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
苏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就响了起来。苏夜凉立马看着门口笑着说:“妈,顾城来了,我先走了!”
看着苏夜凉急急歪歪的样子,苏妈妈忍不住的念叨:“哎哟,你慢点儿,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是小孩子啊。”
只是门开了,刚才涌出来的惊喜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
因为门外站着的那个人是叶良生!
苏夜凉没有说话,绕过叶良生就准备往外走。但是手却被他拽住了,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顾城的车子抛锚了,他刚刚打电话来让我送你过去。”
“我知道地点,而且路很近,不需要你多费心思了。”
苏夜凉从叶良生的手里睁开自己被囚禁的手,他的力道真的很大!苏夜凉一边揉着自己被捏的有点痛的手臂,一边拿眼睛瞪了叶良生一眼。
这个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野蛮了?
“夜凉你就听话,这个时候不好打车,让良生送你过去我也放心。良生啊,那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的照顾夜凉。她这肚子月份大了,可千万别让她累到了。”
“妈,我知道照顾自己,不需要……”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夜凉!”
如此温暖的话为什么在苏夜凉的耳朵里听来却伴随着这么多的悲伤呢?良生,我们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让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呢?苏夜凉低着头看着隆起的肚子,眼睛里渐渐的就开始氤氲起来。
“走吧,我扶你上车!”
他的手如同往日一样温暖的附上了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如果说,他们之间从头到头都一直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没有那其中的四年婚姻,没有宋佳宜,会不会,会不会现在他们之间的故事就不会落到现在如此的地步?
越想越觉得无奈,苏夜凉嘴里的叹息化作了冬日空气里的一缕白烟,那淡淡的雾气被风吹到了她的围巾上,化成了一片轻微的湿润消失了。
叶良生听到了那不可察觉的一声叹息,他皱了皱眉头,手下的力道也微微紧了一点。她还是这样的瘦,不都说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是最容易长肉的吗,为什么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手,可是触及的时候才发现她是真的很瘦呢?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嗯?”苏夜凉有点疑惑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太微微抬着头看了叶良生一眼淡淡的说:“我妈每天都会给我炖补品!”
上了车,苏夜凉立马就准备解开囚禁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因为她没有想到,车子里的暖气居然开的这么足。见叶良生上了车,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是准备在车子里面MAKELOVE还是怎么着,暖气开的这么足,热死了。”
叶良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外套搁到了车子后面的沙发上,伸手将空调的温度稍稍调低了一点,半开玩笑的说:“听人家说结过婚的女人脾气说话的方式都跟以前不一样,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一句话,红了苏夜凉的脸,她这会儿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暗暗的埋怨自己平日里跟公司里的那些家伙闹的习惯了,怎么这会儿子说话也不注意分寸了。
不过叶良生倒也没有刻意的去关注苏夜凉脸上的绯色,而是很认真的开着车子。这几天雨水多,经过一夜零下冷空气的侵蚀,在第二天很快就会上冻。
看到在一边安静坐着,脸偏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苏夜凉,叶良生突然间才发现,原来自己其实是很不习惯他们两个人这样的相处着。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里都充斥在她的笑声跟无厘头撇嘴的委屈里,她总是喜欢搂着他的脖子不厌其烦的叫着“良生,良生……”只是当他离开了这片土地去另外一个过渡寻找他的梦想时,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发现,原来他一直想要追逐的梦想是那样的微不足道。而曾经他以为可以放弃的东西,在那睡不着觉的黑色夜晚全部都变成了大片大片的悔恨将他包裹起来。
所以在他努力的追求到原本的梦想时,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拒绝了美国那边的挽留,奔赴到了她的身边。可是这个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男人,另外一个不爱他的男人。
他不知道她在这几年他不在的生活里到底有多么的隐忍,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跟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了四年多的时间。他去纠缠她,他去打扰她的生活,他想要将她救出这个被婚姻囚禁的平静如水的生活。他想要给她一切快乐给她一切生命该有的激情,只是,他破坏了她原本的安静,也没有给到她想给的激情。
现实,似乎总是残酷的将一些东西颠覆,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你想给的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你以为不是幸福的,但是也许就是最合适的!
其实,在接到顾城的电话时,他想过要推辞,但是想了想,却还是答应了。他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信心可以摆脱对过去的那些感情,然后重新开始。可是听着她依旧温婉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拒绝时,他真的很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的无情,难道恋人做不成连朋友也没得做吗?
但是现在看来,也许她的选择是对的。
原本相爱到以为可以相守终生的两个人,当一切美好全部都被颠覆的时候,究竟还能剩下什么来维持面子上的谦和去应承每天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呢?
车窗外的马路上,到处都牵起了节日气氛很浓郁的红色灯笼。苏夜凉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热闹腾腾的一片,她真的很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来,她依旧还是过去那个叽叽喳喳可爱的小丫头。她的身边永远都还有一个不会离开她的叶良生。
但是现在,他依旧还在她的身边,但是他们之间却就像是隔着万山亘古的距离。她没有办法去逾越,而现在,她也不想再去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