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以杨开瑞为首,杨开瑞一开始不把沈素商放在眼里,想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
可是沈素商从牛车上下来,一脸平静的站在他们对面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嘀咕了。
“既然你嫁到崖口村了,那村子里的事儿,就要有村正先解决……”杨开瑞还要占着理的,不然别人也不会听他的。
“我看你是搞错了吧!”沈素商直接打断了杨开瑞的话,她说话掷地有声,惊的一边的人不得不专心的听着“这件事,就是村正做的,他派人砸我家染缸,我再去和村正说,让村正给我说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村正不管做了什么,崖口村的人都要先和村正说,那粮食田地被村正抢了,也都要去找村正,你告诉我这怎么找。”沈素商盯着杨开瑞。
杨开瑞被沈素商堵的厉害:“那你也不应该让村正坐牢,现在村子里的事儿谁来负责。”
“他坐牢不是因为我,是他自己犯错了。”沈素商想笑“至于说村子里的事儿谁来负责,再选出一个村正就行了,村正这差事,又不是没人做。”
众人微微低头,看看身边的人,村正是一个跑腿的,但是对村子里的人来说也是一个肥差,谁找村正会空着手去?
“再说了,当村正就要为村子里的人谋点儿生计,这种暗戳戳的贪图别人家东西的事情,估计以前也没少做吧,做的精细了,回头还让别人感恩戴德,村子里有这样一个村正,还真不给别人活路。”沈素商嘲讽到。
“你……”杨开瑞指着沈素商“这是污蔑。”
“我这只是猜测。”沈素商摊手“如果你们是因为我告官的事儿而找我麻烦,我只想告诉你们,知县大人是一个好官,如果他知道下面一个小小的村正就只手遮天,不许别人去告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众人又嘀咕了,他们这些人里,有的一辈子都没和县衙打过招呼,只是村正带着衙差收税征丁口。
这次沈素商去告官,事情还这么快解决了,让他们觉得县衙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众人开始议论了,这事儿没有任何异议,就是杨开广打戚家染布方子的主意,结果被戚家直接告到县衙了。
他们现在之所以会和杨开瑞一起针对沈素商,一来是因为有人不想戚家翻身,二来是戚家这样对村子的名声的确有影响。
“杨二叔。”戚名哲叫了一声“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心里都清楚,对我们崖口村不会有什么影响,村子里有那样一个村正,才会给村子里造成影响。”
戚名哲开口,闭嘴的人更多了。
“娘子,我们回去吧,实在不行就让霍师爷再来评评理。”戚名哲淡淡的说。
“好。”沈素商转身上了牛车,和戚名哲一起回家了。
杨开瑞好不容易说服了村民,这会儿立马成了闹剧,众人看杨开瑞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
“我觉得戚秀才说的对。”柳现存扬声说到“村正不知道做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柳现存是柳江生的父亲,但是性子刚好和柳江生相反,柳江生看着有些木讷,柳现存看着十分精明。
“柳现存你什么意思?”杨开瑞看着柳现存。
“没什么意思,我觉得戚家娘子说的对,这村正是该重选了。”柳现存直接说。
村正一般有村子里有威望的人推举担任,大都认知几个字,家里条件不错,有的是宗族支持,也有的是衙门指认的,没有直接选的。
“你想的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想当村正。”杨开瑞嘲讽“就你们柳家那几个人,还想当村正。”
“你这意思是,村正就只能你们杨家的人当了?”柳现存下巴抬的很高“这可不是杨家庄。”
“那也轮不到你。”杨开瑞直接说。
“你们杨家出了这样的事儿,你们杨家人还想继续当村正不成……”
……
于是所有的人关于当村正这件事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走远的沈素商和戚名哲还能听到。
“哎?这么大点的村子,怎么这么多破事儿?”沈素商没好气的说。
戚名哲也厌烦这样的事儿:“就是因为村子小,什么事儿都盖不住。”
沈素商想了想不再问,扶着戚名哲下了牛车,她和马爷爷把东西都搬回去了。
别的东西让白薇带着豆蔻他们收拾到厨房,给戚名哲买的笔墨纸砚沈素商自己收拾。
戚家没有长案,里屋只有一张方桌,平时不管什么东西都放在方桌上,沈素商把别的东西都收起来,把笔墨纸砚放在上面。
这是沈素商到这里之后,买的最贵的东西了,就这么一点东西要二两银子。
“碎墨怎么磨?”沈素商看着那些比较小的墨块。
“你去找个条状的卵石,抵着碎墨慢慢研磨。”戚名哲笑了一下。
“哦。”沈素商恍然,歪头看着墨锭。
这东西她也听说过制作流程,但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太麻烦了,想要短时间翻身,那就必须先来点儿快钱。
“好奇?”戚名哲看沈素商一直看着碎墨。
沈素商趴在桌子上靠近戚名哲小声说:“等吃了午饭,我说你写,我们多写几份,回头一份二十两银子,多卖几份。”
戚名哲意外的看着沈素商。
“周家又没说买断,我们不能卖给别人,再说周家买了回去,也不可能免费让别人看。”沈素商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
戚名哲想想也是:“好。”
下午又有几个人来看戚名哲,因为都撞到一起了,就在堂屋里坐了坐,说让戚名哲好好养病之类的客套话。
到黄昏的时候沈素商才把来的人都送走:“他们这是想干嘛?”
“他们……”戚名哲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过打探你那染布方子的事情,还有想知道我们家和霍师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怎么觉得他们……”沈素商不知道那种感觉怎么形容“有一种不怀好意的小心翼翼,好像并不想我们的日子会过好,但是又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