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梅,起来了,你爷爷他们都起来了”睡梦中,晓梅被自己娘拍醒,“哦,马上就起”想起自己今天要去镇子,立马精神起来。“到镇子上别乱跑,要听伯娘的话,跟好你晓英堂姐,镇子上人多别跑丢了,还有拍花的专拍小孩卖,那样以后就在也见到自己的爹娘了,记得了?” 张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叨着。“我记得了,跟着伯娘爷爷不乱跑”晓梅一边穿衣服一边听张氏唠叨。
收拾停当出来时,李有福和李有财他们正规整东西,把昨天捉的鱼装进水桶里,由李双春挑着,王氏挎着篮子,里面是昨天和以前捡的野鸭蛋,李贺春背了背筐,里面放了干粮和水。晓梅被自家爹抱着。
天还没擦亮一行人就沿河堤向北走,看着两边茂密的树林,呼吸着带有青草气息的空气,真让人畅快!晓梅想起前世到90年代堤坝上上年份的树几乎全砍光了,国家鼓励植树造林后,人们大多栽种的都是经济林,再以后人们都外出打工庄稼地没人料理,管种不管除草,于是灭草剂用的泛滥,几年后河岸沟边堤坝连棵草都不好找,干净是干净了,虫鸟等小动物也没了踪影,乡间没了原有的韵味。
从河堤下来,拐进草泊走的是沟边,脚踩进带露水的杂草,打湿了人的裤脚,湿哒哒的很是不舒服。走出草泊,这回就看到村子了,路是小土路,比沟岸好走很多,两边大多是坨地,一块块的被壕沟分隔成一块块的,地里现在种的是玉米红薯谷子高粱,七月庄家已经吐穗,还没到成熟季节。
靠这边的是东上坨总共有六排房子,五条街道,房子和印象中的一样,多数是土坯房,条件好点的地基用石头垒砌半人高,再用土坯垒墙,房顶一流的成三角形尖房,房顶盖着苇草,密密麻麻上下交错,这种房冬暖夏凉,就是要定期维修,不然会漏雨,窗门几乎全黑色,院子多数用庄家的秸秆圈起来,院门是很简单的木栅栏或是秸秆。刚进村就引来一阵狗叫声,众人没空儿理会,到是早起的人出来看到是过路的,就没言语。
中间那条街靠东有户显眼的人家,房子是青砖大瓦房,很是宽敞,前后三层,左右厢房,院墙也是石头打底青砖垒砌,门口修葺门楼,一样的青砖黛瓦,这家就是候姓地主家了。晓梅看到他家不由想到解放后这家人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大会批完小会批,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会想到曾经风光的地主也会被佃农□□。
走出村子上了大路,路是南北贯通的,天刚见亮,大路上已经有人走动了,偶尔也会过一辆牛车,载着货物也向镇子方向。行走一会儿,李有财就带着李寿春和李全春分开,拐向另外方向。晓梅从自家爹身上下来又被大伯抱起,李有福一行又走了大概俩个来小时,天已经大亮,路上行人多起来,不管是年老还是年轻的男人衣着几乎不是黑色就是蓝色裤子,白色或是蓝色上衣,身形消瘦,脸上颧骨突出,肤色黑黄。挑担的背筐的,女人黑裤大襟袄,梳辫子或盘缵,胳膊挎布包,也有身后背箩筐的。大伙从不同方向慢慢汇集到这条路上。
前面看到房屋越来越多,大多是砖瓦房,也有两层楼房,人流密集起来,到镇子口时就有些拥挤了,“老大家的你和晓英把鸭蛋卖了再去看看店铺有什么营生,三侄子你去打听一下情况也看看有没做工的活,老大你先去把鱼摆摊卖了,晓梅就跟爷爷转转,我们下午在镇子口集合,把自己的水和干粮带好“李有福一口气吩咐下去。“爹,就让我带着晓梅吧,你老带着不方便”王氏看看晓梅道,“没事儿,你们都去忙吧,我就带晓梅在这儿转转,也不走远”李有福拒绝王氏提议,晓梅被带走那她岂不白来了!
晓梅让大伯把她放下,动动自己僵硬的身子,拉着李有福的手向张氏挥手:“大伯娘,我不乱跑,就陪着爷爷走走”王氏又叮嘱两句才和大伙分头离开。“爷爷,我们先去哪儿?”晓梅见人都走了,是不是该干正事了?
“先打听打听粮食价,我们要卖些粮食,家里没钱,用钱的地儿太多了”李有福沉声道,晓梅了然,现在手没钱,卖粮是最好的选择,也只有粮食卖上价了,来钱也最快。平时卖鱼只能卖得小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想安家落户就要买地盖房还有基本生活用具。
爷孙俩在摊位上打听了几家卖粮的,今年价高,主要是战乱引起的,高粱要9毛一斤大米1块白薯(红薯)6毛小米5毛,现在市场上流通的货币是法币,三十年代的中国,货币制度极为混乱,货币多种多样,严重阻碍了经济的发展。国民党政府在内外交困下为了自己的利益,被迫改革,于1935年11月公布了法币改革,中、中、交、农四行的钞票为法币,完粮纳税及一切公私款项的收付只能使用法币,不得保留银币、金银。
打听的价格差不多了,爷俩找了隐蔽地儿从空间担出一担高粱去一家粮店,“伙计,收粮食吗?”爷爷挑到门口放下,问里面伙计,“收,你要卖什么粮食?” “高粱,你给看看这高粱怎么收”伙计走过来用手抓起一把高粱,仔细看看,又放嘴里嚼了一粒,“嗯,不错是上好的高粱,一担170块,卖不?”伙计问道,爷爷仔细想了一下,比外面卖的略微低一点,也算划算,就点头“卖了”伙计连忙过称收粮,粮食可不嫌多,谁知道以后什么价,物价涨得飞快!钱越放越毛,粮食却是很保值,伙计心里高兴找钱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