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雪家后，南风晚按照李密的地址去找宋哲。
宋哲的位置很怪，住进偏市区的很远的地方，就算开车到市中心，最起码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而以宋哲目前的能力，在市中心买套房子应该不成问题。
来到宋哲家门口，南风晚摁门铃。
许久，一个清秀的青年开门。
“……”见到南风晚，他的眸光一暗。
“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绍吧？”
宋哲看了他几眼，才缓慢道：“你叫南风晚，我知道。”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我似乎没邀请你。”
“抱歉，我不请自来了。”南风晚耸肩：“不过既然来了，没有道理赶走客人，不是吗？”
“进来吧。”宋哲径直地往客厅的方向走，南风晚进屋后顺手关上门。
屋子很大，大概有一百二十个平方，房间的布局是三室一厅两卫两阳台，还是南北通向，阳光充足，环境良好。
宋哲从厨房里端了两杯普洱茶过来。
南风晚接过茶看了一眼就说：“泡了有两分钟了，你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还是你这里还有合租人？”
宋哲的手指一顿。
良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南风晚：“我是律师，经常会有人来找我，这不奇怪吧！”
“我能参观你的房子吗？”
宋哲一口回绝：“不能！”
南风晚放下茶，直接问：“6月26那天，你在干什么？”
“你在审问我？”
“只是随便问问。”
“我就拒绝回答的权利！”
南风晚漫不经心地说着，可字字带着威胁：“哦，我去了李梁家，他妻子说你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宋哲冷笑，脸上的轻蔑意味不言而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你喜欢男人，然后曾因为这个和李梁有过争端，后来你就出来一个人住。”
“……切，我就知道。”宋哲不屑的切了一声：“我和养父确实因为这个发生过不愉快，但我搬出来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养母不喜欢我，如果是你，你也忍受不了一个女人老是给你脸色看，或者喋喋不休地念叨吧？何况那时候，我已经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了！与其让养父在我和养母之间为难，还不如识趣点搬出来。”
“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证明6月26日晚，你有不在场证明。”
宋哲勾起唇角道：“那晚我和高凯有约过见面，当时我们见过一面，虽然只有几分钟，不知道这算不算不在场证明。”
南风晚惊讶：“6月26那晚，你跟高凯在一起？”
宋哲一副自信的样子：“不信你可以问他。”
根据警方的调查以及高凯本人的证词，6月26日晚他一直在家。而刚才他和高稀聊天的时候，他也说当时能证明自己在家的也只有高稀。
不过一般直系亲人的证词不能作为十足的证据，可如果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是说谎的话，那么警方也拿他们没辙。
而他们住的是小区商品房，邻居之间住十年都有可能从来没说过话，所以警方到左邻右舍问情况的时候，得到最有价值的信息也不过是“那晚12点之前他们家的灯都是亮的，到了休息的时间才关，应该有人在家吧”。
“那高凯找你做什么？”
宋哲边喝茶边回答：“告我的养父李梁！除了咨询法律外，还希望我能成为他的律师。”
“他为什么要告李梁？”
“因为李梁以引诱为目的强奸他妻子。”
“李梁强奸了他的妻子？”南风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种爆料，简直——
刘易阳听到的小道消息，看来还真有点接近现实。
看来有些事情，确实是无风不起浪。
“他是这么说，不过我说这种事情要讲证据，可是他又没有证据能证明。”宋哲抿了一口茶。
“但是高凯找你去告李梁，这不是很滑稽吗？”南风晚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李梁是你的养父，你会帮别人告他？”
“他并不知道我是李梁的养子。”宋哲慢吞吞地说：“而且我们的关系，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如果当时高凯有证据，你会帮他吗？”
“不会！”宋哲直接回答：“他是我养父，不管他是什么人，大奸大恶也好，作奸犯科也罢，我也没办法伸张正义。我不是正直的人，所以这种大义灭亲的事情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发生。”
“明白了。”南风晚起身：“你的话，我会去确认。”
“随你。”宋哲继续喝茶。
南风晚想了想，又问：“你真的有二十岁吗？”
他的脸怎么看怎么稚嫩，瘦瘦弱弱的，个子不高，也就在一米六二的样子，清秀的男生他见过不少，但是像宋哲这样清秀到毛孔几乎都看不见，皮肤细腻光滑如女孩的青年，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再娃娃脸，再显年轻的人，脸上的某些特征还是能显现。
还有，声音。
宋哲的声音也很显年轻，与他实际的年龄不符合。
宋哲皱眉：“白痴问题，我拒绝回答。”
“好吧，这确实是一个白痴问题。”南风晚耸肩：“谢谢你的普洱。”
“快走，不送。”宋哲看着手里捧着的普洱茶，添了一句：“你一个小报编辑，没事不要做警察的事情，否则随时都会小命不保。”
南风晚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编辑？”
离开白子洛的公司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了任何交集，他是怎么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工作？而且他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职业吧？！而且就算表明，他在外从来都是以记者的身份，而不是编辑。
宋哲不友善地回：“你不是要走了吗？哪来的废话？”
“你和一个女人真像，简直就是一对姐妹花。”南风晚意识到自己讲错，随即改口：“一对龙凤胎。”
“谁？”宋哲问。
南风晚勾起唇角笑得极为邪魅，他意味深长地说：“要走的人是没有废话说的。”
话落，他潇洒地转身，让宋哲问都来不及问，便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呵，那么犀利又喜欢赶客的女人，除了夏暖还有谁？
没想到，这个宋哲居然和夏暖的脾气惊人的相似，两人都很难搞。
16
得到宋哲的说辞后，南风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问高凯，而是把王雪的笔记本交给李密后就在报社打酱油了几天。
这几天，他除了校对稿子，写个栏目，闲暇的时间也不出公司，社主任来催问的时候，他总是用各种理由来说服。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之后，南风晚给夏暖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的夏暖刚接通，南风晚问：“出院了吗？”
夏暖冷淡地回：“不劳牵挂。”
“那就是出院了。”南风晚问：“温茹茹呢？”
“还在医院。”不耐烦的声音。
“想知道真凶吗？”
“……”夏暖沉默了一会：“你知道？”
“有大致的人选，不过需要你帮忙。”
“我？”
“嗯，帮吗？”
夏暖质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南风晚也很直接：“你不是很关心温茹茹？你不是喜欢白子洛？不想找到真正杀害李梁的凶手给温茹茹洗脱嫌疑，不想引出那个幕后的人，替白子洛报仇？还有那个曾爱过你的钟无期，不管你是否喜欢过他，这个忙，你也不愿意帮？”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我要是不帮，我都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夏暖妥协：“但是有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能伤害到茹茹。”
“我保证。”
“那好，你要我怎么做？”
南风晚道：“电话里说话不方便，见面再谈。”
“行，哪里见？”
“我发信息给你。”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