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
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程娇愕然的抬头,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小白莲,一脸惊讶道:“小白莲,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白清荷嫌弃的看着身上的污岁,听到程娇的话,立刻不善的抬头怼了过去。
“还有,我不叫小白莲,我叫白清荷!”白清荷一脸傲慢地扬起下巴,鄙夷的看着程娇道:“现在我还是公主,你已经不是皇后娘娘了,若再叫错我的名字,我让皇兄把你赶出宫去,你信不信?!”
“信!我信!”程娇并不走心的敷衍道:“那我的公主殿下,请问你大驾光临这里,有何贵干呢?”
白清荷被程娇的态度刺了刺,似乎无语了片刻,然后便又恢复成那副高傲不讨喜的模样,下巴扬的老高,矜傲道:“知道你入了冷宫,我当然是过来看你的笑话的。”
“难不成……”白清荷嗤笑道:“你还以为,我是专门过来看望你的?”
“嗯,”程娇点点头,实诚道:“我以为你是感动我之前帮了你,所以见我入了冷宫,专程过来送温暖的。”
“程娇!你怎么这么……怎么这么……”白清荷气的脸色涨红,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描述程娇了,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宫中的人大多都是口腹蜜剑的,从来都不会明面上有什么矛盾,对谁不满总会暗地里使刀子。
她们最喜欢,最习惯的,便是借刀杀人,便是两面三刀。表面上亲亲热热的喊着姐妹,背地里却把人往死里整。
作为从小便在后宫里生活的女人,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与人相处,可是这个从乡村里过来的野丫头,却一次又一次用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行为方式,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好不容易将她算计的落下了皇后的头衔,打入冷宫,这人却像是个傻子一样,在入冷宫之前,还在费劲巴拉的讨好她。
不,说讨好也不尽然,虽然她并不算是一个受宠的公主,但到底名号在这儿,出了宫以后,也不乏上赶着讨好巴结她的人。
就没有一个像是程娇这样,对她巴结也巴结的不彻底,讨好也讨好的不尽兴。反而在每次帮助她以后,不是凶她不惜命,就是像扔垃圾一样,把她扔在宫门口,自己落荒而逃。
如果她对自己的好,是带着什么目的,要求得到什么东西,她反倒还比较能够理解,比较踏实。可像是这样,一遍遍地用行动来帮着她,却又在态度上随意甚至放肆的人,她从有记忆开始,便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所以她只是好奇,对!只是感到好奇,所以才请求皇兄,让她过来冷宫看她的!
“我怎么这么聪明?”程娇挑眉,将白清荷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并接着自我解答道:“骨子里带的,爹妈给的,从小便机灵的过分,长大以后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怎么这么恶心!”白清荷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第一次爆了粗口。
她实在是被程娇气急了,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自夸的!
白清荷本来只是被程娇的自夸弄的恼了,口不择言的,但是“恶心”两字一出口,便想到被程娇吐在身上的污岁物,立刻皱着眉,呵斥身边跟着的宫女道:“没看到本宫身上脏了吗,不知道擦擦吗?!若再这般没眼色,便让皇兄都将你们送去浣洗房,也不用伺候本宫了!”
“公主息怒!奴婢这就给公主擦拭!”一旁随侍的宫女被白清荷的话吓了一跳,立刻脸色苍白的跪下求饶,并从袖口掏出手帕,上前替白清荷擦拭。
“没用的东西!”白清荷冷哼一声,态度与和程娇在一起时的半怒半恼不同,只剩冷意。
“她们对你的态度,好像有些……”程娇还记得上一次白清荷的膝盖受伤的时候,她摔倒了,吩咐这些随侍来扶她,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甚至还有宫女冷嘲热讽的模样。
她不过才进了冷宫一天,现在这些人看着白清荷的目光,又惧又怕,似乎有些不合乎于常理。
“有些变了,是吗?”白清荷轻蔑的看了一眼替自己擦拭衣服的宫女,那眼神像是在望着蝼蚁,又像是在望着一个死物一样,不带丝毫感情:“当然了,皇兄现在已经和北陵国交涉好了,要将我送去和亲。在和亲之前,哪怕是皇兄都得看重我几分,这些踩高捧低的贱婢可不得惧我几分!”
“和亲?”程娇愣了愣,作为一个初到古代的现代人,她对于“和亲”两个字,总觉得很陌生很遥远。
“对啊,和亲。”白清荷点点头,眉眼不见喜意,语气也不见有几分高兴:“是和那边的皇上和亲呢,我们东凤的国力,要比北陵的国力强盛许多。到时候,只要一和亲,我肯定会是北陵的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样?羡慕吗?”
“你见过北陵的皇上了吗?”程娇没有回答白清荷的话,继续问道:“你喜欢他吗?”
“喜欢?”白清荷似乎觉得程娇的这个话有些可笑,也当真笑出了声:“权利!地位!有谁不喜欢,你不喜欢吗?!”
“我是说那个人,你喜欢吗?那个国家,你喜欢吗?”这是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社会,如果真的嫁到了另一个国家,应该很难回来一次吧。
如果没有很浓厚的爱作为基础的话,那下半生的日子该多难熬啊。
“喜欢啊,当然喜欢。”程娇的话问的白清荷愣怔了片刻,她表情复杂的看了一会儿程娇,也不知是在说服程娇,还是在说服自己:“不喜欢的话,我怎么会嫁过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程娇,听说北陵国四季如冬,常年下雪,银光素裹的样子很美。”白清荷仰着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过于刺眼了,她的眸光中有层泪光在闪动:“我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年,东凤的冬季异常寒冷。那一年,下雪了。”
白清荷转头,看向程娇:“东凤多风多雨,但几乎从来都不下雪,程娇,你年纪比我大,那一场雪你应该也记得吧。”
程娇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笑了笑,摇头道:“不记得了。”
话说,说下雪就下雪,干嘛把我年纪大给说出来,这样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