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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孟扶摇抽抽嘴角,用自己的靴跟伺候了长孙无极的靴面……

    “喂!你!”神教徒打扮的公人问她,“看见什么没有?”

    “以天人的旨意发誓。”孟扶摇正色答,“一切都是浮云。”

    不想再呆在人群里听没完没了的“以天人的旨意发誓”,孟扶摇拖着长孙无极继续走,走了一阵看见某处人流甚多,孟扶摇是个好热闹的,立刻颠颠的挤了去,

    好不容易挤过去却是看见一方衙门样的门脸,许多人跪着,向着里面不住磕头,磕头也没什么稀奇,关键是磕得花样五花八门,有的跪在碎石上,有的头顶香烟,有的赤身俯伏,有的以香头自烧身体,满地里飘着血腥气和焦糊的肉味。

    孟扶摇瞠目结舌:“这是在干毛?”

    长孙无极过去问了问,回来道:“神殿每年选拔民间子弟入殿的时节到了,这是在表忠诚。”

    “有用吗?”孟扶摇愕然,“难道神殿是以这样的方式选拔子弟?”

    “自然不是。”长孙无极淡淡道,“只是百姓希望用这种方式打动负责选拔的官员而已。”

    “那么为什么不阻止?”孟扶摇皱眉看着那将自己烧成一片焦糊的年轻男子,明明痛得全身发抖,却连一句申吟都咬牙不敢发出。

    “为什么要阻止?”长孙无极转头看她,“你不觉得,作为上位者,愚忠百姓,不是更容易管理吗?”

    狂热的宗教信徒……孟扶摇抖了抖,突然想起欧洲中世纪将异教徒刺穿游行的卫道者,十字军东征、****的塔利班、人体炸弹、火刑架、极端宗教的召唤下发动各种自杀***袭击的恐怖分子,前世里世界各地永无止休的宗教斗争,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可怕的国家。

    如果……和这样一个国家为敌……

    孟扶摇心里泛起凉意,突然听见身侧有人大声哭叫,声音尖利,却是孩童声气,转头一看,一个妇人正拖着自己的孩子往铺了嶙峋碎石的地面上跪,那孩子不过十岁左右,畏惧疼痛,挣扎哭闹不休,被那妇人死命捺着,一点点的拖过去,那孩子膝头上立时绽开点点红痕,哭声更加上冲云霄。

    满街漠然,视若不见,还有人由衷赞叹:“大娘好志气!”

    孟扶摇忍不住,伸手拉开那孩子,道:“这位大娘你也太狠心,这么小的孩子……”

    一句话没说话,满地男男女女齐齐窜起,人头连同砖头一起呼啸撞来,手中那孩子霍然掉转头,一口唾沫呸到了孟扶摇衣角,骂:“滚你蛋的,要你多管闲事!”

    孟扶摇崩溃……这都什么人啊……

    身子突然被人一扯,长孙无极已经将她拽出去,孟扶摇飘出去时顺手将眉毛已经竖起来的帝非天大爷也拽走,呼啦一声逃之夭夭——不逃能怎么办?和一群不会武功的百姓干架?

    转过一个街角,在人群中挤啊挤,渐渐的别说百姓,连帝非天那一串都不见了,孟扶摇呼出一口长气,拍拍胸口庆幸:“好险。”

    堂堂大宛女帝,腥风血雨惊涛骇浪中闯过来的孟扶摇,被一群操着木棒砖头的百姓追得鸡飞狗跳,大呼惊险……

    吐出一口长气才发觉,眼前似乎是个十分僻静的街角,四面没有行人,而自己靠在一道墙角,长孙无极两手一撑,正将她困在中间。

    他身高对她具有绝对战略优势,俯下的脸近在方寸之间,伸长的手臂围拢,拢出一小方狭窄的三角地带,而她就牢牢在三角之中,他的地盘,中心所在。

    淡淡异香氤氲,因这般俯视靠近的姿势而越发沁心,长孙无极的眼神流光荡漾,笑意温柔。

    那一方视角里,北方夏季凉爽的风掠起她的发,少女迎上的眼神乌黑灵动,如一泊碧水。

    香气逼近,此刻温存。

    却有不和谐异声破坏此刻无声旖旎。

    “奸夫**!奸夫**!”

    长孙无极肩膀上金刚大爷,偏头古怪的打量这两只半晌,终于确定,这两个是要干老主人经常干的事!

    “奸夫**!”金刚飞不走,黄毛如烟竖起,黄黄绿绿的小眼珠转得飞快,“阿欧欧!小乖乖!阿欧欧,情哥哥!”

    长孙无极霍然伸手,一把抓住那鸟,抽出一方巾帕,三绕两绕捆住鸟嘴,顺手往旁边一棵小树上一挂。

    金刚大爷叫破天机坏人好事破坏气氛,被罚在枯树之上呜呜挣扎……

    孟扶摇仰头,定定看他半晌,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长孙无极挑起眉毛,觉得这女人和金刚一样,真是煞风景之极,孟扶摇却越笑越开心,尊贵优雅的长孙无极衬着背后那坨花花绿绿,实在太天雷了……

    “你要一直笑下去,浪费我们难得单独在一起的宝贵时光吗?”新任无极皇帝陛下挑着眉毛,看那女子笑不可抑,身姿在风中摇摆成清丽而又娇艳的荷,突然笑了笑,随即,俯下脸,用自己的唇,压在那朵莲花般的唇瓣上。

    “唔……”笑得正欢的孟扶摇,被他难得的强硬姿态惊了惊。

    唇间滋味柔软,香气和热烈接踵而来,含蓄优雅的长孙无极,这一刻的吻炽烈直接,叩齿缠舌,攻城掠地,在久违的她的甜美和温暖中,无尽徜徉。

    一吻,吻去那些久别的思念,灼心的担忧。

    一吻,吻去那些漫长的牵挂,难眠的辗转。

    一吻,吻走她眉间的忧悒,笑容也驱不走的离别的凄清。

    一吻,吻走自己内心里的阴霾,那些久久盘桓在心头,一直试图避免却又知道无法避免的命运。

    如果我们最终要离别,请让我此刻沉睡在你的海洋,三万里长空碧蓝如洗,这一刻你的天地便是我的全部。

    身下的女子气喘吁吁,薄如蝉翼的面具之下隐约可以看见雪色肌肤腻上了一抹脂红,素日里明亮迫人的眼神也开始渐渐柔软,漾出春水一般旖旎的柔光,柔光过后,却又渐渐蔓延开一股疼痛的黑暗,长孙无极立即放开她,低低叹息一声,犹自留恋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孟扶摇按住心口,等待那一波疼痛过去,“锁情”已经好久没有发作,聚少离多,惊风密雨,她几乎没有动情的时刻和机会,不想在这穹苍地界上,这熟悉的疼痛被再次唤醒。

    迎上长孙无极关心自责的眼神,她笑笑,示意无事。

    便这样也好。

    她命中注定,于这五洲是过客,便如这“锁情”,冥冥中要她沾染这古怪的毒,来告诉她——沉溺,不过将来多加一份戕心的痛楚。

    回到那座“神仙洞府”,正是晚饭时分,分坛坛主已经在月洞门那里守候,十分巴结的告诉长孙无极晚膳已备,耗费了太多体力的孟扶摇摸着肚皮就往里奔,大呼:“饿死了饿死了……”

    她的声音在厅堂门前戛然而止,一脚前一脚后愣那里不动了。

    长孙无极在她身后张了张,皱了皱眉。

    帝非天斜眼看了看,笑了笑。

    半晌孟扶摇收回脚,回身,看看长孙无极,贼贼一笑,只是那笑容有点点不是味儿。

    厅堂里却有人发话了。

    “你是什么东西?在神使驻驾之地大呼小叫?”

    浅金衣裳的女子,立于厅中,正以精心准备过的姿态缓缓回首,她的没有式样的金袍已经换成浅金色的长裙,裁剪得极富女性曲线之美,身材原本有些单薄,却也给这剪裁技术高超的裙子衬托得凸凹有致,纤薄中透出几分妖娆,反倒多了一种楚楚动人的韵致。

    脸上的面罩也去了,素着一张白净的脸,这脸也是略有缺陷的,眉目虽清秀,却有三分病容,只是她似是极善化妆,很懂得将自己的缺陷遮掩将优点突出,一点胭脂,半颊薄粉,顿时妆点出秀丽鲜活的眉目,原本那容颜如画上山水,失之于僵硬呆板,如今却光影潋滟,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了。

    四面高悬的明珠射过来,万字织花锦毯上的女子便有些活色生香,偏偏姿态又轻弱,没来由的惹人爱怜。

    孟扶摇望天,想着白天两船擦撞时此妞从船舱出来,一步一踏便将大船踏平的彪悍,对照此刻的娇花照水,实在觉得人生真抽象啊真抽象。

    她在这里傻傻的发呆,人家却不乐意了,这哪来的傻小子,挡在门槛这里,遮住了她精心准备,欲待向那人展示的风采!

    首先感谢我滴亲们,昨儿意外乌龙断更不仅没骂俺,还收了一堆钻石鲜花,断更有此待遇,不可多得,谢谢!

    其次我要说的是,全文临近收尾,我全年的工作也开始了收尾检查总结阶段,十月,我最忙的时候到来了,今天开会布置下来的一大堆工作,听了让人想死,过两天还要培训,望天……而长篇文最后的收拢和线索整理,也是最困难的时候,这些原因都会导致我更文速度变慢,所以,以后可能会少更,会断更,在此提前向亲们致歉,并保证,只要我有时间,我都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