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族长和他媳妇柳王氏争吵了半天,还未分出胜负。
云族长他们却越听越脸黑,“老柳行了,这大事都还没解决,你还有心思争辩,柳王氏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我们太过急功近利了。”
要是有人平白无故拜他为师,他肯定会拒绝,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事肯定要再三考虑以后才有决断,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多了几个儿子。
再加上鹿老太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有所犹豫也正常。
要不是仔细看了她写的策论见解,他们也不能下定决心走这一步险棋。
从沐安晨下笔写下注释时,冥冥之中早就连在一起了。
即便沐安晨怎么拒绝也未能逃过一劫。
吃完饭,云族长他们将云伏,柳烨他们找了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道明他们的意思。
云伏几人也是深受打击,真不知道他们云雾村还藏着高手,这人偏偏还是打遍云雾村的鹿老太。
云森景,柳烨,云伏,云苏轻这几个年纪较小的没什么想法,能学到知识,光宗耀祖就行。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嘛。
只要有真才实学的,不管是老的少的,女的男的,都值得让人尊重敬仰。
云晓一,柳江简,柳江岩这几个和沐安晨同辈的,心里难受的要命,他们可不想多一个比自己小的娘。
沐安晨一回家,便将此事告诉沐老头和沐老太太,内容太过吓人,两人也是缓了半天,才回过神。
“这帮人真的是打的好主意,将人全部交给你,要是没考中,一切罪责全按在你身人,更何况培养一个人要花多少心思,这倒好,一下子来了七八个人,做什么春秋大梦呢?闺女,这事咱们不能答应,吃力不讨好的事咱们不做。”
沐老太太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云族长他们说道说道,她家闺女又不是他们家族的人,凭什么张张嘴,就能坐享其成。
沐安晨拉着要去算账的老太太,“娘,我这不是没答应嘛,我又不傻,拒绝以后就直接回家了。再说,只要不松口谁也奈何不了我。您这一去闹,全村人不都知道吗?你闺女我还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沐老头比老太太想得多,也看得长远,按照他闺女这铺张浪费,挥金如土的操作,在别人眼里就是块大肥肉,没有点背景最后也只能落个被人算计的下场。
这天下,永远都是掌权者的天下,他们这些人如同蝼蚁一般只能任人摆布玩弄。
也许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有恩于人,将来有危难时,也多一条路可走。
“老婆子先不要冲动,这事利大于弊,独木难支啊!有了云柳两个家族的支持和帮助,闺女也能轻松自在点,鹿家也算是立起来了。将来要是出什么事,村里有个照应。”
沐安晨叹口气,老爷子说的她何尝不知,只是太麻烦。
老太太怒瞪着老爷子,“不行,我不答应,咱家闺女就看过几本书,没那大本事教授别人。你这不是叫她骗人吗?你这是要毁了我闺女,我绝不答应。”
说着说着老太太哭了起来,她闺女这一生太苦了,生下来就没安安稳稳的过个好日子。
沐安晨抱着老太太眼睛也湿湿的,“娘咱们没什么好哭的,又不是什么生死别离,您可是我娘啊!想开点,你闺女没那么弱。”
“为娘心疼你啊!眼看着日子渐渐好了起来,你说这些老不死的干嘛把你推到风口,安安稳稳的活着不好吗?”
沐安晨能说是她自找的吗?要不是当初手贱写了几句话,那几个老头子也不会惦记着她。
关键是他们怎么知道书卷上的字是她写的。
而且这几个胆子真大,敢放心把人交给她,不怕她把人给练废了。
沐二婶听到老太太在屋里哭了起来,不放心走了进来,“小妹,娘没事吧。”
老太太抹抹眼泪,“没事,有沙子进了眼睛,外面的事忙完了。”
蹩脚的理由。
沐二婶是聪明人,该知道的老太太会说,不说肯定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差不多忙完了,娘和小妹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吃饭吧。”
沐安晨扶着老太太微笑着,“知道了二嫂,我们这就出去。娘我们先出去,您老换身衣服在出来吧,我们等着您。”
老太太拍拍沐安晨的手,“去吧,我稍后就来。”
沐安晨点着头,拉着沐二婶走了出去。
“老头子,我告诉你这事我不同意,我闺女没有义务帮助别人。”
老爷子看着老妻叹气,“你还没想清楚,这事虽不是闺女刻意而为,但也脱不了干系。她呀!深知科举对寒门学子的重要,花了大价钱收集那些考卷,就是为了卖给柳云两族人情,给外孙他们铺路。
只是没想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人也不傻,想来是谁走漏风声,让人知道了咱闺女的厉害。要不然那几个老头子会破了这规矩,拜咱们闺女为师,还不是有利可图,想让族里走得更远。”
老太太也冷静下来,“那他们怎么就这么肯定,咱闺女真有本事,就不怕被糊弄,耽误人。”
“这几个老头精明着呢,左右对他们没什么坏处。若是成功了,以咱们家闺女那大手笔,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那几人学得更多,恐辱没了她的名声,连累了外孙们。
要是不成功,有了这一事,邻里之间的关系就淡了,闺女拿出去的考卷就起不到大效果。”
沐老爷子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管结果如何,他闺女已然是被人算计的死死的,只是看如何扭转乾坤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闺女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在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不好嘛。”
“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初你便说了闺女的奇特之处。更何况咱家那些孙子们是好了,不应窝在这个小山村,该出去看看这大千世界。”
不出去看看永远不知道这世界的冷与暖,这人便永远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