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衡如此模样,这些属下已经是习以为常。
对于这位蜀王的性格,或多或少也有所掌握。
“段段时日,已经有三位文官折损在前往盐海之滨的路上!”
“盐海之滨那些官吏居然告诉本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莫非,他们正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去!替本王召集大军!”
“本王倒要看看,那些盐海之滨的官吏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
顾衡气愤的说道,但是眼前跪拜在地的属下却并未真的召集大军。
按照大夏律法规定,皇子封王能带领少量兵马前往封地。
一方面是为了皇子的安全着想,另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坐镇封地。
顾衡的待遇却比任何皇子都要好,毕竟顾言不放心顾衡。
再加上,顾言需要顾衡替自己盯着盐海之滨。
所以说动顾元武,多加了两千精兵。
顾衡现在,一共能调遣的将士有五千精兵。
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属于很少有的,五千精兵足以荡平盐海之滨。
可尽管如此,盐海之滨那些官吏依旧敢给顾衡上眼药。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些官吏知道。
虽说顾衡手握五千精兵,但是却无法调离封地。
换句话说,这五千精兵其实形同虚设。
最多就是在蜀地发生什么为难的时候,才有可能出手。
除此之外,没有顾元武的指令谁都差遣不了他们。
而这些属下正是明白这些,所以才没有去自找不痛快。
“大哥相信本王,才会让本王替他盯着盐海之滨。”
“要是让大哥得知,本王现在连盐海之滨的详细情况都没打听清楚。”
“大哥一定会对本王失望,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了!如果这次派到盐海之滨的文官还折损在路上。”
“本王就算求,也求着那五千精兵出马!”
顾衡这番话,属实是让这些属下没有想到。
毕竟他们不难看出,顾衡现在是认真的。
现在只希望,盐海之滨那些官吏不要得寸进尺才好。
顾言并不知道,此刻蜀郡所发生的事情。
很快队伍便在兰彻的带领下,来到那片村寨门前。
在表明来意之后,村寨寨主表示热烈欢迎。
并且特意替顾言一行人准备扫榻之所,顾言全程没有说话。
而是瞥了一眼四周村民,不由皱了皱眉头。
来到寨主准备的住处后,顾言示意李道全带着几位弟兄将上官渊抬下来。
至于顾言自己,则是带着寨主来到一旁说话。
“寨主,敢问寨中可否有大夫?”
“大夫?村医倒是有几位。”
“有劳寨主找他们过来一趟,我这位兄弟伤的太重急需药材医治。”
“这些是酬劳,还望寨主体谅。”
顾言说着,从怀中取出几枚碎银递给寨主。
寨主接过碎银连忙点了点头,不得不说顾言此举反而是让李道全等人看傻了眼。
刚刚顾言一系列操作,根本不是贵为太子殿下应该懂的。
顾言对此,却是不以为然。
不得不说,有钱当真能使鬼推磨。
寨主很快便带着村寨中的村医来到此地,或许是因为寨主提前打过招呼。
这些村医在医治上官渊的时候,显得格外认真。
顾言可不敢有丝毫马虎,让李道全在一旁盯着。
确定这些村医是否有把握医治,如果没有绝对不能让他们随意医治。
顾言可不希望,上官渊没有折损在那些神射手手中。
反而是折损在这些村医手中,李道全自然也清楚这些。
稍微嘱咐两句后,顾言便邀请寨主共享美酒。
寨主起初是拒绝的,但是实在是难敌美酒的酒香。
最终只好答应下来,而这正是顾言所希望的。
没有什么消息是一顿酒无法打探下来的,如果有就再加一顿。
推杯换盏之间,顾言与这位寨主已然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就差斩白鸡拜天地结为异姓兄弟了,通过交谈顾言得知此地名为闫村。
寨主本名闫本利,今年已经四十有余。
“闫老哥,我看咱们闫村距离盐海之滨也不远。”
“为何闫村村民看上去,皆是面黄肌瘦?”
顾言替闫本利斟满酒盏后,浅笑着问道。
闫本利也没多想,直接点头解释道。
闫村起初的确是靠着盐海之滨得以维持生计,那个时候虽然挣得不多。
但是闫村村民还都能够吃饱穿暖,每年更是能攒下些许钱粮。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盐海之滨却是拒绝与闫村往来。
不管闫本利如何追问,始终没有任何答复。
失去盐海之滨作为生计的闫村村民,自然也就落魄到顾言先前所见那般模样。
“这不应该啊?朝堂有令,盐海之滨按理来说属于周遭村寨与郡县公用才对。”
早在顾元武登基之初,就已经看出盐海之滨对周遭村寨郡县的重要性。
为了不免日后村寨与郡县之间发生矛盾,顾元武已经明文说过此事。
而且执行下来都十来年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改变了?
似乎是看出顾言的疑惑,闫本利放下手中酒盏。
醉醺醺的看向顾言,环顾四周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在顾老弟是个实诚人,老哥也就不卖关子了。”
“虽说当今陛下有明文下令,可是当今陛下却不想想。”
“盐海之滨是什么地方?天高皇帝远!发生点什么事情,只要上下通气。”
“顾老弟,你觉得当今陛下还能知道吗?”
“而且不瞒老弟,现在向老哥这般的还有许多。”
“大部分都是村寨,这是盐海之滨那些官吏老爷吃准我们不敢惹事。”
“将我们这些村寨的红利,全部分给了那些郡县中的乡绅地老爷。”
“他们是赚得盆满钵满,可怜了我们这些小村民。”
闫本利仰头一杯饮尽,随即摇摇晃晃的趴在桌上打起了鼾。
并未察觉到,顾言脸色越发阴沉。
“是啊,吃的富得流油。”
“闫老哥,你可知道,他们不仅是吃了你们该得的红利。”
“更是将你们上缴的税收吃的干干净净!所以!他们该死!”
顾言饮下酒盏,眯着眼自顾自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