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摔了一跤,可我真没注意到自己流血了。”我实话实说,只是尽量轻描淡写。
玲子看着我,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看得出来她似乎并不太相信我。
其实也难怪玲子不相信,换做别人估计也不会相信吧,哪有谁连自己受伤流血了都不知道的呢?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恐怕是连我都不会相信。
“没事的,就是流点血而已,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为了安慰玲子,为了不让玲子太担心,我又故意踢了一下腿。
哎哟,疼,钻心的疼,可能裤腿又粘在伤口上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差一点就叫出声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我紧紧咬着牙偷偷地倒吸凉气,却还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在这样的夜晚,我想可能只有我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不自然,哦,对了,月亮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它一直都习惯了沉默。
虽然疼痛难忍,虽然满眼金星,但就如我曾经说过的,既然还能感觉到疼痛,还能看得见满眼的金星,这说明我还有知觉,说明情况还不是太糟,因此,我坚信自己不会有事。
实际上,我对自己受点伤流点血这种事并不是太在意。对我而言,受点伤流点血真的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小时候,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山砍柴时不小心被柴刀伤到小腿,里面都露出白骨来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骨密质,总之,伤口处散落着几片细如木屑的东西,看起来很是恐怖。可我竟然不哭也不闹,而是只用了一块手绢简单包扎一下便又继续砍柴。
晚上回到家以后,我既不敢跟父母说也没有自己去看医生,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真可谓是不知者无畏,直到多年后回想起来仍觉得后怕。不过好在最后也没什么事,既不影响美观,也不影响走路,只是留了块很明显的疤痕。而这块伤疤有时候还成了我吹嘘的资本,每当有人问起,我都会说是跟人打架被砍的。
我对自己的这种态度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久而久之,习惯也就成自然了。可在玲子眼里,这种态度是无法理解的,更是不可原谅的。
“你怎么知道会没事?万一感染了怎么办?万一引起其他的病症怎么办?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呢?你为什么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呢?难道非得像上次那样晕了过去你才甘心吗?”玲子更加的紧张,还有点生气。
玲子一下便说出了那么多个问句来,可她竟然连一下都没有停顿。大家都知道,大多数的外国人说起中文来,听着的人都觉得很累,而且还感觉特别别扭。可不知道为什么,玲子就像是魔法附身一样,那一连串的问句,说得比我还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以普通话为母语的地道中国人呢?
或许是因为玲子曾经是个医生吧,在这种事情上,她总是很有主见,而且很强势,容不得我有任何的异议。是不是每个医生都这样呢?还是只有玲子如此呢?或者说只有当我受伤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呢?
虽然在我看来玲子这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看在她为我紧张得快哭了的份上,我只好闭嘴。我深怕自己再说点什么玲子会真的哭起来,那就麻烦大了。对女人的哭泣,我总是不知如何应对。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玲子问道:“疼吗?”
“本来我还觉得挺疼的,但一想到你还在,一想到你并没有离开我,我就感觉不到疼了。我是太急于来到你身边,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自己流血的。你知道吗?我这一天都是心神不宁的,我以为你会趁我不在学校的时候不辞而别了。而当回到学校又看不见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糟糕吗?想哭却哭不出来,心痛得快要窒息。我就跟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你,我又去了那座桥下,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你的声音,也没有你的影子。那时我甚至觉得我的生活都不会再有什么指望了。”
“傻瓜。”玲子只说了“傻瓜”两个字,可我深信这两个字是这世上最动听的表白。
玲子的声音很温柔,比这夜色还温柔,却似乎带着哭腔。我听着也有点想哭,却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只好“呵呵”傻笑。
玲子这是在关心我,她的小题大做,她责备都是因为关心。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当一个女人责骂你时,恰恰证明她心里还有你,证明她还爱着你。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女人她心里已经没有了你,那你的所作所为她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被自己爱的人责骂,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会很担心的。”
“嗯,知道。”说完我感觉好像不太对,我怎么感觉玲子的话里有话呢?赶紧问道:“玲子,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玲子没有回答我,只是问道:“现在还疼吗?”
玲子似乎是有意回避,我也就不再让她为难。我一边将头向玲子探了过去,一边说道:“不疼。有你在我就不疼了。”
玲子看我一副吃了药的样子,赶紧用两只手抓住我的耳朵不让我靠近,嘴里说道:“别闹。让我给你看看你的伤口。”
玲子说完就附身拉开我的裤腿,可玲子一放手我又变得不老实起来,将脸在玲子身上蹭来蹭去。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空气中还有弥漫着一股香甜香甜的味道。
玲子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起身,二话不说便拉着我耳朵,站了起来。
“疼疼疼”我连声喊疼,可玲子仍不肯撒手。
我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被玲子揪着耳朵一路走进屋里。
到了屋里玲子命令我坐在床上,然后一边将灯点上一边命令我脱裤子。
上药的时候,玲子又是一副认真的样子,而我却正好相反,我变得更加不老实。一会儿拨弄玲子的头发,一会儿又抬起玲子的下巴,一脸坏笑地说:“小妞,给爷乐一个。”
玲子则一边认真地给我上药,一边还得应付我的挑逗,不过她每次都只说“别闹。”
玲子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有趣,也变得越是大胆。
当玲子又弯腰下去时,胸前的沟便若隐若现起来,我想伸手去拉开玲子的衣服,打算看个仔细。可我刚伸手过去,都还没有碰到玲子,她却用手里的镊子狠狠地打在我的手上。
疼,真他娘的疼,我大叫一声“啊”,之后我终于变得老实了,可心里却忍不住纳闷起来: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玲子瞪了我一眼,什么都不说,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然后又俯身下去继续给我上药。
我真搞不懂,为何玲子的转变会如此之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