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麟开始了漫长的自述,他的目光很平静,表情很冷静,纵然那些记忆曾经在他的生命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纵然那些记忆曾经让他痛不欲生,纵然那些记忆曾经不止一次让他徘徊生死!
平静不是因为释怀,冷静不是因为那一切已经过去了,而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所以变得淡定。
那些组成他生命一部分的记忆,不管是痛苦的,绝望的,最后让他达到了最终的目的,只要结果够好,他不介意过程有多么痛苦绝望。
如果那些痛苦和绝望是达到现在这个结果必须要经历的,那么他庆幸自己经历过了,往后他会紧紧的抓住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显然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那一场唯美的爱恋在他的讲述下,有些粗糙,有些浅白,甚至有些平淡,但是他没有忽略他每一次提起浅儿时,喜欢亲呢宠溺的唤着她丫头,那时候他眼底的光芒温柔如一张密网一般,丝丝都是柔情,脉脉都是温情。
一切的情感皆无声无息的渗透到了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眼神,每一次呼吸,甚至是每一次颤抖。
当他提到秦梦璃的出现,他和浅儿之间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误会时,他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是他放在膝盖上面的手却是一直颤抖着,就连平静的目光也是沉郁黯然,他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嘎哑,时而低沉,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当时的绝望与悔恨。
但是……想到浅儿曾经受过的痛苦与绝望,他的眼神不可抑制的变得凛然起来!
他提到了分手后的三年,因为那三年里没有浅儿的参与他说的不多,但是那萧索的眼神,苦涩黯然的表情,还有寂寥的情绪已经表情了,没有浅儿的那三年,他疯狂的念想与爱恋。
他微微蹙眉,萧天麟对浅儿的迷恋与爱恋,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意念,这种执着将他整个人束缚其中不可自拔,这种执着成为他往后为了浅儿不择手段的执行资本。
他很不喜欢萧天麟的这种情感,爱情分为许多种,有细水长流型的,也有浓情蜜意型,而这种情感是爱情里最激烈的一种,将这种执念融入自己的生命,求之不得,思之若渴,若不能解渴,便会干涸而死。
这是一种极端自我的感情,不可否认这种情感就像罂粟,会让人迷恋沉溺,但是同时这种情感也是一种双刃剑,爱得越深,便会伤得越深!
“这些年来,我一直特工组织工作,有许多工作都是姚家直接委派,以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直到我和丫头分手后的那三年,我一直不停的思索着以往我执行过的每一个任务。”
“你是从那时候开始怀疑姚家?”沐清源问,他想若是没有和浅儿分手的打击,他也就不会深思这一切。
“说不上怀疑,只是有许多疑惑不解的地方,比如沐苒华的死,这一切是姚家主导的,还有您变成植物人后,您的政冶阴影很快就从政冶的舞台被抹除,凭着您在政坛的影响,这是很难做到的,除非有人刻意为之,很显然政府高层是不会这样做的,会这样做的人只有主导沐苒华死亡的姚家,接近丫头的任务也是从姚家直接派发,在沐家的事件上,处处都是姚家的影子,却不见任何权力场上的影子,我很疑惑,我一定要搞清楚,让我和丫头分开的了槐祸首,我要让他负出代价。”萧天麟苦笑不已。
“所以你苦心安排了三年,将浅儿这个人的影子从姚家抹除,确保浅儿的安全,却因为情不自禁,还有想知道姚家的阴谋所以回国了?”沐清源很快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他已经将怀疑的对像定在姚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所以他回国的目的之一就是调查姚家。
“我没有想到我的计划因为冠天爵的插手而宣告失败,我敏锐的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感觉到有人会对丫头不利,所便将把你们全部藏了起来,只是……”萧天麟的手颤抖起来,他无意识的握着拳,但是却怎么也握不紧。
“你没有想以的是,我们会在半路上被冠天爵所截,而浅儿却在你的眼皮底下被冠天爵明修栈道,暗渡陈苍,你以为浅儿死了。”沐清源通过李沐雪给他讲过的事已经知道了当初发生的事。
“是……我以为她死了,所以我疯狂的逃,只想着活命给她报仇。”萧天麟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平静,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靠进了椅背里,语气之中有着深深的疲惫与颤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丫头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模样,以及那段日子里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大逃亡,这是他一生之中的恶梦,纵然已经过去了六年,但是每当想起他依然会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
沐清源突然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他却听得心惊胆寒,一个人想要从姚家这样的超级家族势力之中逃亡,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况且那时候他因为误以为浅儿已经死了,精神状态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他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他的艰难。
做为男人总是最了解男人的,所以他突然间对他的不满消減了许多。
萧天麟深陷在激动的情绪之中,不由轻轻的按住自己心悸的心口“在逃到S市郊外的一座废弃修理厂时,我碰到的是我唯一认定的亲人,我的哥哥姚润泽,我曾经想过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有可以会因为我背叛姚家而了断,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背弃我,我始终以他缺少的防备,我以为我会被炸死在修理厂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我被当地好心人救了送到了医院。”
“后来的六年呢?”沐清源忍不住问,他知道冠天爵可以帮他,为什么一定要等了六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