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松口气,放开小米,担心的问:“有没有吓到你?”
小米看了一眼花崎忧虑的眼眸,摇摇头,无力走到沙发上便一屁股坐下去,心里烦乱的好像搅着一团乱麻,捋不出头绪。
“啊,看你的脚!怎么这么不小心……”花崎疾走两步奔过去,抬起小米的脚。她脚上的拖鞋在刚才的挣扎中不知甩到哪儿去。脚底扎着一块酒瓶的碎玻璃,正在流着猩红的血。“疼不疼?我们去医院!”花崎心疼的伸手就要抱小米起来。
小米看看脚无所谓的笑笑,伸手把脚上的碎玻璃拔出来:“一块玻璃而已,大惊小怪的。”
小米的独立和坚强让花崎忍不住皱眉,急忙拿纸巾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
“小米,你要记住,你是个女人。女人看见流血会尖叫,会哭泣,会找男人依靠。你这样不可爱,让我情何以堪?”花崎叹口气,脱了衣服披在小米身上,然后打电话让酒店服务员送来一些急救的药。
小米看着脚上的伤口,感觉不到一丁点疼。是自己的神经太大条,从小就对各种各样的伤不敏感。还是此刻心里太疼,脚上这点小伤就变得微乎其微?
她从小野狗一样长大,磕磕碰碰常事,却从来只流血从不流泪。可是这一次,明明一点都不疼,她却想哭,很想很想哭。于是眼泪就毫无预警的倾泻而下。
“哎哎,小米,我只是说说的……”花崎正给小米包扎着脚,突见手上水珠稀里哗啦,顿时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该先给她擦眼泪还是继续包扎伤口。
“我……我当真了……”小米抽抽噎噎,想不哭,就是止不住。
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从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母女俩吃了一顿最开心的晚餐,一觉醒来,妈妈自缢在房间,她哭了。以后,便再没有哭过。
她每天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笑着,因为她知道,妈妈一定是希望自己这样的。
只是这一次,烨宸的转身离开,她心空的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早晨。
花崎仔细的给小米的脚包扎好,站起身,静静的看着小米的眼泪。
“小米,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或许……”花崎不是傻子,小米的反常让他想到从前前很多很多事。
老大的追,小米的逃。一个不愿放手,一个不愿歇脚。猫和老鼠的游戏让他们乐此不疲。曾经的自己虽然喜欢小米的率真和执拗,却也只是一个旁观的看客。他那时候能深切的感觉到老大对小米的爱,也能感觉到小米对老大感情不单单排斥,厌恶那么简单。
六年后,小米的现身,真的是为了自己而来么?
现在,小米的眼泪,真的是因为伤口的疼痛么?
曾经她一人单挑六个小混混,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都没有掉一个眼泪。如今,老大默然转身离开,她却失控了。
花崎不相信这是巧合。
“或许高手该饿了,我要回家了。”小米心头纷乱,不知道怎么和花崎解释。只好起身找鞋,想回家。
花崎何其无辜,被臭小子一个乌龙,拽进这个漩涡,弄得兄弟反目。小米想解释,无从说起。果断拒绝,又恐伤害花崎。想着冷静一下,把这件事情好好理一理,再作打算。
“高手?”花崎狐疑的问一句。
“哦,呵呵,我儿子。出去这么多年,光有缘年也挺寂寞的,就生了个儿子作伴。随我姓,取名高手,这名字是不是高端大气又上档次?”小米在家对儿子好像后妈似的,可是在外面,儿子可是她的眼珠子,宝贝着呢。
花崎一听小米说自己有儿子,立刻想起休息室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男孩。现在想来,那小男孩是和小米是有几分相像的。同是大大的眼睛,透着狡黠和纯真。同是薄薄的嘴唇,一笑,微微弯起,可爱又讨喜。
花崎叹口气,给小米拿来鞋弯腰替她穿上。心里忍不住想,一个女人在外面又要躲藏老大的搜捕,又要生孩子,那段日子一定很辛苦吧。可是即使那样辛苦,她都挺过来了。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这样倔强,不会妥协。明明她只要撒个娇,服个软,老大就会欣喜若狂的把她捧在手心里。
他们就好像两个刺猬,都很孤独,都想要拥抱。可是真的在一起后,温暖没有得到,反而留下满身的伤痕累累。
“高手,也只有你这样不靠谱的妈妈才能想出这么酷的名字。不过真心不错,很好听。”花崎给小米穿好鞋起身,微笑了脸孔。
小米很是得意洋洋,跳着脚去拿了包,就准备离开。
“你的脚不方便,我送你回家。”花崎急忙跟上,扶住小米。
“我又不是娇娇女,这点小伤算个屁啊。”小米不让花崎扶,跳着跳着就进了电梯。
“高小米,又忘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了吧。慢点……慢点……”花崎一脑门子冷汗,小跑跟上去。
烨宸脸色十分不好的回到了订婚酒店,酒店里宴席还在继续。司雪歌站在酒店门口看见烨宸进来,急忙迎上去,扑到了他怀里。
烨宸神色一瞬间变暖,伸出手托起了司雪歌小巧的下巴:“怎么了?不过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嗯?”
“宸,你去哪儿了?我找你找不到,打你电话也不通,担心死我了。”司雪歌嘟着一张粉润的嘴唇撒娇,杏眼含媚色,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烨宸却不为所动,但人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尽管强势如烨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温温一笑,给了司雪歌一个安抚的吻。
“临时有事出去一趟,手机什么时候掉了不知道。让宝贝担心了。”
司雪歌听到心爱男人这这一声轻轻柔柔的‘宝贝’,心花怒放。她满足,此生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爱,就是让她用一切去换都值得。她也相信,用自己的真心真意,定能抚平这个男人受过的所有伤。总有一天,这个男人抱着她的时候,不会不小心喊错名字,不会站在窗口,抽着烟,把自己囚禁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
“小雪,未婚夫才离开一会儿,你就跟丢了魂似的,没出息。去休息室补补妆去,我和阿宸说会儿话。”司雪城走过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表面是训斥妹妹没出息,可是眸子里的宠溺却是无人能代替。
“哥哥,又笑我。”司雪歌跺着脚不满哥哥当着烨宸的面说她,伸手提裙,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看看烨宸。
烨宸对着司雪歌笑笑,司雪歌才满意的走了。
司雪歌一走,烨宸的笑容瞬间收回,抬腿去了一个雅间。司雪城不满烨宸对自己的态度,隐忍着怒火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