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曾拿着钟无期和白子洛的性命威胁我的神秘人又给我打电话了,但我回拨过去就是空号,拿去查也查不出蛛丝马迹!我问她这个人,他的反应明显是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真正的凶手?”
南风晚看了一眼夜空叹息:“不清楚,总之事情没那么简单。”随后他披上外套道:“我送夏暖回去,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李密耸肩:“行,祝你做个好梦。”
南风晚折身朝着另一边走去,此时的夏暖正在夜色下行走,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能飘似的。
夏暖紧了紧衣服,似乎有些冷。
现在已经是九月底,晚上还是有些凉意。
南风晚脱下外套小跑上前披在了夏暖的身上。
夏暖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
“我知道说些道歉的话都很无力,这都没办法改变温茹茹已经死了的事实。我也不否认拿她引诱凶手出来很冒险,甚至——有些不负责任。可是……”
“我知道,你只是想找到真凶,我也想了想……”夏暖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就算你没拿她当诱饵,这个结局不会改变。”
“……嗯?”
“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我一直在做的,就是预防。”夏暖裹紧衣服,身体在颤抖:“可结果……”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南风晚……南风晚……”夏暖念叨着他的名字:“我想起来了,当年……在学校,你也是我的学长,你是有名的不良少年,却有着聪明的头脑,史甜的事情很出名,然后……”夏暖再一次深呼吸,她闭上眼睛:“还记得向日晴吗?”
“向日晴?”南风晚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张脸:“事情和她有关?”
“不,不是。我只是和她是好朋友,她曾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后来有段时间我也关注过你,你曾和白子洛关系不错。”夏暖回想着那些陈年往事:“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就忘掉这些事情了。”
是的,除了白子洛,其他的事情她都努力的遗忘。
遗忘了近乎是一切的一切。
“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我还在想,或许有一天能想通。”夏暖低下头,向前走:“我自己能回去,不要送。也别再问我更多,除非我想说,否则你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说着,她脱下南风晚的外套塞进他的怀里,手指忍不住捉住他胸口的衣服,然后手向下移,双手环住他的腰,埋进他的胸口。
南风晚感觉到了她颤抖的身体,还有清凉的液体打湿衣襟的凉意。
久久,夏暖松开手转身,她悄无声请地抹干眼泪,语调平缓:“南风晚,你是好人,但后面的事情不要再管了,对你没好处。”
语毕,夏暖仰头看了一眼夜空后,身体快速的与夜色融为一体,渐入了混沌中。
南风晚没有追上去,也没追问。
他知道,夏暖肯定知道一些内幕,但只要她不肯说,就算他软硬皆施也没用。
------------------------------------------------
第二天,社里。
南风晚准时来上班,刘易阳所在的部门显得很兴奋。
总编笑容满面的,主编也精神奕奕,刘易阳等几个记者还有编辑也显得精神抖擞。
“听说了吗?警方透露内部消息,凶手抓到了,是高稀的爸爸高凯。”
“据说高稀在某个晚上和同班同学在操场野战被他们班主任看见,这本来是被开除的大事,因为他的好母亲献身而化解。”
“这年头,女人只要一脱衣服,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独家,内幕啊!”
“上报,上报!高考状元也不是学习第一嘛,青少年性教育这个话题刻不容缓。”
……
听着他们的议论,南风晚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原本他还想找高稀编织个谎言,现在这事情估计已经传开了,无论他的谎言说得再好,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社主任拿着一张内芯道:“这个是谁校对的?”
刘易阳站了起来:“是我,怎么了?”
社主任笑眯眯道:“来夸你,校对的不对,零错误,稿子写的也很精彩,描述的非常传神。”说着他还朝着刘易阳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
“谢谢主任。”
“你待会去人事部,人事部经理会给你写转正报告,顺便帮你申请五险一金以及其他福利。”
“谢谢,谢谢!”刘易阳忙不迭地点头道谢,而他的眼睛也折射了异样的精光。
社主任走的时候,还嘀嘀咕咕地说:“谁让你当年不选我,落到这个田地。”然后就是满脸的不屑和雀跃。
南风晚不知道,他的兴奋从何而来。
因为当年没选他的女人活得不幸福而难堪,因为抢走他深爱的女人的男人是凶犯,而沾沾自喜甚至愉悦?仅仅是因为,当年,她没有选择他?
难道爱一个人,不就是看着她幸福吗?
这种,看别人过得不幸,自己就开心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南风晚,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刘易阳在开心的同时不忘请南风晚吃饭庆祝。
“呃,我想问一下,你今天写了什么报道?”
“我认识了警察局里的一个警察,昨晚拿到了内幕。”
不用问,南风晚也知道是什么内幕了。
“你写了?”
“写了。”
南风晚站了起来:“都校对完了,马上就去印刷。”
南风晚一听,脸色都白了。
他立刻给社主任打电话,可是打了几次,对方都没接电话。
“怎么了?”刘易阳不解。
南风晚挂掉电话,手指插进碎发里:“刘易阳,你不该报道。”
“为什么?”
“你知道这些内容报出去,对高稀来说有多伤害吗?”
“就算我不报,别的同事也会。就算我们社不报,其他社一样会。”刘易阳摊手:“世界就是这样,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南风晚无言以对。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