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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灯闪烁着代表安全的绿光。
这里是一个金属色泛滥的研究室, 随处可见冰冷冷的先进设备、锋利的手术刀、各式针筒。
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偶尔走动, 装备齐全警戒服卫兵将整个区域守卫的严严实实。
研究室外头,两个工作人员正把一张金属铭牌往门边挂。
那张暗色调的铭牌上标着很长的几个单词。
——。
……
“听说, 这个新部门由奥利凡德教授接手。”
一个助理在整理仪器的时候和他的同事嘀咕,努力压抑着话语里的兴奋:“是我听说过的那个奥利凡德吗?特级研究员里唯一的一个女性?移动的人形维基百科?”
同事往旁边瞟了两眼,确定没有人注意这个小角落,回他:“男性研究员里也没有哪个是姓奥利凡德的,你说哪能不是她?”
“噢, 天啊,听说她只有二十一岁, 那可是特级研究员!特级!”助理忍不住咋舌, “你说她是怎么当上特级的?”
“何止呢,前几年连冬日战士都被交到了她手上!”同事也小声说,“说起来, 她毕竟和红骷髅有关系……”
“红骷髅”几个字一出,他自觉失言,两人面面相觑、赶紧噤声。
……
空旷的金属走廊, 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拐角。
那身影被包裹在线条利落的白大褂里, 她有一头极长的黑发,发尾随着走动摆晃, 侧边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半边脸, 露出一点白皙的下巴和浅绯色唇瓣。
她的后头跟着一串步伐齐整的卫兵, 和几个捧着资料设备的研究员助理。
与里头那些研究员不同的是, 她的白大褂样式更精细,袖口的纽扣刻有纯黑色的凹凸纹路,领口、衣角和口袋处绣着同样的暗色图章。
隐隐约约看起来像只章鱼。
——六爪章鱼。
……
“奥利凡德教授。”
研究室大门旁,接待小心翼翼迎上来。
结果一个照面,他忍不住愣了一下——眼前的姑娘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位教授,虽然早就知道奥利凡德是最年轻的特级,但她看起来也实在太小了。
姑娘的整个面部轮廓带着东方人特有的婉约柔和,但鼻梁挺直、眼窝偏深,瞳仁是奇异的孔雀蓝色,而眉和睫毛都是和发色相同的纯黑色。
明显是个混血。
且不负“混血儿多美人”的盛名。
……
混血美人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一位咨询研究员,担不起教授的称呼。”
接待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回应噎住,后头有知情人给他解了个围:“称呼’奥利凡德小姐’。”
“奥利凡德……小姐。”接待改口,见没有被反驳,继续道,“欢迎您的到来。”
奥利凡德颔首,转头对着铭牌眯了眯眼睛:“治愈修复……与肢体重造……联合科?”
她是标准的英国口音,嗓音略低哑,挠的人心痒。
接待疑惑了一下,为什么一个在纽约九头蛇基地长大的研究员会操着一口英伦腔?
“对的,因为是新开辟出来的联合部门区域,方便在治愈之后直接进行改造修复交接,所以……”
“什么名字,以为是神盾局吗?”奥利凡德双手插兜,“那什么国土……后勤的什么局。”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小姐。”
奥利凡德慢吞吞的“噢”了一声,然后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把暗银色的小东西来。
那是一把……枪?
大概是。
她低着头把玩着那把枪,不容置疑道:“把这个神盾局换掉。”
接待:……
#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权利如何说理#
#神盾局是想换就能换的吗#
#如果不换是不是要被枪崩了好可怕#
……
“嘿,嘿,看看,我们的维基小姐大驾光临?”
修复治愈与肢体重造联合科门内,一个吊儿郎当的、瘦高身躯上挂着和奥利凡德相似白大褂的金发男人晃晃悠悠走出来。
被叫了外号的姑娘面无表情:“别叫我维基(vicky)。我们不熟,艾伦教授。”
艾伦摸摸鼻子:“那叫你维多利亚(victoria)?”
——维多利亚这个名字的昵称为“vicky”,即维基。
“奥利凡德(ollivander),或者奥利凡德小姐。”姑娘冷淡的回应。
她直接越过他,那把小巧精致的暗银色□□在手上转了个圈,一道细小的亮蓝色激光射出,直接把“修复治愈与肢体重造联合科”铭牌融化的干干净净,连墙面都留下一层腐蚀印记。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vicky,别这样……”
下一刻,枪头在男人身上比划了一下。
“……哇喔!”艾伦咽回了想说的话,他看着那块铭牌原本的位置,又低头看看那把枪,特别好脾气的把手一摊,让位。
他的视线随着她放回银色武器的口袋移动,舔舐了一下下唇,兴味十足:“宇宙魔方……”
——那可是当年“奥丁宝库里的明珠”所遗存的能量啊,可惜在宇宙魔方被丢到海里、又神盾局弄走了之后,他们组织内剩余的能量库存也不多了。
……
“我们的维基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暴躁?因为这个月西伯利亚那边没有请她过去吗?”
收回目光,艾伦教授对那些原本跟着奥利凡德,但不敢跟着她先于他进入研究室的助理们眨了眨眼,问道。
“嘿,那个金属手臂的家伙又不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需要维修的?”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原本跟着奥利凡德的助理急匆匆跟了上去。
——艾伦教授敢这样调侃奥利凡德教授,他们可没这个胆子接话。
……
研究室内。
形似巨大胶囊的金属床位整齐摆放,每一台机器里都躺着一个或断手断脚、或胸口洞穿的士兵,而在金属床位边上,挂着充满不知名翠绿液体的透明瓶子。
白大褂的教授已经站在近处,袖口的六爪章鱼暗扣存在感十足。
姑娘打量着那些翠绿液体,眯起眼睛:“新的基因原液?”
“最新研发,效果强大而迅速。来吧,来吧,一起看看。”
艾伦志得意满的笑了笑,越过她,在最近的那台大金属床上按了几个按键。
“滴滴。”
随着床位两侧的透明罩升起、闭合,透明粘稠的翠绿液体开始充斥整个胶囊舱。
胶囊舱内昏迷不醒的士兵被逐渐上升的液体淹没。
他身上的血水混杂在透明液体里,却没有把液体弄浑浊,反而在散开之后一点点消失,像被什么东西溶解掉一样。
而□□在外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肌肉细胞组织,那些组织蠕动抽搐着,生长,颜色偏向新生儿的粉嫩。
……
奥利凡德的孔雀蓝眼睛里浮现一点点类似“有趣”的神色。
在1991年的如今,如果没有副作用的话,这种技术可堪称神迹。
“怎么样?vicky?”艾伦在一旁问。
没等奥利凡德对他死不改变的称呼给出反应,他就一脸痴迷的贴近了胶囊舱。
充斥透明液体的罩子上映出他斯文英俊的脸。
他舔了舔唇,脸上浮现了迷恋、满足、外加一点点癫狂的神情。
“hail hydra!”
手下温热的皮肤和骨骼的起伏如此贴近。
脑内有许许多多的纷杂片段,但这些记忆十分零散,偶尔出现一个消瘦矮小的金发青年,偶尔闪现纷扬漫天大雪,红白蓝三色的盾牌闪过金属的光泽,崭新的军帽有着笔挺宽阔的帽檐……
他看见战争、寒冰、鲜血、茫茫黑夜。
像是被扯断丝线后散乱一地的珍珠,他只能抓起一两颗,其余的一闪而过,从指缝漏出去了。
有什么非常强烈的情绪,在疯狂撞击他脑内的枷锁。
可那阻碍太强大了,除了将自己的脑子搅动得混乱嘈杂,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他看见眼前模糊的人影,什么都辨认不出来,只能一遍又一遍质问。
who the hell am i?
who the hell am i?
who the hell am i?
……
奥利凡德的身体被直接提离地砖。
她细弱的脖颈被金属手掌完全掌握,下巴卡在他的虎口,整个人被迫仰起头,黑发一部分被握在一块,一部分凌乱下垂,还滴着水。
缺氧的窒息感让她忍不住张口喘息,被血清强化过的身躯保证了她暂时不被掐死,但如果她不反抗也只有一个结果。
“cлn……вa。”
她喘息着说出这个俄语单词。
“cлnвa。”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奥利凡德意识到,冬日战士的情绪起伏比她想象的还要剧烈,还要突然。
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男人的意识情况已经让他根本认不出眼前是什么人了。
“……жeлahne(渴望)。”
收拢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下一刻,更大的力度爆发,黑发姑娘咳嗽出声:“咳……pжaвчnha(生锈)!cemhaдцatь(十七)!”
“武器”如此危险,组织对此怎么可能没有紧急应对手段?
冬兵五指颤抖着松开,奥利凡德顺势摔下,直接跪坐在地。
如同被什么重物击中一般,前苏联设置的洗脑词让冬日战士的面色痛苦不堪。
他还挣扎着想要攻击她。
奥利凡德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又不得不继续念着:“paccвet(黎明)……пeчь(火炉)……”
……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被洗脑、被命令、被当做“它”。
他被剥夺了几十年的自由,作为一个杀人机器去进行与他本性不相符的冷血杀戮。
奥利凡德突然又回想起她当年第一次见到被洗脑的冬兵的那一幕:
幽绿空间内士兵全副武装,橡胶口钳被塞进男人嘴里,古怪的电击洗脑仪器架上去,电流噼里啪啦作响,十分可怖。
在洗脑开启的那个瞬间,男人眉心皱起一道深刻的沟壑,肌肉紧绷,连他那金属臂和肩胛连接处的丑陋伤疤都更加狰狞了。
谁都不知道冬日战士究竟暗杀了多少政要,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因为每次任务结束之后他都会被彻底清除相关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