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带着赵云泽和苏定方进入了小营地。
一进入营地,便见到一队队的士卒正在操练。赵云泽放眼望去,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就在这时,一阵有节奏的锣声响起,那些操练的士卒立刻停止动作,站立在了原地。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一溜小跑到尉迟恭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参见大将军!”
赵云泽一见这人,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此人名叫丁大顺,赵云泽刚穿越那会儿,丁大顺担任尉迟恭大军斥候营的火长,赵云泽到唐朝后最早认识的人,就是他。
后来,赵云泽组织空降突击队,丁大顺也被选为了突击队员,还是一名小队长。
此刻又见到丁大顺,赵云泽见他身上的戎装已经改为了军官的戎服,顿时明白了,这小子也升官了。
尉迟恭冲丁大顺微微点头还礼,然后沉声说道:“列队,集合!”
“诺!”
丁大顺起身,望向赵云泽,微微冲赵云泽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冲那些站立原处的士卒大声喊道:“奉大将军令,全体集合!”
士卒们立刻行动起来。
这一动,赵云泽便发现了跷蹊,有大队的士兵,很快就完成了集合;而另外还有一小半士兵,集合的动作却拖拖拉拉的,很是疲沓。
赵云泽仔细观瞧,见那些集合速度迅捷的士兵当中,基本上都是熟面孔;而那些集合动作缓慢的士兵当中,虽然也有几张隐约面熟的脸孔,但大多数人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尉迟恭皱起了眉头,语气冰冷的说道:“鹏羽,那些动作迟缓之人,全都是原先驻守校场的。这些人多是托关系进入军中的,校场又是清闲之地,便导致他们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如今他们也成了你的部属,你可要留心啊。”
赵云泽一听,也冷冷一笑道:“关系兵?老子最喜欢折腾的就是关系兵,他们以后有苦日子过了。”
“哈哈,你小子,合老子的胃口!”尉迟恭转身拍了拍赵云泽的肩膀说道。
见士兵们列队已毕,尉迟恭走向了队列。赵云泽和苏定方也紧随其后。
“奉陛下旨意,尔等自今日起,调入翊麾校尉赵云泽麾下。尔等以后行止,皆听命于赵云泽,可曾听晓?”尉迟恭站在队列面前,大声说道。
“诺!”一百五十余人齐声应和,倒也颇有声势。
尉迟恭转过头,又对赵云泽说道:“鹏羽,某便把他们交给你了,你来训话吧。”
赵云泽点点头,上前两步,对着众士兵一抱拳,朗声说道:“某便是赵云泽,现领武库别署署令一职。自今日起,尔等便都是武库别署的部属了。尔等之中,有与某一起参加过泾阳战事者,也有只谋过一面,并不相熟者,但是,以后大家皆为袍泽。某带兵,只论军纪操典,不论亲疏远近。望众袍泽悉心听命,忠于职守,再立新功!”
“忠于职守,再立新功!”
赵云泽的话音刚落,所有士兵便一起重复他最后说的那八个字,倒也颇有特色。
赵云泽点点头,往旁边跨出一步,把他身后的苏定方亮了出来。
“尔等暂编为武库别署内卫团,这位,便是内卫团的校尉苏烈苏定方。尔等以后的操练与值守分置,皆由苏校尉主持。可曾听晓?”赵云泽为众士兵介绍苏定方。
“诺!”士兵们又一次齐声应和。
唐初军事编制,二百人为一团,团设校尉为主官;每团辖两旅,旅设旅帅;每旅又辖两队,每队设队正,分为五火,每火十人,设火长。
武库别署的内卫团,虽然不足两百人,但在来路上,尉迟恭已经向赵云泽传达了李世民的旨意,旨意中明确说明,武库别署内卫按团级编制,由苏定方任团校尉。余下诸军官,由赵云泽自定,并报兵部备案。
是以,赵云泽此时才对一众官兵如此介绍。
“苏兄,讲两句吧。”赵云泽对苏定方含笑说道。
苏定方也上前两步,一挥手道:“没什么说的,以后咱们都是赵署令的部属了,一切听命行事便是。某是个粗人,不会讲那么多的大道理,某只知道,当兵吃饷,报效朝廷,就把这句话与诸位共勉吧。”
这下,那些士兵们不知道该如何唱口号了,全都愣愣的盯着苏定方。
赵云泽心中暗笑:苏定方啊苏定方,饶你在原先历史上,以后是名将,可这会儿你还真就是个粗人,连句场面话也不会说。
不过作为基层带兵军官,苏定方这番话也蛮实在的,很容易拉近与士兵的关系,也算是一种个性吧。
再想想自己穿越之前,带兵时不也经常粗话连篇嘛。自己这会儿要不是背着个武库别署署令的文官职事,还当着尉迟恭的面,说不定也会像苏定方一样来一段“粗话”。
赵云泽见场面尴尬,便主动为苏定方解围。
“该说的,大将军与某、与苏校尉都说了,以后就看诸位的表现了。”说完,赵云泽又大声问道:“营中原掌军何在?”
丁大顺上前一步,对赵云泽一抱拳道:“某丁大顺,之前暂掌此营。”
赵云泽点点头,又道:“取花名册来,由苏校尉点名!”
“诺!”丁大顺再次抱拳施礼之后,转身跑向营中最大的一处帐篷。
很快,丁大顺拿着一本花名册返回,跑至苏定方面前,双手呈上花名册,而后又站回队列。
苏定方接过花名册,开始点名。
“旅帅丁大顺。”
“在!”
“旅帅胡江。”
“在!”
“队正刘英豪。”
“在!”
……
苏定方点名的工夫,尉迟恭向赵云泽使了个眼色,赵云泽会意,便与尉迟恭走到一旁。
“鹏羽,你原先统带过的突击队的人,都与你相熟,某就不多说了。”尉迟恭小声说道,“某要告诉你的是,注意那名叫胡江的旅帅。”
“这人有事儿?”赵云泽诧异的问道。
“此人原先是校场的掌军之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裴寂的远房内侄。此人仗着裴寂的势力,很是跋扈。他所统带的那五十余名士兵,进入此营之后,也一直自成一系,丁大顺根本就驾驭不了他们。以后,此人恐怕会给你添乱子。”
“司空裴寂的亲戚?”赵云泽微微诧异,随即点头道:“大将军放心吧,我会留意此人的。”
尉迟恭道:“裴寂虽然借着太上皇以前对他的恩宠,身居司空高位,但某也是不惧他的。若是这个胡江敢做出格之事,你尽管施为。裴玄真若为胡江出头,自有某寻他说话。”
赵云泽一拱手道:“多谢大将军好意!”
尉迟恭拍了拍赵云泽的肩膀,又道:“行了,此间之事,就交给你和苏烈了。某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哈哈,大将军说哪里话,这儿不也是您的大营嘛!”
尉迟恭一笑,也不再多言,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