金陵。”【。。。。。】
“来了就来了吧,朕不是早吩咐过礼部和鸿胪寺的人接待么。”经历了今天的种种,皇上现在对梁国使臣前来贺寿一事丝毫提不起兴趣。“今日已晚,朕明日再接见他们。”
叶阁老面露难色,上前一步,低声对皇上说了一句话。皇上顿时皱起眉头看了一直一脸悠然地看戏的赫泰一眼,赫泰皱了皱眉,只觉得皇上看他的这一眼有些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太糙了,重新修了一遍,修了三个小时,其实还是不满意。。。otz。。。我是改文狂魔、、、晚了一天,但是元旦快乐。。。这一章,我又写了两个版本,一个是墨紫幽拔剑,一个是皇上拔剑。。。。最终还是决定选这版。。。我真是纠结狂魔。。。。晋江又抽了。。吐血。。。。。。昨天外公八十大寿,加上又几乎把她知道重写了一遍。。。。这几天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