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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给她提了一袋茶叶来, 那茶叶没包装,纸袋外壳,里面也是纸盒, 看起来普普通通,结果闵老师打开一闻便亮了眼睛,“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来。”
“昨天爷爷给我的, 我自己不会泡茶,白糟蹋了。不如送给您,反正我整天也要来您这儿蹭饭,您泡给我喝。”
“贫, ”闵老师笑道:“读书那会儿你就会说话。”她对学生好, 也有许多学生和她关系好,但是林天属于特别好的那种。也不知道这么好一孩子,怎么会一直单身的。她把茶叶放到电视柜下面,林天坐在沙发上,歪头瞅着沙发旁的鱼缸。
“噢对了, ”闵老师回头道:“昨天小傅跟我说起你了,他说病房里吵,你一来就安静了。”
“……傅医生?”林天微愣,眼睛张大。
他这副表情瞧着平添了几分可爱, 林天的长相属于漂亮一类,一般男孩子哪儿会有这么精致的眉眼?但他却一点也不女气, 有自己的事业, 有风度, 为人礼貌得体,性子温和,总之闵老师特别喜欢他。昨天傅星河问的时候,闵老师还多想了一下——她认识的小傅,可不是会打听别人的人。再一瞧林天的模样,她怎么觉得,傅医生像是对他有意思呢。
闵老师在电话里夸了林天一通,话锋一转:“他讨人喜欢,你肯定也免不了俗。他还单着的,但他……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然后傅星河说自己没那个意思,闵老师最喜欢帮学生的忙,也包括做媒,管人家的终身大事,一度让傅星河十分头疼。后来闵老师知道他性取向了,就不给他介绍了。
林天也一样,闵老师总给他介绍人,全是女孩子,他每次都温和地婉拒说还没有谈朋友的打算——这个理由,他从二十岁用到了现在。
“不过有次我听他说了,有个暗恋很多年的人。”闵老师说完叹气,“你俩都优秀,还都有点臭毛病,林天还好——你说你,不爱搭理人,谁忍的了你?”
她夸林天的话,傅医生都认真听着的,最后闵老师说:“你师傅快回来了,我得赶紧给他搭好花棚,明天还是他来给你送。”
“师母,这太麻烦了。”傅星河拒绝说,“整天都在下雨,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你就别拒绝了,林天那孩子也热心肠,那天他来,我这里正好忙不开,他就提出要送了。”闵老师道:“他和你一样,也是怕我摔了,我哪儿有那么老。”她话是埋怨,嘴角却是抿着笑的。“你不让他送,那我跑一趟好了。”
最后,闵老师好说歹说,傅医生拗不过她,生怕师母亲自来一趟。
厨房里飘来一阵诱人的香味,是闵老师炖的大骨汤,她说:“早上六点我就起来熬了!小傅他最爱喝汤。”
林天走到她旁边帮她打下手,傅医生不能吃味重的,也不能吃发物,所以她研究了好一番菜谱,才定下的。
闵老师边切菜边说:“改天啊,小傅病好了,老师请你们吃佛跳墙。”佛跳墙这道名菜,是闵老师的拿手好戏,过程虽麻烦了些,但味道不输某些私房菜馆。
快十一点时,闵老师才将午饭准备好,因为怕给傅医生送过去时菜冷掉,他方才就在旁边将就吃了一些。
“小天啊,辛苦你了,你要是不忙,下午就在病房里陪他一会儿吧,陪他说话什么的。”傅星河喜静,她是知道的,所以那孩子能忍得了自己的唠叨,闵老师也觉得不容易。现在看起来他还挺喜欢林天的,哪怕林天不是同性恋,两人也可以交个朋友。
林天笑弯了眼,应了声好。
只是不知道傅医生愿不愿意跟他说话。
“再多带双筷子吧,”临走前,闵老师道:“东西准备的多,他一个人吃不完的,你等会儿再吃点。”
——可是傅医生有点洁癖。
看他的表情,闵老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看他是外科医生,其实他洁癖不严重,他就是每天对着血乎乎的脑花,职业病。”傅医生确实喜欢整洁干净,但没到那种程度,林天这样一瞧就整洁的人,闵老师觉得,是完全没问题的。
林天提着保温盒,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了医院,在车上,他还接了大刚的电话,“完了完了,天哥,八宝粥也来了!!他从哪儿得的消息!”
八宝粥——指的是林天的堂哥林城安,读书的时候,林城安长了一脸青春痘,大刚就在背后哈哈哈地叫人家八宝粥。
林天沉吟了一下,知道林城安是要抢项目。大刚说:“你快过来吧!不然到嘴的鸭子就得飞了!”
“你先处理着,处理不过来就算了,我这几天都有事,真没法抽空。”
“祖宗啊啊,你怎么整天上医院,”大刚压抑着声音低吼:“我真的扛不住啊!别说你相信我,搞砸了别赖我啊!”
“不赖你。”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真的不在乎这上百亿的项目。
挂了电话,林天提着保温盒上楼。他敲了门,听见傅医生说“请进”才推门的。
“傅医生,我又来看您了。”
您——常常有人对傅星河用这么个敬称,因为他值得人敬畏,可林天的这个“您”,似乎包含了别的东西。
“闵老师给您熬了大骨汤,闻着特别香,”他笑着打开保温盒,“我还给您买了点苹果,等下我削给您吃。”
傅星河手掌抚开桌上厚厚的案宗,漆黑的眼睛望着他,有好几秒,林天特别不自在,他呼吸了一下,才平复下来。
直到他移开目光,林天才感觉到空气不那么黏了。
和昨天一样,傅医生用勺子吃饭的时候,林天把菜夹到他的碗里。闵老师专门把菜切成小丁,对于他这样只能用一只手的病人来说,特别贴心。
傅医生喜欢吃闵老师做的菜,他在国外时,就常常怀念那些家常菜。他父母都忙,这个学术会那个研讨会的,闵老师像家人一样照顾他。
林天常常偷看闵老师怎么做菜的,他每次来都看着,然后在脑子里记下她怎么做的,调味料怎么放的,闵老师注意到了就说:“怎么,想学啊?”
“有点儿,好奇。”回家后,林天就在厨房里自己鼓捣,他想做出和闵老师一样味道的饭菜,因为傅医生喜欢她的手艺。
但林天到底没吃保温盒里的饭菜,哪怕他没吃多少,他也不觉得很饿。
替傅医生收拾完,他走到卫生间洗手,却看到毛巾架上挂了条黑色内裤——林天连忙移开目光,他吞咽了口唾沫,想到傅医生看不见自己,便大胆地又偷看了一下。
他甚至还想用手摸摸。
只是……傅医生手不便利,那他是怎么洗的内裤?是一只手搓洗的,还是……护士?
林天又看了一圈,然后看见了一瓶洗衣液——估计是傅医生让人替他买的。
他双颊发烫,犹犹豫豫,最后做贼一样用手碰了碰那条黑色内裤,再猛地收回。林天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害臊得几乎要钻进地缝了。
他胆子意外地小,对着镜子用手捂住脸,等脸颊稍微降温了些,他才敢出去。
其实林天还想闻一下的,哪怕是洗了的……唔,要是没洗的……更好。
他埋着脑袋出去,傅医生没说话,林天就安静坐在椅子上,手机振个没完,似乎是大刚的电话,还有狂轰滥炸的信息。他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吐槽八宝粥的。
林天把手伸进兜里,关了静音。
傅医生坐在床上又翻了一会儿案例,他拧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难题。林天望着他,也跟着轻轻拧眉,但专业上的事儿,他是帮不上忙的。
过了一会儿,傅医生推开桌子,他撩开了被子,看起来是想下床。林天也赶紧站起来,连忙去扶他,一不小心触碰上傅医生的皮肤,林天手腾地想往回缩。
“我想走一会儿。”他说。
林天腼腆道:“我扶您。”
“我只是手伤了,腿还能用,”傅医生用下巴指着输液架,“扶这个。”
“好……”林天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
“你二十六?”外面病人不算多,这条走廊全是vip病房,空旷。林天似乎对医院很熟悉,扶着傅医生往人少的地方走,听到问题他愣了下,答道:“嗯,二十六。”
“那我们差的不多。”傅医生侧过头看他,林天帮他扶着输液架,轮子擦在地上发出滚动的声响,他垂着头,一副温润似水的模样。但耳朵红得特别厉害,头发软软的,一副还没长大的样子。林天不能揣摩他的意思了,那句话听起来简直像是要找他拍拖一样!他竭力正常地“嗯”了一声。
傅星河眼睛里闪过笑意,“所以不要对我尊称‘您’了。”
“好。”林天佯装平静地应了一声,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演奏交响乐了!傅医生人太好了!!
林天努力掩饰住自己飘飘欲仙的心情,他弯着眼笑,傅星河看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二十六,傅星河心里想了下这个年纪,“你做什么工作?”他语气稀疏平常,像是在和朋友侃天。
林天慌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只含糊说:“在集团做管理。”
傅星河嗯了一声,他自然而然地,把那个集团当成了什么闲散单位,所以林天才这么有时间,代替师母来照顾自己。
“你们最近放假?”
林天含糊地应了一声,“我们单位比较自由。”其实是他工作自由,他最近要忙的事就那个青海湾的开发项目,但这些也用不着他出面。
傅医生点点头,心中觉得这样不太好,有些耽搁人。他打算晚上和师母说一下,让林天明天还是别来了。
傅星河对他动不动的告白已经免疫了,他走过去拉上窗帘,转头对林天道:“你可以在这里解决。”
“不用,”林天害臊极了,“我不管他……等下就好了,你别笑……”林天要绝望了,太丢脸了。
“你不用紧张,”傅星河重新坐到他身边,“把我当成医生。”他对人的**免疫,躯体在他眼里,不过是由骨骼和肌肉,神经和器官组成的奇妙物件。
林天闭拢腿,忍得眼眶都红了,他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傅星河,左手试探性地握住他的手掌,“当成男朋友呢,可不可以?”
傅星河盯着他一两秒,点点头,他五指穿进林天的左手,和他十指交缠地握在一起。
林天深吸一口气,接着单手拉开自己的裤链,他只有一只手,脱得有点费力,而且傅医生还在一旁看着,他简直要钻进地缝了……林天把手伸进裤裆,又不太敢掏出来,太羞耻了。
傅星河单手拥抱住他,穿过他伸进裤裆的手臂下,搭在他的腰上,“你靠着我。”他低头凑在林天的耳边,“害羞的话,我可以不看。”
“嗳不是,我不害羞……”林天无力地反驳,手很拘束地埋在底裤里轻轻揉搓几下。傅星河低笑出声,“你那样不难受吗,拿出来。”
“我不行……”林天非常难为情,他怎么知道自己突然就硬了。林天深吸了几口气,道:“傅医生,我能……借用下卫生间吗?”
“去吧,”傅星河没拦他,给他指了方向,“在我房间里,里面有纸。”
林天忙不迭点头,他非常难堪地拉住自己的裤腰,一蹦一跳地蹦到傅医生的房间。
像只兔子一般。
发生这种事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的,说硬就硬,像个小年轻,更想不到的是傅医生居然那样抱着他,还叫他别紧张别害羞。林天蹦进卫生间,背脊上和腰上还留有方才的温热,傅医生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林天现在耳畔都是痒的,心也是痒的,他靠在瓷砖墙上,手上还没动几下,就出来了——这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
他太紧张了。
林天抽了几张纸擦干净,他洗了手,却不敢这么快出去。硬这么快就算了,这么快出来就更丢脸了。
傅医生的卫生间在卧室里,仅以一扇透明的玻璃门隔开。他的卧室不大,旁边另有一间书房和衣帽间,但卧室里还有一面墙的书柜。傅医生不在,林天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房间,发现那些书居然是用杜威十进图书分类法排列的,林天自己的书都是随便塞书柜里的。傅医生的被子也折得很整齐,像豆腐块似的,就连窗外露台的植物摆放,都极有规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林天才出去。
“没等久吧……我今天有点快……”说完林天就想抽自己了,太特么假了。
傅星河却没发现他的窘迫,他把笑意隐藏得极深,二十分钟前他就听见林天洗手的声音了。
因为他一个人住,所以房间几乎是没有隔音功能的。
林天重新坐回傅医生的旁边,这次傅星河没碰他了,怕他又硬给自己看。但两人依旧靠的很近,林天扯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他靠在椅背上,尽全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傅星河正在看什么论文,林天看了一眼,全是英文的,而且非常多他不认识的冗长的医学名词。傅医生看得非常认真,林天发觉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论文上了,整个人才松懈下来,他肩膀刚一松,傅医生就说话了。
“林天,”他头没转过去,还是看着屏幕的,“我刚刚看见你内裤,和我是一样的。”
林天愣住,他非常尴尬!当然是一样的!上次在医院看见了,他就专门买了一打,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只有尺码要差一点。
“那……好巧啊哈哈哈……”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傅医生用的那个牌子相当小众,要说是巧合,换他也不信。
“是很巧。”包括林天的出现,都是在一个巧妙的时机。
他那副平淡的语气,林天还以为他是不是发现了,当即想认错坦白,“其实我……”
“嗯?”傅星河望向他。
林天硬着头皮道:“我在医院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就只看了一眼!我不是故意的。”他深深地埋着脑袋,一副认错的模样。
他埋着头,傅医生却没说话,过了好几秒,一只手掌搭上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林天耳朵红完了,“傅医生,你不生气吧?”
“不生气。”他摇头,顺手又摸了下他的耳廓。
林天太乖了,他的性格太招人喜欢了,傅星河也喜欢。他不知道的是,林天在别人面前和在他面前完全是两样。他一笑董事会那些老家伙就和见鬼了一样以为他又要搞什么事了。但在傅医生这里,林天的笑就是真实的笑,他眼睛一弯,傅星河也会跟着心情好。
早饭吃的晚,林天做午饭就做得迟。傅星河对这类事一窍不通,他看了一会儿,进了书房。照顾他的那个阿姨最近和他辞职了,子女把她接到外地去生活,所以傅星河已经吃了很多天的外卖了。他本打算重新找保姆,也正在托人物色,但现在林天来了……傅星河从书上抬眼,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那里有股饭菜香传来。
林天手艺比师母还要好些,对于几乎不上外面吃饭的傅医生,这是意外之喜。
过了一会儿,林天把饭菜端上桌,洗了手来书房敲门,“傅医生,吃饭了。”
“以后可以不用敲门,直接进来。”
林天愣了下,“好。”他答道。
“你今天也不上班?”
“不上……”林天有些心虚,刚刚在厨房他偷偷瞄了眼手机,大刚说et的人来公司了。
他的心虚那么明显,傅星河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样会被开除的。”
“不会的……”林天更心虚了,他咬着筷子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只有他开除别人的份,他不会被开除,除非他出柜,然后自己走人。
“明天也不用工作?”
林天声音很小,“嗯……我请了假的。”
傅星河不太相信他,但他并不太好说什么,师母说林天是精英,管着许多人的饭碗的,他是真没看出来。
无论怎么看,林天也不像那种人。他更像无忧无虑的大学生,似乎一点不为工作和前途发愁,他愿意用全部时间来陪自己。这和傅星河很不一样,对傅星河而言,他的生活被工作占满,他不断地做手术救人,这是他的使命。
“等你回去工作了,那我也回去工作。”林天咬着筷子,偷偷地看他,“我每天中午下午都可以去给你送饭的。”
“林天,”傅星河叹口气,“你以为我说的试试,是什么试试?”
“我可以照顾你。”林天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知道恋人怎么相处的吗?”傅星河自己也不太懂这个,但显然,他比林天要在行,林天是来给他当爸妈的,愿意为他牺牲时间,陪他说话,给他做饭。但林天说自己没恋爱过,没喜欢过别人,只喜欢过自己一个人。
这句话让傅星河心动。
他望着林天,“有性经验吗?”
“这……这个,”林天抓了抓脖子,“这个也能和你试试吗?”
昨晚上飘了一晚上的雨,早上起来空气仍是湿润的,天上依稀飞着濛濛细雨。室内的热带植物被微风吹得簌簌作响。
九点时,林天去超市买了食材,直奔傅医生家。林天不知道傅医生起床没有,在他家楼下熄了火,咬着拇指纠结了一会儿,林天试探性地发了条消息过去。
“上来吧。”他回道。
林天愉快地把手机关了静音,顺便短信通知了大刚自己今天翘班。
快速冲进单元门,林天上了楼,却惊讶地发现傅医生家的门已经打开了,他就斜靠着门边,手心里端着一杯咖啡,如同在等林天回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