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关妈妈刚开始要找范雅家长,就是想着要你们陪钱,那件校服沾有墨汁要陪100元。还要陪医药费至少要600元,说是他家孩子被铅笔戳了会破伤风,还说孩子会铅中毒,需要去县城医院看看。她说她们家对这个破伤风很有经验,上次有个孩子不小心,把她家顾小关的嘴皮有点弄破,也是去县医院打了破伤风针。她家儿子打的这个破伤风针,需要用的是进口药,国产药她儿子会过敏。加上来回车费都要报销,再加上诊疗费,顾小关妈妈全算好了要600元。没想到被你一吓,灰溜溜的跑了。
“原来是这样啊!就这点小破事,她我给我闹,校服洗洗就可以了嘛!那点铅笔戳的还会破伤风,铅中毒?骗鬼呢!这么大的孩子天天把铅笔放嘴里吃了还多,实在是太可恶。我没找她已经够意思了,她也不想想是她儿子骂别人的骂得这么损。唉!算了吧!真是懒得理她。”杨苹对这种人有些无奈,因为自己家里就有一个。
“还有,范雅她大姨趁你今天过来,我就跟你细说一下,范雅在这个学期的情况。”王老师趁机说道说道。
“好!老师你说吧!”杨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在等着。
“唉!”王老师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范雅这个孩子从一年级跟了我到现在,对她,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人比较的聪明伶俐,我不知道你们家里是什么情况,但这孩子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看她表面每天嘻嘻哈哈的,其实这个孩子心思很重。
语文还撮合,我逼她一下,她就学,并且能够学好。可我一放松她就直接往下掉,学习上不够主动。
科学现在刚开始学,还简单嘛!多看看多背背,马马虎虎还能过。
数学,范雅现在还处在二年级的水平,连乘法口决有时候还会出错。就别说数字稍微大一点的了,计算就更容易出错,说到应用题她就更加怕的不行。看着孩子数学学的有多累,都成了学数学的困难户了。
英语呢?这个学期刚接触,就学的更是一塌糊涂,老把字母跟拼音给混在一起,并且字母的大小写还经常用错,或者是单词里的字母前后顺序弄错。英语的读音,读的相当的奇葩,她用的是中文的读音去拼单词读音,但她拼的本来就不准,又没用心去学,写出来的英语单词都带着拼音更是错的离谱。
咱们这的留守儿童也多,那些自己又不好好学习,家里条件又差的,也办法只能跟着老人混日子。
像你们家范雅爸妈都出国了是华侨,家里条件好不要一直让老人带,误了孩子。别等钱赚够了回来,孩子已经长大,都错过孩子学习的黄金时期。
范雅她大姨!你看是吧!范雅只要她想学就能学好,她是个好苗子。让数学跟英语一拉分,范雅她这个期末,肯定会在班里垫底了。赶紧补救,趁现在她还小,才三年级还能赶上。
我们这岛上条件有限,建议让她去县城上学方便补习。不能上私立,私立强度太大了,范雅她基础太差跟不上,对学习会更加失去兴趣。最好是住老师家的那种,可以及时进行一对一的辅导。
“嗯!嗯!嗯!王老师你今天没说,我还真不知道,范雅她在学习上真是一塌糊涂,原来一直以为她成绩差点,至少在班也是中上的水平,没想到会这样。谢谢老师提醒,那我回去,跟我妹好好商量商量。”杨苹听了老师这么一大堆的掏心话,感觉王老师确实对范雅非常上心。也就很诚恳的听着,耐心等她说完,觉得范雅转学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想回家赶紧打电话问问杨果,征求她们夫妻的意见。
“我也是为了范雅这孩子好,给你们提提建议,你们回去再好好商量,可别当误了孩子。那今天就这样吧!天暗了,最后一班车不知道你能不能赶上了,你赶快回家去吧!”王老师觉得该说的今天都跟范雅大姨说了。忙了一天有些累,肚子饿的难受也想去食堂吃饭,真担心晚饭又要吃凉的,就催着杨苹快点走。
“王老师!你不回家?”杨苹有些奇怪:天都暗了,看王老师没有回家的打算。
“哦!今天轮到我值班。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去食堂吃饭。”王老师说完就快步往食堂走。
等杨苹从学校出来,天已经完全暗下来。看看大街上空无一人,估计最后一班环岛车已回去,路上连一辆拖拉机都没有。
杨苹独自走在路上,心里不住纳闷:今晚路灯怎么不亮啊?到处都是黑漆漆,偶尔看到有房子里隐隐约约的如萤火虫,一闪一闪微弱的灯光出现,好似点着蜡烛,被微风吹的在不停摇曳。难道今天停电了吗?自己今天一天都在家,可没听到村里大广播通知整岛要停电啊!
杨苹平时走夜路都是由老公陪着,今天凑巧老公又出差,加上临时全岛停电。
今天她的运气非常不佳,平时夜晚都是明月高空挂,满天繁星。现在却是连月亮星星都不见踪影。现在只能一个人黑灯瞎火摸黑回家,就不敢从公路走了,绕得太远,万一有个什么事,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别看杨苹平时凶巴巴能降住胡搅蛮缠的人,其实她胆子很小特怕鬼,这都是她妈妈的功劳,打小就灌输给她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今晚就吓得她从山路回去,毕竟弯弯曲曲的山路都是穿村而过,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大声喊一句村里人也能听得见。
渔村的夜晚,除了时不时能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声,狗狗遥远的,忧郁而悲哀地嘶吠着。
不像城里这样嘈杂,一切都是那样安静。没有人们走路的踏踏声,也没有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更没有人群传来的喧闹声。
越发让人觉得夜是恐怖的,杨苹心里开始产生埋怨:气范雅这个死丫头,给自己不断的惹麻烦。气妹妹杨果夫妇撒手不管孩子,逼着自己当这个倒霉的代理家长,自己纯粹就是代理受气的家长,经常无端受辱。给范雅当代理家长,比做自己儿子家长要委屈千万倍。最气的是该死的老妈才是罪魁祸首,是妹妹一切苦难的源头,连带自己跟着遭殃……
深秋的夜,昏暗的光线,道路两旁的树木被风吹得来回地摇曳,像是发出咿咿呀呀的哭泣声。
杨苹摒住呼吸,早已顾不上身上已是大汗淋漓,那管它是吓出的冷汗,还是走的着急出汗。低着头深一步浅一步尽量快点走着,好像要尽快逃出这漆黑的坟墓。
身后的落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总好像有一只黑手,从身后向她的头顶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