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坚持住啊……”死劲咬着牙才能够忍住要将靠在身上的受伤男人给往路旁一扔的冲动。
这人怎么可以如此的重,真的好想用法力直接把他给变到医馆去,可我又不敢轻易使用,一用的话,白若尘肯定会发现的。
夜深,街道上的行人早就已经退散回了家去,晕黄的街道上只有个穿红衣的瘦弱姑娘死劲扛着个高大男人,踽踽前行,好不吃力。
“我今天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救你,你倒是捡到大便宜了,你可真要想想要怎么报答我了!”
瞅了眼靠在我身上的男人,才发现他长得挺好看的,五官是那种特别立体的犹如雕刻过的那般硬,许是身上的伤太重的缘故,他的眉头皱的很紧。
晓得痛就好,要是在半路上死掉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艰难地行走了一路,当瞧见前面那间屋子前挂着的旗巾,上面写着医馆二字时,真正是松了口气,要是再不到医馆的话,这人还没有救活,我一定会累得倒下去。
“砰砰……”空出一只手来,使劲敲了敲紧闭着门。
幸运的是,很快便有人来开门了。
“大夫,快救救他,他受了重伤。”我喘着气说道,大夫一听连忙帮忙搀扶,我同他一起合力将人给扶进医馆里去。
男人躺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
大夫给他检查了一番,说道,“姑娘,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有没有性命之忧。”
大夫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吃些药调养调养便会好的,至于外伤倒是不怎么严重。”
没大碍就好,不枉费我扛了一路,真正是累死我了。
“那谢谢大夫了。”
医馆的大夫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尤为的和善,连忙说道:“不用客气,我看你们今晚就先住在医馆吧,天已经很晚了。”
这再合我意不过了,我可真的不想再继续扛着这个男的了。
“那谢谢大夫了,他的药我去熬吧。”
“那也行,我现在便去药房给你抓药,你直接去院子里煮就好。”说罢,大夫便走了,我连忙紧跟其后去拿药。
大夫开了好几种药,都是调理身体的,我也都识的来,从他那拿了药我便去院子里熬药去了。
院子里很宽阔,晒了很多的药草,也有特意用来熬药的工具。
熬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那慢慢等着。
现下空下来才感觉自己的左肩痛得像是要断了一般,真是酸疼的紧,用右手捏了捏,好一会儿才缓和一些。
今天才来凡间第一天,就遇到了个受伤的男人,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醒。哎,我总不能够弃他于不顾,既然已经救了他,那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就照顾他一番,等到这人醒来了,我再离开也是可以的,就当作是修行。
半个时辰后,药煮好了,我用器皿倒了碗离开了院子,去那人躺着的屋子。
可眼下为难的是,这人昏迷着,一动不动的,喂他喝药实在是困难的事情。
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我踱步到床榻边,伸手将他给拽了起来,让他靠着我,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拿了药碗,凑到他面前,严肃认真地说道:“哎,我说你受了伤不吃药是好不了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地把药给喝了。”
“……”那人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我左手捏着他的嘴巴,几乎是用抠的,真正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紧闭的嘴给打开了一些,嘴角带笑直接将碗凑到他的嘴边,一点点给他灌进去。
“喂,咽下去。”看见药一直从他嘴角流出来,我拔高了音量,略带威胁,“赶紧咽下去,不然我就真的把你丢在路边不管了。”
啧啧,这人好好地对他不听话,我这凶了几句,他倒是下意识地吞咽了,虽然还是紧闭着眼睛的,但能够喝下去些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一大碗药,喂他喝了大半,另外大半浪费了,喂完药,我额头都一直不断有汗冒出来。
重新将他放平之后,我才拿着碗出了房间。
恰巧碰见要回屋睡觉的大夫,我对他笑了笑便去了院子。重新将熬药的器皿洗干净之后,我无聊地站在院子里发呆。
月亮早已经高挂,家家户户都已经入睡了,我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躺在院子里的那张躺椅上,看着天空。
也不知道九重天上怎么样了,大概阿衡她们已经知道我出走的事情了吧,那白若尘会知道么?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离开,只是那日听到白若尘说向墨渊请旨赐婚的事情,我便有些心慌意乱,脑子里乱哄哄地,只想着寻个安静的地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
对于他,我还并不熟悉,至少他的过往我还不了解,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有真正做到可以坦荡地去了解白若尘的过去,还有苏苏,对了,还有那个叫做浅浅的,白若尘对我来说,真的太复杂了。
认识他这些日子,从没有提到过从前,并不是不在意,而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又更不晓得以哪种立场去开口,如果开口问了,会不会显得我是个善妒之人,其实我并不是这样的,但是说实在话,也是在意的。
现下,其实挺好的,让发昏的头脑可以有个地方冷静一番。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耳旁是草堆里传来的虫鸣声,眼皮忽地变得有些重了,我肯定是累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好了,不要再去想那些了。
院子正对面的房间里,窗户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来,原本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站在窗边,瞅着睡在躺椅上的某人,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