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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看到了希望
    走出山洞时我们的心情一点都不比前一天好,反而还更加的沉重。因为我们心里都知道,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将会越危险。

    正午时分,我们正相互搀扶着,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漫无边际的丛林中寻找那渺茫的希望,突然听到一串类似于枪炮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当风停止了吹动,头顶上那些茂密的树叶也停止了晃动的时候还是依稀能听得到,在远处时断时续的。

    顿时,我心里欣喜若狂。

    我们就循着那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边走一边还得密切注意那声音是否还会再度响起。

    走着走着,玲子的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猛地晃了一下,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倒下去了。

    人在危险的时候都有一种本能,所以玲子在将要倒下去之前的那一刹那突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袖子。只听见“嘶”的一声,我的袖子在手肘的地方就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由于我们都已经很虚弱,又相互搀扶着,我顿时也失去了重心,本来就感觉全身轻飘飘的了,此时经玲子这么一拽,我便整个身体也跟着开始摇晃起来。

    我想尽力稳住不让自己倒下去,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但可能是太过虚弱了,我始终都无法抓住眼前那些模糊的树干或者那些在我眼前摇来晃去的树枝。

    我挣扎了半天,可终究是徒劳,最终还是倒了下去。更为不妙的是,我虽然摇晃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正好不偏不倚地倒在了玲子身上。我倒没有什么太多疼痛的感觉,只是玲子却像见了鬼一样大叫起来。

    我赶紧滚到一边,然后翻过身来尴尬地看看身边可怜的玲子。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我感到羞愧难当,简直是无地自容了,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但刚刚在倒下去之前的那一番挣扎已经耗费了我几乎全部的体力,此时我连快速抬手的动作都很艰难,更不用说抽自己耳刮子了。更何况,抽自己不仅于事无补,还会又白白消耗我的体力。

    那时的我们要想活命就必须保存体力走出林海,否则结果会很凄惨,可能变成一堆白骨,也可能还会葬身于野兽的腹中。如果这世界上真有鬼魂的话,我们的魂魄也依然是在浩瀚的林海中游荡。倘若真的到那个时候,于我们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上帝大发慈悲,允许我们成为一对鬼鸳鸯。

    然而,《宣言》中已经明确地告诉了人们,世上没有上帝。看来我们要是真的死在了林海里,并且想在死后还能在一起那就只能靠缘分了,也说不定我们会被野兽撕扯着,然后天各一方。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对我们而言都是何等的凄凉,让人一想起来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我就像一颗被风连根拔起的大树一般轰然倒下,如果我倒下的冲击力可以通过某种方程式计算出来的话,那么对于虚弱的玲子而言,她所承受的疼痛是无法计算的。我们无法去想象她的疼痛。她也无法言喻,兴许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疼痛,也难怪她叫得那么的撕心裂肺。我虽然感到极其的内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减轻她的疼痛,只能尴尬地看着她,希望她没事,也希望疼痛尽快消失。

    当玲子发现我正一脸内疚地看着她时,她赶紧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她的脸却比刚刚显得更加的难看了。她那张因为忍受着极度的疼痛而扭曲的脸,煞白煞白的,扭曲中还隐隐透着一丝恐慌。

    尽管玲子已经尽量掩饰,可当生命受到威胁时,那种恐慌是无法完全遮掩的,更何况我们当时所处的那样的环境。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玲子那张表情复杂的脸庞,只好转过身,平躺在地上,陷入深深的自责。

    “对不起。”玲子用生硬的普通话说,声音很微弱。

    我能听出她微弱的声音中还有些颤抖,我知道颤抖是因为她正尽力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我多么希望此时玲子能狠狠地骂我一顿,兴许那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但是她没有。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变成童话里的天使给她力量,或者直接带她飞离那片该死的森林,可我连减轻她的痛苦都不能。我对玲子的疼痛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我的心疼得快要窒息了。一直以来,遇事都挺乐观的我,此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助和无奈。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依旧不敢看她的脸。只好说:“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白痴,此时竟然还这么问,刚刚玲子那些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还依旧在耳畔回荡,鬼都不相信她会没事。

    于是我赶紧改口说:“那里伤着了?”

    玲子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慢慢地闭上眼睛很艰难地摇了摇头,然后才断断续续地说:“我也不知道,全身都很痛。”

    剧烈的疼痛已经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那时候我想,玲子是滑倒的,脚受伤的可能性最大。于是不再多想,我挪动身体坐到她的脚边,然后抬起她的小腿就开始轻轻地揉着她的脚踝。

    其时,我不知道,扭伤的时候是不能立即搓揉的,否则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但是当时我很着急,根本就来不及多想。

    我一边揉着她的脚一边在地上寻找,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其滑倒的。

    揉了一会儿,玲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既没有喊疼,也没有表现出享受的神情。由此,我断定玲子的的脚应该没事。

    玲子的脚没事了,这让我既感到高兴,又让我犯愁。因为,既然玲子的脚没事了,那就意味着她可能还能自己走路,只是值得高兴的事。然而,我并不知道玲子此时的状态怎么样。脚虽然没事了,但身体的其他部位是否还能允许她再走路呢,她的体力以及毅力是否还能坚持下去,一想到这些,我心里不免担忧起来,而且我的担忧明显多过高兴。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让人沮丧的,就在我正在极其矛盾的心情中挣扎时突然发现一样令我极度兴奋的东西,兴奋得差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