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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寻来
    这话让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好好的,她一年到头也不跟家里联系,怎么又惹到你了?”老夫人不解的问道。

    绕陈氏用帕子擦泪,面色憔悴,显然真的是急坏了。

    “这话倒要问她,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她哽咽道。

    跟进来的饶家仆妇被带了下去,只留下几个陈家媳妇,有端热茶的也有端来热水毛巾的,大家也不急着问她,细细的服侍着。

    “二女婿也来了?”老夫人问外边的人。

    媳妇们还没回答,正匀脸的饶陈氏就放下毛巾。

    “他还敢出门?脸都丢尽了。”她说道,才止住的眼泪又要往下掉。

    老夫人忙摆手。

    “哎呀好了好了,你有什么话痛快点说!怎么就这样了?什么时候到京城的?”她问道。

    “刚到的。”饶陈氏说道,端起茶杯就喝,显然渴坏了。

    老夫人又忙喊人去备饭。

    “母亲,哪里还吃得下饭。”饶陈氏放下茶杯说道,“雪娘呢?让她出来见我。”

    老夫人给她一个白眼。

    “有什么话先给我说。”她说道。

    “母亲,都是你们这样惯的她。”饶陈氏说道,将帕子摔在桌子上。

    门外有仆妇低头进来。

    “老夫人,大爷那边问,二夫人回来,可有什么事?”她低声说道。

    大爷是陈雪的嫡亲哥哥,夫妻二人身体皆不好,在隔壁的院子里静养修道,基本上不出门也不和人打交道。

    看来二夫人进门闹的阵仗不小。

    “大哥吗?倒是有些事,我一会儿去看看大嫂。”饶陈氏说道。

    老夫人瞪了女儿一眼。

    “都四五十岁,要当祖母的人了,还这般不知轻重。”她低声喝道,然后看向那仆妇,“回大爷的话没事,得闲了再给我抄份太上感应篇。”

    那仆妇应声是退出去了。

    “咱们管不了她,让她的嫡亲哥哥嫂嫂管好了。”饶陈氏继续说道。

    “别跟我胡扯,有事说事!”老夫人一拍桌子喊道。

    老夫人年纪大了,糊涂的时候越来越多,但发起脾气来还是这般硬气。

    饶陈氏不敢再发脾气。

    “还不是我家小叔的那孩子,郁芳。”她说道。

    “哦,就是那个打不得骂不得,动不动就跑到你小叔故居门前哭的丫头?”老夫人说道。

    “是啊,我都恨不得当祖宗供起来了,当初怎么就接着这个烫手山芋!”饶陈氏吐气说道,又撇撇嘴,“倒是跟雪娘一样。”

    老夫人又啪的拍了桌子。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爹算什么东西,你竟然敢拿她和雪娘比!”她气呼呼喊道,“你到底有正经事没?没有的话快给我滚。”

    这是动了真气了,屋子里的仆妇媳妇忙劝着,又给饶陈氏使眼色。

    饶陈氏不情愿的道了歉。

    “是这样,雪娘说要跟郁芳说门亲事,我就信了她。”她不敢再乱说,切入正题。

    老夫人哼了声。

    “你是信她能让那孩子嫁的远一些吧?”她说道。

    知女莫若母,饶陈氏讪讪笑。

    “母亲,我敢对天发誓,我对郁芳这孩子,真是全心全意想要为她好。”她又整容说道,“这不仅是我的脸面,也是我们饶家的脸面,我对她那是用了十足的心思。”

    这点倒是,老夫人缓了脸色。

    “那后来怎么了?说亲说成仇人了?”她问道。

    饶陈氏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端起茶。

    屋中的人会意。

    “我去看看厨房,让他们加菜。”

    “二姑奶奶回来了就住家里一天,我去看看她们收拾屋子。”

    媳妇们纷纷说道,笑着带着人退了出去。

    关上屋门也关上了屋子里的谈话。

    夜色降下来的时候,齐悦看着陈氏喝了药。

    “你不用总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陈氏笑道。

    齐悦笑着给她递过蜜饯。

    陈氏没有吃。

    “我吃药比饭还多,哪里还用得着这个。”她笑道,一面看着齐悦,“陛下这几天没有找你吗?”

    齐悦转身放盘子。

    “皇帝找我干什么?”她笑道。

    陈氏抬手擦了下嘴。

    “你弄得那些什么药厂的事啊,都做的还好吧?陛下可还满意吧?”她问道。

    齐悦哦了声。

    “都还好啊,我办事你放心。”她笑道。

    “你办事我还真没放心过。”陈氏摇头,看着齐悦,“快去歇着去吧,太操劳了,再熬夜,这肤色气息都不好看了。”

    齐悦顺手摸了摸脸,笑着应声是。

    刚进了自己的屋子,阿好便扬着一封信跳过来。

    “世子爷的信。”她喊道。

    齐悦忙伸手接过来,一面撕信皮儿,一面熟练的将脚上的鞋子踢开,然后顺势歪倒在炕上。

    阿如无奈的在后头收拾。

    “要茶还是羊奶?”阿好则问道,一面也习惯性拿起两个杯子。

    齐悦拆开信,一个压扁了枯草掉出来,是草编的小兔子。

    “要茶!”她便笑着举手喊道。

    这是要熬夜不睡的节奏啊,阿如忙抢过阿好手里的茶。

    “跟着胡闹什么。”她说道,一面将一杯羊奶放到齐悦面前,“早点睡,睡了梦里可以见到世子爷,想怎么甜蜜就怎么甜蜜,怎么也好过你大半夜的不睡在屋子看着信傻笑。”

    齐悦大笑,将羊奶如同饮酒一般仰头喝了,又少不了被阿如抱怨一回。

    “他走的可真快,这时候已经走了一半了。”齐悦躺在床上,翻个身趴着,看着信说道,“他的字可写的真好。“

    “是啊,侯爷请了好先生教的,小时候为了写字,世子爷没少挨打呢。”阿好说道,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纳鞋。

    齐悦又翻个身,仰面躺着。

    “….写的还文绉绉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加了兮字…”她笑道。

    阿如抱着两件衣裳进来。

    “我说,你已经念了一晚上了,我们都知道了世子爷如何挂念齐娘子了,求你别再说了啊。”她故作哀求道。

    齐悦笑起来。

    “就念,知道你们羡慕我。”她说道。

    “阿如姐可不会羡慕你,她和姐夫天天能见面呢,你羡慕阿如姐姐才对。”阿好闪着大眼睛说道。

    齐悦哈了一声,便点头笑。

    “你这死妮子!”阿如没想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又是羞又是笑,伸手去捏阿好的耳朵。

    阿好跑向齐悦躲避。

    屋子里顿时笑闹声一片。

    笑闹过了,阿如拿着衣裳在一旁叠。

    “这些衣服是干什么的?”齐悦问道。

    “给姐夫做的。”阿好说道。

    阿如伸手按住她的头,引得阿好连连说不敢了。

    “是给世子爷做的夏衣。”阿如一面说,一面看阿好,“你做的鞋呢?好了没?整日里就知道玩儿。”

    “做好了,做好了,这是第二双呢。”阿好忙说道。

    齐悦这才知道两个丫头每天晚上做针线是干什么。

    “还要给他做衣裳啊?”她笑道。

    “以前我们给世子爷做三季衣裳呢,每次送都是一大包。”阿好比划着说道。

    只是可惜那时候,世子爷从来都不收,那做好的衣裳季季堆在屋子里。

    或许是想到以前的事,阿好的神情有些怅然。

    那种感觉齐悦没尝过。

    “恩恩这个真不错,可惜我不会针线,要不然我也做一件。”她笑道。

    “哎?”阿好抬头看她,一脸惊讶,“娘子,你的针线也不错啊。”

    阿如咳了一声。

    “不早了,快去睡吧,明日还要忙呢。”她说道,一面拿过衣裳鞋子,“还差多少啊,我帮你做了吧今晚。”

    阿好被引开了话题。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就做好了。”她说道。

    两个丫头逐一熄灭屋子里的灯,只留下一盏,又放下隔间的帘子。

    “不许再看信傻笑不睡了。”阿如临走又警告道。

    齐悦将信赛到枕头下,躺在枕头上闭上眼。

    阿如噗嗤笑出声,带上门出去了。

    外间的灯熄灭,昏黄的月色透进来,听得脚步声远去了,齐悦睁开眼,又把信从枕头下摸了出来,屋子里昏暗不明根本看不清,不过无所谓,她已经背下来了,她将信纸贴在心口,心里喃喃的念出每一个字。

    衣服和信很快就打包送走了,齐悦便又开始等待下一次收信了。

    “铺子已经寻好了,师父,找人看了几个日子,你看哪个合适?”胡三将一张纸递给齐悦。

    “我又不懂这个,老师你看着选就好了。”齐悦看一旁的刘普成说道。

    刘普成便也不推辞了点了点头。

    “第一批成品医药物资样品出来了,师父去看看。”胡三又忙说另一件事。

    齐悦高兴的点头。

    “现在就去。”她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还没出门口就被拦住了。

    “陛下找我?”齐悦看着上门的太监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啊,齐娘子快些吧。”太监含笑说道。

    老板最大,齐悦点点头。

    “你去把一些样品给我拿来。”她对胡三说道。

    这边马车出巷子,那边有马车进来,因为是看到皇家的内侍,他们忙停下让路。

    “怎么?是雪娘进宫了吗?”车帘被掀开,德庆公老夫人问道。

    “好像不是,是那个齐娘子吧。”车外的仆从答道。

    马车走近,德庆公老夫人没有放下车帘。

    那个齐娘子啊。

    她心里念道,然后就看到那马车忽的掀起帘子,一个女子探出头来。

    “哎对了胡三,针筒什么的也拿些。”她嘱咐道。

    胡三应声是。

    齐悦放下帘子。

    马车不急不缓的走过去了。

    这边的车夫便牵马。

    “老夫人,您坐好..”一旁的婆子说道,转过头看,吓得哎呀一声,“老夫人,您怎么了?”

    这一声喊得周围随伺的下人都忙涌过来,只见德庆公老夫人手扶着胸口,正呼呼的喘气,确切的说是只出气不进气,面色已经发青了。

    一个婆子忙取过一瓷瓶打开放到老夫人鼻子下,另一个重重的拍打老夫人的背部,呼哧两声,老夫人才缓过气来。

    “我,我,我..”她颤声喘气,目光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半日却没说出什么来。

    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