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09

    “我一个人，当然不行，但是有了这个，那可不一定。”

    首脑说着，轻轻扭动了半圆型的金属外壳，刹时蓝光大盛，让人睁不开眼。

    待光芒消失，复仇者将武器对准，却发现所立之处早已空无一人，头顶被爆破开的大洞将地下实验室与教学楼的大厅相连，隐约看见专属a.i.m.的墨绿色直升机绕过建筑迅速飞离的影子，只是转眼功夫，便逃得一干二净。

    他们将将两三个昏迷的学生抱出了实验室的残骸，潼恩低头注视着史蒂夫怀里依旧昏迷的黑发女孩，胸口涌上一股闷闷的钝痛，无比害怕她就这么永远不再醒来。

    她现在才明白和恶势力战斗的残酷，不止是坐在办公室里为了那么几十万几百万美金的赔偿与协调摇唇鼓舌卖弄知识而已，新闻上报道影像中飞来飞去火光四射的对战肉搏也仅仅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对抗，会受伤，会爆炸，会死亡。

    尽管潼恩自认为在一个开明又稍稍有些特殊的家庭中长大，但毕竟是从小按部就班地生活长大，真正看到这种场面，今天却是第一次。

    在地面上那些被复仇者简单撂倒的都是些被舍弃的杂兵，显然早就在那位首脑的计划之中。可难道为了完成一个所谓的惊天动地的阴谋或壮举，一定要牺牲这么多吗？

    那是不是如果想要与这等分量的筹划相抗衡，我们也必须承受这么多？

    史蒂夫察觉到潼恩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回望，女孩脸上的慌张不定和茫然尽收眼底，也停了下来。

    她望着自己，深蓝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水雾，可怜又无助，史蒂夫不知怎么的，见到这样的潼恩，一颗心顿时就软得一塌糊涂。

    “嘿，别难过了，你的朋友一定醒得来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好吧确实担心可是……队长，你说的对，我还是个什么的都不懂的孩子，应付不来这种场面，”潼恩忍不住垂下头，颓唐地说道，“也许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你的朋友她是因为恰巧知道首脑需要的东西才被袭击的，而不是因为你的工作，事实上就算你不来，也许她还是避免不了这样的厄运。她现在所遭受到的处境正好证明了她是个勇敢正直的公民，现在，轮到你证明自己了！别输给她，但也别想太多，放轻松，好吗？”

    他柔声安慰道，看了看怀中昏迷的女孩，又看了看潼恩，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放在她的头上。

    她抬眼，在史蒂夫的目光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队长，我感觉好多了，”她试着挤出浅笑，证明自己没事，两个浅浅的梨涡荡漾，可却是转身要走的架势，“那就拜托你们将我同学送到医院去了。”

    “等等，你要去哪儿？”

    “我想回一趟宿舍，你也知道，弗瑞局长提到过我的朋友卢娜她……我想去她宿舍里拿些东西，哪怕只是照片也好，说不定还会有些线索与提示，能跟她失踪遇袭挂上钩来。我不相信她会这么简单就栽在什么绑票啊失踪啊什么的，没那么巧，更没那么简单。你们先走吧，我去去就来，现在应该安全了。”

    他回绝得很干脆：“不行，也许还有没清除的危机，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过去。如果一定要去的话，我得陪着你。”

    潼恩想了想，有人作伴也好，便同意了。史蒂夫将莉拉交由双胞胎带走，跟其他人说明情况，便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女生宿舍。虽说放假期间空无一人，但他走在走廊上，仍有些扭捏。

    可他随后便亲眼见证了未来江洋大盗的诞生，潼恩先弄坏监控，紧接着黑进电子系统中撬开门锁，连自己的寝室也不放过，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轻车熟路，完全不像是史蒂夫所认识的那个塞甫斯能教育出来的孩子。

    他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你……这样不好。”

    “可我没带自己的钥匙，她的我也没有，想进去自然得找点方法，正好今天外面乱成一团，我进来之前弄坏了监控，神不知鬼不觉。我又不是偷东西，上帝会原谅我的。”

    她来回翻找，在看到相册时动作停滞，无比爱惜地抚摸着扉页上的烫金字，将其揣进怀里。

    惊觉背后始终没声音，回头，果然看到史蒂夫兀自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责备与失望的神情，一言不发。

    “好吧，我这是第一次，下不为例成吗？”她有些心虚。

    史蒂夫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摇了摇头：“顽皮鬼，拿你没办法，下次看你表现。快走吧，其他人还在等我们。”

    莉拉和其他几个科学兴趣小组的成员被送往离复仇者大厦最近的医院，托尼将具体情况嘱咐好院长与主治医师之后，复仇者一行人便先回到了大厦里。

    然而事情到此还没有完，尽管托尼不忍心催促，但是现在的确没有时间给潼恩缓和消化现状，相反地，她和她的同伴掌握的信息现在格外要紧。

    “那个，潼恩，我知道这时候你一定很难过，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可是……能不能具体给我们说说……”

    “没关系的，我知道，”潼恩打断了托尼委婉的说辞，在复仇者们的注视下坐了下来，“科学小组是我室友莉拉·安与其他几位理学院的同学一起组织的，我虽然是商学院，但是由于辅修半导体物理学，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因此时常加入他们。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置身事外的，毕竟我懂得太少，学艺不精，关于他们最近正在研究的项目，你们可以等他们脱离危险期之后再亲自问。”

    “明白了，这一项延后，”山姆用笔在记事本上打了个对勾，“那关于首脑拿走的东西你知道多少？”

    潼恩想了想，便答：“物理学界的执牛耳者，哈里森·威尔斯博士，曾经来我们学校做过一年的客座教授，并辅导过当时还未成形的科学小组，这是他留给我们的粒子加速器的芯片动力雏形，那是当时他还在研究的东西，就在我的校园里，在那个实验室。走得匆忙，还未完成，对于我们来说太过高深，也研究不透，因此就像是社团的吉祥物一样一直放在那里激励我们，也当做教授留给我们的一个念想。”

    “wait a sec，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威尔斯博士，”托尼打断了他的话，眼中满满的惊异与疑惑，“那个搞粒子加速器结果差点炸掉半个中央城的疯子教授？那居然是他的东西……我的老天……”

    “并不全是如此，研究爆炸的那个并不是教授本人，好吧……其实这么算起来……我们当年的导师也不是他本人，而是艾尔伯特·斯旺假扮成的，也许另一个名字你们会更熟悉点，逆闪电。”

    托尼翻了个白眼，就差没打哈欠了:“duh，这些我当然知道，我从小就崇拜的那个著书不断的教授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不过那个逆闪电假扮这么多年，几乎就算是真人了吧？我当时得知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再给我等等！”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怪异：“你怎么知道假扮的博士是逆闪电，那时候你应该还没接触复仇者吧，这么内部的消息从哪里得到手的？”

    他的话让复仇者们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盯着坐姿端正的年轻女子。

    潼恩被这些注视搞得有些不太舒服，头一回在这些大她个几岁的男女面前羞恥起来，干咳了两声：“那个什么，闪电侠告诉我的。”

    “你认识那个飞毛腿小子？”这下换做克林特他们惊讶了。

    “算是旧相识吧……”

    “你爸认识还是你认识的，这我可要问清楚。”

    “少来贫嘴了，托尼！你就不能消停一天别总取笑我。一个上了大学的人怎么可能会从未遇到过某些特别的人？毕竟，我可是个厉害角色。”

    “特别的人，嗯？”克林特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朝着在座的同僚及眉弄眼。

    潼恩见状，扶额微微有些汗颜：“喔，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特别。怎么说好……可能我天生有点汤姆苏玛丽苏的吸引体质吧，身边总有那么些怪人……比如你们一圈，无意冒犯，意会即可，他就是那种特别的人，呃，之一。”

    “抱歉打断了你，汤姆苏和玛丽苏是谁？姐弟？”

    史蒂夫做出暂停手势，趁机发问——每当遇到生僻词汇时，他从来都认真得像个求学的孩子。

    她微微一愣，见到美国队长对于网络词汇刨根问底如此认真，呆萌得很，忍不住笑出声来，可环视一周发现其他人亦是迷茫，便说：

    “你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我刚开始也不知道，室友告诉我的，是一种东方那边很流行的叫法，说的就是你们这种智力值武力值颜值身材都超乎常人到离谱的反人类，女的就是玛丽苏，队长这种就是汤姆苏，典型的汤姆苏，大概知道就好。”

    还是苏爆了的那种，全球反派都爱你追着你跑的那种，典型教材一个是你，一个是托尼，还有一个是托尼的科技成果。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还好你们一个个性格温柔可人俏皮优雅风度翩翩善解人意，不然真遇到小说中那种苏天苏地性格臭的主，潼恩可是一万个受不起。

    话音落下，只见大家或深思或蹙眉或恍然，大致了解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唯有索尔思索间露出了豁然开朗般的微笑，令潼恩头疼不已却不好意思点破。

    哥你不要笑得这么开心啊，有时候这是个好词有时候它就不是啊！

    “好吧，言归正传，这么说这算是第一代粒子加速器的核心咯？”托尼正色道，尽管得到了潼恩肯定的答复，也犹豫了起来，“可惜我们没有抢在首脑之前拿到手，弄不清这之中的秘密。”

    史蒂夫也点头：“是啊，我不明白首脑为什么突然想要做什么粒子加速器。a.i.m之前都是自行研发高精尖科技，然后进行破坏和渗透，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的成果兴趣了？”

    托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纠正道：“哼，他们一直都对别人的东西感兴趣，自己研究个屁！就知道偷我的小玩具。”

    “也许，我们该找知情人问一问，”潼恩提议道，冲大家眨眨眼，高举起手，活泼而俏皮，“女士们先生们，有人想要跟着导游小姐来一趟中央城之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