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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无赖
    水面波光粼粼,鱼儿在浅水游过,在水间的卵石上留下青色的影。偶有大胆的鱼儿一跃而起,看得温暖心里痒痒。

    先前明明说好是来摸鱼的,怎的就变成了钓鱼。温暖皱了皱鼻头,心里嘀咕着二哥哥又骗人。

    此时正值盛夏,过了晌午,日头没那么烈了,倒也不冷。近岸处水浅又缓,清河透明,圆乎乎的鹅卵石看上去也极舒服。温暖玩心大起,快速地脱了鞋袜,向水里走去。

    水还是有些冷的,清凉的山泉流过她的脚踝,说不出的滋味儿。大胆的小鱼凑上来轻轻咬她的脚,温暖方一俯下身欲要去捉,它便机灵地往湖中间游去了。温暖轻笑一声,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跑到湖中心去,只得在河的边边上踩着石头小心翼翼地玩玩水,顺带摸摸鱼。

    水里的鱼儿是不少,可这些鱼儿都不是她的。温暖弯腰捞了数次,一次都没捞着。若空了手回去,又委实有些没面子,她只好继续在水里同那些滑不遛秋的鱼儿们做斗争。

    又一条鱼儿游过来,温暖一弯腰,两手在水中快速一合,鱼儿被困在她的手间,猛然一声怒喝破空而来,“温暖!”

    温暖脑中闪过一阵白光,手里的鱼儿“噗通”一声跃入水中,水花四溅。温暖被这一吼吓得也有些站立不稳,眼看就跌入水中,唤她名字的人却是迅速趟水而来,一把将她打横报入怀中。

    温暖挣扎着,可并没有半分作用。周承曜是成年男子,身形高大,又常常练武。他是铁了心不再放她下去,温暖又怎么能挣脱得了他。她有些生气的低垂着头,任由周承曜抱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岸上。

    温暖和他的距离是在太近了,近得他的一呼一吸,都在她的头顶。她的脑袋也蹭着他坚硬的胸膛上,有些硌人,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似乎不是那么平静。

    到了岸上,周承曜还是不将她放下。温暖紧咬着唇,不知他要做什么。周承曜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块颇为满意的地儿,才将温暖抱过去放下。

    温暖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将脚也放下,却被周承曜握住了双足。温暖全身一颤。

    女儿家的双足是不能被人看去的,更惶论被一个男子摸了去!温暖心中有些委屈,可她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且罢,等她一会儿穿了鞋袜逃出去,就当被个食人鱼咬了一口。

    刚才被他抱着,温暖并未看到他的脸色。此刻抬头看他,才发现周承曜面色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温暖欲要说的话卡在喉中,顿时说不出来了。

    周承曜声音低哑,“温暖,你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吗?这水这么凉,烙下病怎么办?”

    温暖心中略有异样,他言辞恳切焦灼,竟然是为着自己身体。她只得笑着打哈哈道,“这水不算凉,在夏日里倒是舒服。”

    周承曜握着她又湿又凉的莹白小脚,面带肃色道,“我不许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她的身子骨实在太弱了,这辈子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无数美好的风景要看。他愿意为她摆平前路的障碍,愿意为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唯独怕她因为身体的原因,走在他前面。

    那样锥心噬骨的感觉他实在不想再尝一次。

    温暖的眼中已经泛起了一丝泪光,这人管得真的忒宽了,就连她二哥哥都说是带她们来摸鱼的,端王又算是他什么人,居然管教起她来了。更可恨的是,她好不容易捉到了一条鱼儿,还因着他那一吼给吓得放跑了。这下好了,也不知道她要捉到下条鱼要等到什么时辰。她那香喷喷、鲜嫩嫩的烤鱼……

    “我没有不顾惜自己身体,我不顾是想捉鱼,你把我鱼吓跑了不说,还不分青红皂白凶我。”温暖有些哽咽,又动了动自己被他握在手中的两只脚丫子,没能抽回来。

    周承曜一笑,有些恶意地紧了紧双手,手中的小脚滑腻无比,就算是最好的羊脂玉同她这脚丫子一比,也怕要失去颜色。她真是个美人胚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美的。就连着小脚丫的十个指头都圆润修长,白皙如玉。因她爱美,又在脚指甲上涂了丹蔻,红得他挪不开眼。小小年纪,便如此磨人。

    温暖看他那神色,急红了一张脸,“你快将我放开。”

    周承曜却是轻笑不断,也不理她也不急,只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帕,仔仔细细地擦过她的时候小脚指头和脚背。

    说是擦,不如说是撩,他的动作委实有些过了,那样轻缓又绵长地擦过。温暖红着一张脸,堪堪要开口骂他,他却是轻轻地松了手,一手抬着她两只小腿,另一手够到她先前放在一旁的鞋袜那,将她鞋袜拿过来,一丝不苟地穿上。

    周承曜动作十分熟捻,只一会儿便帮她把鞋袜十分妥帖地穿好了。

    上辈子他倒是也给她穿过鞋袜的,不过那都是她进了端王府后的事了。所谓穿也不过是她向他撒娇,他实在没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为她穿上那么一穿,过后肯定是要加倍地讨回来来的。

    在外人看来,端王在女色方面并没有什么追求。她那时是端王府里除了端王妃之外,端王唯一的妾室。但看端王今日这熟练的模样,莫非这辈子端王改了脾性了,王府里已经有了人了?

    温暖轻笑一声,他府里怎么样,又同她何干?

    她的鞋已经穿上,自然是想走就走咯。

    温暖刚站起来没走两步,身后又是被人一拉,狠狠地撞进周承曜怀中。

    “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方才我涉水来抱你,可是鞋袜都湿了。”周承曜将她搁在她肩窝上,略带些委屈说道。

    现在正是夏日,两人穿得衣服都薄,温暖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拂面而过不说,他的体温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