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结账也追了出去,好像深怕老板娘会把对朋友的不满转注到我身上似的。
朋友已经把车子启动好在等我了。
“悟空,go!”坐在后座上,我也变得不正经了起来,手指指着前方。
我不禁为自己的变化吃了一惊,心说得赶紧离这家伙远点,不然,早晚我也会变成一只万年单身的小泰迪不可。不过现在还不行,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也许是我太想着早点回到学校了吧,坐在朋友的车上我总是觉得他骑得太慢,便不停地催促道:“你能不能开快点,年轻人就该有点激情撒,跟他妈蜗牛一样。”
“我操,不能再快了,车子都已经快飘起来了。”朋友无奈地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怕我骑快车怕得要死吗?”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至于说担心学校的事吧,这样说太假了,谁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朋友呢?
朋友是知道我当初为何会选择去山区支教的,完全是迫于无奈,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我在山区所发生的很多事情,以及我在态度上的转变朋友并不知道。他更不会知道我在学校还有一个日思夜想的女人,一个叫浅野玲子的日本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坐在别人的车后座上我总担心会出事,即便是自行车我也要人骑慢点。可今天我却总觉得太慢。但实际上,也确实如朋友所言,车子确实是快要飘起来了,好几次都差点出事了,好在朋友的车技还不错,硬是扭转了乾坤,化险为夷。
想起最后一次我们两个差点连人带车飞到路边的河里,我还心有余悸,也就只好闭嘴了。
本来想让朋友多送我一段路程,这样我就可以早一点回到学校了,可骗骗离开主道上了小路之后没多久摩托车就坏了,突然就熄火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油箱是满的,就是打不着火,朋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便,急的是满头大汗,也没能查出什么毛病来。
朋友知道我急着回到学校,他心里也很急。然而,朋友已经把所有可能出的毛病都想到了,能拆的也都拆下来检查了,可还是不行。
当朋友又一次打不着火,还因为在踩脚踏启动装置时用力过猛膝盖装到车身上疼痛难忍。朋友怒从心起,直接一脚把车踢下山谷里去,嘴里骂道:“我操,马勒戈壁的,烂货。”
朋友如此怒不可遏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本想说哎哟,我去,这是什么情况,虽说车子是旧了点,烂了点,但好歹是台车啊,修修应该还是救得回来的,总比走路强啊。就这么说踢开就踢开了?
朋友疼得不断在倒吸凉气,站也不是蹲下去也不是,一副很是滑稽的样,我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好忍着,憋得脸都一阵一阵的疼。
说实话,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本想开玩笑说节哀顺变,但又觉得此时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只好在心里默默为朋友的车子默哀了。
好一会儿,朋友才缓过劲儿来,憋红着脸对我说:“要不明天再去吧,我回去管他们借一台牛逼到姥姥家的车。明天直接送你到学校。”朋友问道。
“不了,我还是走路去吧,只是你的车怎么办?”
“操,烂货,不要了,马勒戈壁的,老子好歹也是个老板啊,骑它岂不是有失老子的身份。”朋友说着,向山谷下狠狠吐了一口痰,呸。
车子已经完全报废了,我又急着要回到学校去,心里觉得晚一刻都不行,没办法,我只有自己走路回学校了。
朋友也没再挽留,只说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咱再好好聚一聚,顿了一下,又说:“下次我保证不会再叫那些一喝了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了。”
朋友一脸的歉意,却又是一脸的无奈。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耸耸肩。
不得不说,一个人走长路真是件糟糕透了的事情,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而玲子就是我坚持的唯一理由。
当我筋疲力尽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屋里还亮着灯,这让我觉得所有的坚持也都有了意义,甚至身上流的汗以及脚下磨出的水泡也是值得的。当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晚归的男人看见自己家里深夜还亮着灯,还有个女人等着你归来,那绝对是一件无比温暖的事情,我想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能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了。
看到屋里的灯光,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差点就叫了起来,心说还是有个女人好啊,不管多晚,她都会为你留盏灯。有个女人,就有了家的感觉了,就有了安全。古时候的人们真是太有智慧了,安全的“安”字分开来写不就是上面一个家,家里有个女人吗?没有了家,没有了女人,那还怎么安全呢?
高兴之余我突然很想给玲子一个惊喜,于是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可当我刚抬手都还没碰到门,却突然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对,是这气味不太对劲,我下意识在空气中嗅了嗅。这一嗅让我顿时慌了,竟然有一股烟味从屋里飘出来,我抬着的手就那样举在半空中,开门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
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屏住呼吸,侧耳亲听,可我心里乱得很,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心跳得厉害,突突突的,我除了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再没有听到别的什么。
我又站了好一会儿,屋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终于,我鼓足勇气,带着一身的愤怒,粗暴地推门而入。
进屋之后,我没有看见玲子,只有村长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抽烟。
村长看见了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立马站了起来,想说什么,但又像是不太敢说,欲言又止的。
看到村长如此,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玲子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村长,怎么是你?玲子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