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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许小姐!”

    揽月回过头看向后面快步跑过来的男人。

    淡定的想,有些眼熟,但不认识。

    男人显得很是温和,如玉的脸上含着几分明显的笑意。可能已经看见了孩子,他并没有显得很是惊讶,声线温润的看向婴儿,“许小姐,孩子很可爱,看起来好乖,是带他出来散步吗?”

    她是单身,他知道。

    “嗯。”揽月点了点头,眼睛已经蕴含了笑意。

    天下大部分的父母都有一种病----听见有人夸自己的孩子就会很高兴的病。

    揽月也是同样。

    “你也是?”揽月问。

    之所以没带上男人的称呼,是因为她已经完全忘了上次男人介绍的自己的姓氏,平常的话,她大概不会搭理男人,但此时揽月的心情很好,想了想,淡定的用你代替了姓氏问道。

    “嗯,我是出来跑步的,傍晚的空气很好,也很凉快。”

    但在两个男人看来就不是这样了。一般来说姓氏是陌生人之间才会用到的,而能让她少说了自己的姓氏,以你代称,至少说明她对他也有印象。

    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儿。

    怀里的婴儿顿了顿,不太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柔软。

    婴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肉窝窝的小手一声啪到了揽月的鼻子上,嘴里“鼻纸鼻纸”的喊了起来。

    揽月本来心思也就一直在婴儿身上,柔软的小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自然也瞒不过她,她揪住鼻子上的小手亲了亲,眼神里闪闪的都是笑意。

    嗯,婴儿有很强的独占欲。

    那双看着他的眼睛璀璨生辉,仿佛粹了满天的星子,闪闪发亮,碎碎迷人,而且有澄澈而透明的仿佛能看透世间所有的尘埃。

    陈煜琛有些僵硬,蹬了两下腿,一脸正经的看了回去。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旁边的男人没得到回答一点也不在意,相反,也看着那双眼睛陷入了沉迷,女人的侧脸显得清丽极了,眉眼如画,有一缕碎碎的头发从她的侧脸冒出来,长长的睫毛弯弯,美得仿佛一幅画。

    直到婴儿不经意间动了动,挡住他的视线,男人才回过神,接着说。

    “还是经常锻炼一下比较好,”男人笑的温和,眼睛里闪着笑意,似乎有些苦恼,“我的朋友都说我看起来太文弱,找不到女朋友的。”

    “嗯?”揽月打量了一下他,自己的堂姐好像就找了一个小白脸,比他还要弱的那种,最起码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肌肉。漫不经心的说,“不会,有女孩子喜欢这种。”

    “真的吗?”男人顿时笑起来。“那许小姐也觉得这种还好吗?”

    怀里的婴儿顿了一下,沉静的眼神仿佛有些火光。

    揽月正观察着怀里婴儿的突然握紧的小拳头,听到他后面的一句话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似乎…喜欢她,而且……正在试探性的制造一些暧昧的气氛。

    “哦。”揽月淡定的亲了婴儿一口,“我不喜欢。”

    她没有兴趣浪费时间迎接他的试探。

    也是真的不喜欢这种男人。

    婴儿的手顿时松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肉乎乎的笑意。

    男人的脸色倒是相反,僵硬了一下,却又恢复了温润,“嗯,确实,男人还是要强壮一些才能给女性安全感。”

    他说着笑起来,似乎只是不经意间提到,“上次跆拳道馆儿里,被我打败的师弟就说,他女朋友以前就是因为他能保护她,有安全感才跟他在一起。”

    男人求偶的时候,就仿佛开屏的孔雀,只不过是或大张旗鼓或不动声色的区别。

    揽月淡定的想了想。

    看揽月没有搭话的意思,婴儿的唇抿了起来。

    手已经抓上了手臂上的肉,随即她还没说话,怀里的婴儿已经控制不住的动了动身子,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路边的花朵喊了起来。

    任谁都能看清他澄澈眼睛之中的渴望。

    男人当然也看得明白,他当即笑的温润,伸手把那朵花掐了下来,伸手在婴儿的前面晃了晃,声线温润,眼睛却是时刻盯着揽月的表情,“宝宝好乖,笑一笑就给你好不好?”

    但是事实却并不如同他想象的发展,婴儿看到眼前的花在自己面前晃,突然瘪了瘪嘴,脑袋埋到揽月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揽月清丽的眉头蓦然皱了起来,这还是除了那次换纸尿裤之外宝宝第一次哭。

    男人明显也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这不是……婴儿自己要的吗?

    “宝宝乖,怎么了?”揽月动作轻柔的摸着婴儿的后背,声音很是温柔的哄着。“不哭,告诉我怎么了?”

    陈煜琛默默的垂了眼,双手紧紧的抓着女人的衣服,任凭她怎么哄,脑袋埋在她怀里就是不出来,时不时的抽噎一声。

    揽月慢慢的也有些着急,干脆便抱着婴儿加快了脚步回家。

    被抛在后面的男人盯着远去的背影,握着花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些微微的丧气。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例如,他可能以后不太可能有机会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如果……不是婴儿还小的话,他一定会认为他跟他有仇。

    ………

    一路抱着婴儿哄,抱着婴儿进入家里的时候,揽月终于把婴儿的脑袋从怀里挖了出来。

    此时婴儿的脸色哭的红彤彤的,被水洗过的眼睛显得很是澄澈,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藏在其间。

    揽月当即心都化了。

    陈煜琛的脸红通通的,眼睛黑如深渊,以前她拒绝人不都是很果断的吗?!以前教他们的那个教官向她表白不也被她打了回去?

    今天是没吃饱吗?连拒绝都不会!还说有人会喜欢小白脸一样的男人!

    他最厌恶这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以前明明说过自己喜欢清冷的男人。

    越想脸色越有些不好看,小小的手握成拳头,红红的唇已经抿了起来。

    却,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打散了所有。

    柔软的唇印在他的脸蛋上,软软的,温温的,耳边轻轻的的声音在温柔的哄他,哄他最棒,哄他最乖,说她最喜欢他,似乎他是心中最重要的人,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仿佛一首恒古的歌谣,蜿蜿蜒蜒的流入他的心底,陈煜琛一直不停动的大脑蓦然静止下来,平静而喜悦。

    他…还能感觉到脸上残留的那种温度,婴儿眼底的光明明暗暗,眼角却不自觉的向面前的唇看去,抿了抿唇,甚至还能想象到那双唇纤柔的形状。

    心底仿佛有座大鼓,鼓点越来越急,声音也一声大过一声,咚咚咚的响在自己耳朵里,他闭了眼,嘴唇泯了泯。

    再次哭了起来。

    揽月:………

    刚刚不是不哭了吗?

    揽月再次亲了亲他的脸蛋,哄着怀里的婴儿。

    ………

    等把怀里的婴儿哄好以后,她也已经出了一身汗。

    可能婴儿也哭的累了,慢慢的睡了过去,白嫩的脸上还带着甜甜的弧度,似乎做了什么好梦。

    揽月舒了口气,把婴儿放在床上,解开自己的头发进了浴室。

    哄婴儿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她没想过的是,在她刚刚进了浴室,原本躺在床上的婴儿就睁开了双眼。

    无声地,静静地。

    瞳仁深不见底,如同平静而广袤的海面,平静的仿佛有什么要涌出来,又被什么压了回去,暗流涌动,湍急危险。

    却又有细细的水流从中缓缓泛起,细细的,柔软的,不急不缓,仿佛穿过时光的古老长河,沿着恒古永恒的轨迹,从过去到未来,缓缓的流淌着。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以往为什么会对教官下手那么狠,明明当初没有恩怨,甚至脾气一向淡漠,下手的力道却控制不住。

    还是武器上并肩而列的名字,明明自己的想法层出不穷,却仍旧选择设计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或是传的广泛的流言,明明不喜欢多余牵扯,只需要清楚的两句话,却只是淡淡的否认,从未想过解释。

    亦或者是他记得清清楚楚的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从小时候说过的喜欢武器,到少年时说过的喜欢清冷的男人。从大的人生理想,到小的一句对路过人的夸奖。

    是,什么呢?

    陈煜琛闭了闭眼,一个声音轻轻的在心里响起。

    是,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