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货郎不小心将胆子歪在街道上,引得原本就熙熙攘攘的街道更加混乱.
小孩们叫着抢着去捡滚落一地的各种玩意,被撞到的行人骂着,街边看热闹的笑着.
富文成心烦气躁的从其中快速的穿了过去,没有注意到混乱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拥着一个似是身子不舒服的姑娘隐入一旁的店铺中去了。
没有,哪里都没有……
“富大叔.”史玉堂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看到对方,均是面上大喜.
“你有没有见到慧娘?”他们走近,同时问道.
这话一出,答案自然就有了,失望顿现.
“她刚从我家出来…”史玉堂紧紧攥着手道,”没有回家?”
回家…家…
富文成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团烂棉絮,没有家了.
“她去找你了?说了什么?”富文成急忙问道.
这话如同一柄利刃刺入史玉堂的心头,再那么逆向一绞.
史玉堂的手就握紧了放在身前.
“我没有见她….”简单的五个字,却如同千斤铁块一个一个落在脚下.
富文成的眼顿时睁大几分,似乎没听清.
“你说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史玉堂问道.
“我没有见她…”史玉堂并没有迟疑,手指甲几乎掐到肉中,开口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富文成的拳头就到了他的脸上.
“打架了!”
街上如同开了锅的水,人群自动分开,留给他们足够的场地.
但让大家失望的是,一拳过后,打人的以及被打的,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你没有见她?连你也不见她?”富文成像哭又像笑的说道.
踉跄退了几步,史玉堂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大叔,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去,你们放心,绝对不会…..”他的嘴角破了,说话也有些嘶哑.
富文成这一次是真的笑了,看着史玉堂大笑,那眼中有鄙夷也有不屑.
“还用你说?我们自己有办法……”他自言自语,再看了史玉堂一眼,转身向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大叔”史玉堂紧跟几步,喊道,”你们放心,我会….”
富文成头也没回,很快就不见了.
史玉堂抿了抿嘴唇,触动伤口,不由吸了口凉气,这疼痛也让他清醒过来,转身向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切~雷声大雨点小.”街道上等着看热闹的人们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各自散去.
富文成扑到家里,却得知秋叶红根本没回来.
“顾妈妈呢?”富文成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发现也没看到顾妈妈的身影.
“老爷,您刚出去,宫里来人找郡主,顾妈妈就跟着去了.”小丫鬟有些心神不宁的回道.
家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怪怪的,就像山雨欲来的那种感觉.
“她?’富文成一愣,又一惊,”她去做什么?”
小丫鬟被他突然提高的嗓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顾妈妈说..说去给太皇太后说清楚什么…奴婢,没听清楚,顾妈妈只说让郡主和老爷别担心…..”
小丫头的话刚说完,富文成就随手抓起一旁的一把椅子,砸向地面,发出惊人的一声巨响。
椅子四分五裂,小丫鬟也一脚歪在地上,差点翻眼皮晕过去。
这声音刚引来满院子人的惊慌窥探,就有七八个小厮丫鬟婆子从门外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宫里来了好多人…”她们乱乱的喊着。
等他们冲进屋子,突然发现富文成不见了,只有那个小丫鬟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同一制服的内侍们很快将整个将军府围住了。
“大人,没有。”
三四拨的小内侍分别进到客厅里回话。
为首的一个内侍皱着眉头,将手里的拂尘一甩,“跑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毛,“倒是快!”说罢又一甩拂尘,“留人守着,你们几个跟咱家回宫。”
一众人很快涌了出去,留下几十个内侍守着一屋子瑟瑟发抖不知发什么大事的丫鬟婆子。
更有百十来个人散步在大将军四周,看似悠闲实则机警的扫视四周的一草一木,任何一个敢多投来几眼的行人,都能被他们阴郁的眼神看的脊背发凉,加快脚步而去。
一只狗,悉悉索索的从一个毫不起眼的狗洞里钻了出来,旁边几个内侍正瞪着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妇人,看样子恨不得上前夺了她的篮子看看。
多多狗低头夹尾,以一个狗很难做到的卑微状态,在这些人眼皮下溜了出去。
它低头在地上嗅了几圈,继而向西狂奔而去。
紫宸殿西侧的垂拱殿中,皇帝正和史玉堂僵持着,殿内留侍的内侍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装聋作哑。
皇帝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而几步外,那个少年依旧梗着头,毫不退让的看着自己。
“猃狁孔炽,敢忘厥志。”皇帝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惩治番贼,法子多时的是,岂能单靠一个女子?”史玉堂垂手说道。
“你这孩子。”皇帝有些急躁了,皱眉道,“你也知道是一个女子而已,何必非要闹得太皇太后她如此不喜?这天下的女儿还不是任你选就是了...”
“这天下的女儿,我独要她。”史玉堂沉声答道。
君臣二人对视一刻,皇帝颇有些无奈的按了按额头,叹了口气。
才要说什么,就听外边有人高喊“太皇太后驾到”
皇帝吓了一跳,以往都是自己听传唤到太皇太后那边去,这还是头一次突然的找过来。
太皇太后的脸色非常差,以至于一进门就被皇帝和史玉堂看出来,她在发抖。
“皇祖母…”皇帝急忙亲自接了过去,扶住太皇太后的手,触手冰凉。
太皇太后喘着气,嘴唇也在抖着,她张着嘴,似乎想要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快宣太医。”皇帝大怒,竖眉喝道。
天子之威非同常人,一瞬间满屋子里的宫女太监都慌乱跪地。
几个侍女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皇帝还要说话,就觉得太皇太后用力掐自己的手。
“祖母,您有什么话只管说…”皇帝小心的扶她坐在交椅上。
太皇太后的手哆哆嗦嗦的往身前一指,抖着嘴唇只说一个“她…..”
皇帝这才看到大殿的地上跪着一个老妇。
“顾妈妈?”史玉堂一步过去喊道。
顾妈妈抬起头,脸色惨白,两个巴掌印十分明显,嘴角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她是来给慧娘求情的吧?
皇帝和史玉堂都是这样想着。
“假的…假的..”太皇太后含糊不清的吐出这几个字。
皇帝没听清,带着探问看向太皇太后。
“说…让她说…”太皇太后的舌头似乎不灵活了,磕磕巴巴的又道,手点着地上顾妈妈。
皇帝的视线就又转向顾妈妈,皱了皱眉头,咳了声道:“顾氏,你如何冲撞了太皇太后?”
顾妈妈就跪着叩头,哭起来。
“顾妈妈视慧娘胜似亲女,闻亲女和亲,自然不忍,这是人之常情,陛下,太皇太后息怒。”史玉堂说道。
皇帝也没打算责备,本来,一个无知老奴而已,正如史玉堂说的,妇人懦弱的常情而已。
于是他咳了声,准备不痛不痒的说几句话,拉出去打几板子就算了。
还没张口,就听啪的一声脆响。
太皇太后将一个茶杯扫在地上,她自己一撑交椅扶手,站了起来。
“慧娘是假的!是假的!”她大声喝道,虽然舌头还有些僵硬,但话却是很流畅。
皇帝和史玉堂闻之色变,看向太皇太后。
顾妈妈始终没有再讲话,有关慧娘的来历,是苏夫人细细说来了的。
听完这个,皇帝和史玉堂都愣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假的?原来是个弃婴?
“大胆!”皇帝怒喝,负手转身看着地上跪着顾妈妈。
“宗师血统,岂容你这个老奴混淆!”
皇帝大怒,更多是觉得自己被耍了!
史玉堂却在听完之后,抬脚就向殿外奔去,临出门还一拳砸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原来那时她已是惶恐无助茫然…..
而自己却又将她拒之门外…….
又是一声闷响,血便顺着拳头流了下来。
“玉堂,站住。”皇帝不忘喝道,随后他又看向顾妈妈,神色阴郁,一抬手道,“来人…..”
他的话没说完,一直站在人后的一个低垂着头的内侍忽地站到他的身前。
无礼…皇帝心里才闪过一个念头,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就顶住了他的脖子。
“刺…”皇帝变异的声调发出一声嘶喝,这声音短短的,如同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叫。
这突然的变故让大殿里发出一阵内侍宫女的尖叫。
本已奔出殿外的史玉堂又转了回来。
“大叔,不可乱来!”他看着龙案前,紧紧贴住皇帝身子的富文成,沉声劝道。
“闭嘴。”富文成低吼道,将皇帝挡在身前,握紧了匕首,“谁也不许动!”
劫持皇帝?造反啦!
大殿里的宫女太监发出更大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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