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已几乎倾尽了他的全部。
但面对先天级别的“一级之差”,他所倾尽的全部能起多少作用呢?
烟尘散得很快,似是在从侧面反映这批火药的质量并不是那么的上乘。
这批火药的质量确实不大行。
毕竟这一批的火药并非公孙羽亲力亲为亲制,而是透过发布门派任务的方式由水柳派弟子们制备。
公孙羽不会分身术,他做不到在一面闭关修回境界的同时还能有余力去完成对弹药库的补充。
“不好!”
随着烟尘的消散,公孙羽的视野逐渐恢复清晰,他放眼向下一望,却见演武场上半个人影也无。
他意识到了什么,但已太迟。
“飒!”
举头,一抹金光耀过天空中的日头,而比金光更耀的是一双眸子。
一双充满了杀意的眸子。
情急之下公孙羽根本顾不上其他,唯有举刀相格,甚至连内气都未调用太多。
“呯!”
公孙羽手中的雪饮刀已非昔日质量下乘的劣质版,而是用料十足的加强版,虽仍未摸到图纸上所载的、真正的雪饮刀所应有的强度,但亦已无愧为“全派最好的刀”。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把刀与金光仅是一触便彻底崩碎。
不过这把刀到底是公孙羽制作出来的最优之作,其刀身崩碎的同时蕴含于其中的寒气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的冲击硬是将公孙羽横推出了丈余距离。
于是,金光仅仅带走了公孙羽的刀以及一小片衣角。
“轰!”
金光坠地,砸出了个大坑,随即消散,露出了铁战的身形。
只见此时的铁战浑身染血、衣衫全无,先前的宗师气度再不存半点。
“唔!”
他捂着胸口,双臂上的金光逐渐趋于黯淡。
“嗒。”
公孙羽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从外表来看他比铁战体面多了,但就内在而言,他内气将尽,已无再战之力。
“只炸死了一个?真是可惜。”公孙羽扫视了一下演武场内的情况,透过场中散落的些许残肢断臂他判断秦寒已死。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系统大神发布的任务是叫他击败铁战,与秦寒并无关系。
铁战在自己的胸口处连施重指将翻腾的气血压下,随后破口大骂:“真是个卑鄙小人!”
在铁战的认识当中先天高手应有先天高手的尊严,借助奇技淫巧对敌,就算是赢了面上也绝无光彩。
公孙羽呵呵一笑,并未反驳,趁着铁战点穴、讲话的功夫他已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把新刀。
铁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腕关节:“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的命!”
言毕便挥拳向公孙羽扑去。
公孙羽看得明白:这一回只有铁战的右臂是泛着金光的。
而他都能看明白了,也意味着铁战的速度变慢了。
铁战应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这种时候,正适合某个人登场。
“想要我师兄的命?问过我没有?!”一把剑从地下钻出,紧随其后的是一条臂膀、一张怒容。
正是姚长青。
在埋设好了炸药后姚长青便寻了处安全的所在躲着,而在爆炸结束后他第一时间潜了回来。
他正是在等这一刻。
“嗤!”
他的剑上带着绿色的剑芒,这正是他一身功力所凝之精华。
他的剑狠狠地刺穿了铁战的左大腿,挑下了好大一块肉。
铁战虽然拥有一对刀枪不入的“黄金臂”,但很可惜,他没有一双“黄金腿”。
而且就算他有“黄金腿”,此刻他内气将尽,“黄金腿”怕也得加上“脆皮”二字作前缀。
“卑鄙!卑鄙啊!”腿部受创,铁战直接献出“平地摔”,然而他人虽摔倒,口中却是依旧兀自大骂不停。
于是趁着这个空档姚长青又在其右腿上补了一剑、再废其一腿。
不过他也仅敢补这一剑了,补完这一剑后他便飞身后退——铁战毕竟是先天六重的高手,虎死不倒威,谁知道他身上还存着什么保命之物没有。
“金刚门的人真是开放,整日将‘baby’挂在嘴上,真是羞煞老夫。”公孙羽丢下了手中的刀——内气不足到了如今之状态的他已无法正常施展任何一式像样的刀招,而系统大神发布的任务却又限定了必须由他来击败铁战。
当然了,系统大神的原话是“击退”,但面对如此强敌,公孙羽岂能选择纵虎归山?
人间正道从来就不是什么“沧桑”。
人间正道是“趁你病要你命”。
公孙羽自储物戒中掏出了一根长杆。
若是薛胜在此的话必然会对这长杆感到极度的眼熟——因为他用过,当初在万花谷外,他曾孤身一人以这长杆堵住了莫谷主所带领的万花谷一众。
公孙羽将长杆地一端对准了铁战的脑袋。
“呯!”
长杆头上绽出了一朵烟花,烟花的花芯处,是一枚历经精雕细琢的子弹。
“呜!”
铁战伸手护住自己的头部,但子弹的速度何其之快?他当前的状态又何其之糟?
他被爆了头。
先天六重、金刚门内第二把交椅上的高手用自己的如熟透的西瓜一般爆开的脑袋证明了自己依然是个凡人。
他就这样死了。
像一场儿戏。
“呼。”公孙羽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管,随着烟气一缕一缕地散在空气中,系统大神的提示如期而至。
“任务完成,是否立即领取任务奖励?”不知道是不是公孙羽的错觉,系统大神的声音中似乎含着一丝喜悦。
肯定是错觉。
“等等再说。”公孙羽在心中这样回答,同时他给了姚长青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响箭掷向了天空。
“我得休息一下,姚师弟,这里就交给你了。”公孙羽收起了长杆,亦收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刀。
他踱着步子,慢悠悠地离开了如今已面目全非的演武场。
“好勒!”对于公孙羽的指示,姚长青没有半点抵触情绪,这个老头儿当前可谓是满面红光。
“铁战!我们干翻了铁战!”他在欢呼前给了自己一巴掌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牛了!牛了!咱水柳派牛了!”这个老头儿笑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