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92
怀有精妙魔法的另一版潼恩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托尼算得了她通过时空桥的时间,没算到她出手竟然如此狠绝,报着要夺命的目的。
剧烈的攻势该有激烈的反抗,他们所有人使出全力, 要了她的命也不是难事,可一看到她的脸,想到她和潼恩曾经历过相同的事,他们多少也无法真正地将她看成一名十恶不赦的罪犯。
琳赛并非单打独斗,很快接到信号的a.i.m派人支援出击, 以大厦为中心妄图包围复仇者据点, 提起反攻,趁大厦中的复仇者四散出去阻击其他势力之时, 把原本已经被擒的琳赛放了出来。
a.i.m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带走托尼复刻的真正的时空桥。将重要部件与电脑存储的图纸、程序带走, 其余毁得一点不剩,这样在这个地球这段时间线中唯一拥有科技与动力轴零件的就只有他们一个。实现征服的野心也指日可待。
而另一拨a.i.m的人马, 联合a.i.d向西搜寻宝石下落。
九头蛇对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置若罔闻,向来和佐拉魔多客有嫌隙的九头蛇立刻展开追击。
这场私斗很快变升级成多方势力纠缠的乱斗,而一旦a.i.m和琳赛得逞, 乱斗将会演变成战争。
所有的复仇者,包括前来支援的其他英雄, 早早出动的神盾局, 个别单独活动的雇佣英雄, 甚至埋没隐藏在平凡人中间许久的少年英雄, 没有任务的都已经集结对抗,同样分为不同的大部队,展开追击抵抗。
史蒂夫听过之后,心中涌上的震惊无以复加,他没想到自己仅仅在时间线上经历了半天的旅程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没能第一时间加入战线,也成为他的遗憾。
好在局势已经得到了良好的控制,基本上很快便能结束,没能持续扩大灾难影响,给民众带来困扰,也算是件好事。
“我是不会放任囚犯脱离控制的,早在她被俘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上悄悄安了接收器。经过了多次交手我发现这个琳赛对于机械与基本常识一窍不通,更不要说有潼恩对于物理学和工程的敏感了,等到身旁的人发现自己的合作伙伴就是那个明晃晃的标志物时,根本没用了。
“至于潼恩,她石化的时间并不长,喝下了艾登做给她的汤剂,咒语已被解除,不过还没醒来就是了,正在楼中休息,大厦里的机器人防御系统还有贾维斯会保护她和芭芭拉他们的。”
史蒂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向托尼的目光有了些不安:“还没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理论上讲罪魁祸首也许是魔咒,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性,毕竟你向来有分寸,不会破坏时间线的,那就不可能是过去□□扰导致的。”
托尼随口接过话茬,瞟了他一眼,却见他望着远方,没有说什么,心中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你别吓我啊,一个人的时间轴乱了不光会影响她自己,还会影响与有关的其他人,包括我们。”
“我不能确定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算不算是种扰乱,我只是做了情急之下必须做的事,为了阻止琳赛。”
托尼其实还想多问一些回到过去发生的事,还有细节,特别是史蒂夫的回答,连带他听了都有些担忧。
不过时间并不容许他们有太多的时间闲聊,史蒂夫换好制服,带上装备,便骑上自己的摩托,跟着娜塔莎赶往曼哈顿下东区支援战斗。
将近一天一夜的混战后,九头蛇跟a.i.m两家的人已经撤退,复仇者顺着收发器的信号探测到了魔多客和琳赛的巢穴所在,顶住疲惫,连夜商讨战术对策,一晃,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彼得赶来向史蒂夫汇报了上午城中居民们的情况,很快又离开,去支援前方重建和维护治安。他送走彼得,终于得空休息,迟来的疲惫与焦虑涨潮似的突然涌了上来。
贾维斯向他出示楼中所有情况,潼恩显然在昏迷一天后终于醒了,这也算史蒂夫在混乱胶着的一天中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出于担忧与紧张,一想到在时间线上发生的过去的事情,以及陪在她身旁的艾登和塞甫斯能对她的态度做出的指责,他决定先将之前的事瞒着托尼,去看看情况。
“我不想再承受一次了。现在你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恨之入骨,而且这并非是无理取闹。我告诉过你那些谎言是为了护家人周全,让我们团结,但那才是最大的谎言,我用它欺骗了你和我自己,因为我太过软弱,以至于无法直面事情真相。”
“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你的错。”
就连艾登也有些于心不忍,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恍惚,他垂下眼帘,不再多说,站到一旁去,静静注视着他们。
“不,不是这样的,这就是我的错。”
芭芭拉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滴一点点从眼角低落,打在手背上。
“从子女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当父母的就开始担心外面的花花世界会不会伤害他们,但我们最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有机会伤害他们。我们可能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因为大人世界的很多抉择都是双刃剑,也许在我看来是对的,另一面却会狠狠伤害你。”
不知何时,史蒂夫已经推门而入,悄然站到艾登他们的身后,默默注视着别过脸不去看向芭芭拉的潼恩,以及只能坐在一旁盯着自己的魔杖出神,眉头紧锁的塞甫斯。
他忽然发现,初次见面时精明强干的老绅士,好像突然间颓唐了下来,显露出了岁月的痕迹。
“如果我能早知道日后的你会因为我的错误受到这么多的折磨,甚至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不会这样做,”充血发红的两只眼睛涌出一行行的泪水,话语和啜泣声混杂在一起,“听到了他们说起另外一个世界的你,我真的很惊讶,这是多么可笑,不论什么情形,何时何地,我都残忍地对你做了同样的事,让你经受了同样的煎熬。那个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也和我脱不了干系……”
潼恩打断了她,可依旧没能回头:“她完全是自己自找的,和你没关系,和你的二重身也没关系,你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做了什么。”
“潼恩说得对,斯班诺夫人。”
她和芭芭拉不约而同地回眸看去,说话的正是史蒂夫。
似乎对他的突然出现相当惊讶,潼恩那张布满泪痕,鼻头通红的小脸不加掩饰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觉察到他的目光,仓促地抹了把眼泪,将身一扭,又转了回去。
“现在已经不受控制了,对于潼恩的二重身来说,已经母亲对孩子的一句道歉能解决的事了,或者是真的好心好意地教导潼恩也和她一样走上她口中所谓该走的道路,”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蜷缩到墙边的女孩,“她想破坏这里美好的生活,想让所有人都失去爱和信任,和她感受同样的哀痛。那绝对不是夫人你的错。”
芭芭拉用纸巾掩面,没有说话,隐约能听到用力喘息平复的声音。
“谢谢你的宽慰,队长,不过,亲眼看到我的女儿变成这样,周遭变成这样,我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了。”
艾登将整个人都在颤抖着的芭芭拉从床边扶起,看了史蒂夫一眼,便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突如其来的静谧,令人无端感到不安。
潼恩拿捏不准他到底还在不在了,悄悄挪动身体,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被他抓个正着,窘迫更甚,不光鼻子红,眼睛红,整张脸都开始泛红。
“脸这么红,又想哭了?”
“我什么时候哭了?”她转过来,瞪圆了眼睛,浓浓的鼻音还没褪,一开口全是笑话,然而再看她这张蜡黄的毫无生气的脸,又令人怎么都笑不起来了。“我睡了好久,刚刚只是做噩梦了而已。”
“我不会说让你不要啜泣,只因眼泪并不全是罪恶。”
“这当然不是罪恶!又不是我做错了。”
“我从书上看到的这句话,没有说你做错了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哭泣并不可耻,因为那也是一个自我认知,认知外界的过程。”
史蒂夫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的泪痕。
“有时候原谅就是还囚犯自由之身,唯有这样你才会发现,那个囚犯就是你自己。就像你用一根手指指向别人,四根剩余的其实都在指自己。”
“的确,大厦里关着的那位可不就是我自己,真是巧了。”从她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她逃走了……这不是重点,年轻人,你明知道我不是在跟你说冷笑话。”
“逃走了?!”她的情绪忽然有些不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