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家求情就不能找对地方,姿态放好,天天来她家折腾什么。
不过这还真是杨开广的行事风格,自己想要什么,就暗戳戳的耍手段,逼着别人把东西给送去,自己还是老好人。
如果是普通人还真被他一拿一个准,一吓一哄,可不是感恩戴德吗?
“恩,我看他带了一个钱袋子来。”戚小满压低声音说。
沈素商本来不想去,可是一听到有钱袋子立马就过去了,她担心戚名哲和银子过不去。
到堂屋,果真看到戚名哲和杨开瑞坐在那里,桌子上放着一个钱袋子,气氛有些压抑。
“相公找我。”沈素商笑眯眯的站在戚名哲一边。
她已经看了一眼那银袋子,块大,整整齐齐的,可能是标准的银锭。
“杨二叔多出五两银子买我家的染布方子,你怎么看。”戚名哲直接说。
“啊?”沈素商还以为杨开瑞是来求情的,看来人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这个……由相公决定。”沈素商笑着说。
戚名哲犹豫了一下:“既然杨二叔开口了,那就按照杨二叔的办。”
“好。”杨开瑞心花怒放。
想他那个抠门的大哥也太抠门了,因为二十五两银子就让自己那么狼狈,这次村正肯定是做不了了,回头也会被人诟病。
当即的沈素商看了银子的成色拿了一份方子出来,上面写的很清楚,只要识字的人都能看的清楚。
杨开瑞大致看了一下,原来染布有这样的门道,怪不得别人学不会:“那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杨开瑞,沈素商回来看着桌子上的钱袋子,要不是她染布折腾这一回,这染布的方子也不会这么好卖。
杨开瑞刚走,就又有人登门了,也是为了戚家的染布方子。
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那染布方子意味着什么,就像当初蚕食戚家一样,他们都想来分一杯羹。
很快就又以二十两的价格卖出去了三份,其中有两份是拿田地抵的,价格就是当初戚名哲卖地的价格。
戚名哲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和地契,一时间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又回到他手里了。
“这些都是你的,你看着处理就好。”戚名哲说着扭到一边。
一时间得了银子和田地,沈素商也没时间生气了:“恩,既然银子足够,房子就好好修一下,粮食到时候也可以多买一些,剩下的就给你和我娘看病。”
戚名哲扭头看着沈素商,有这些产业,的确可以让他们家宽裕一点了,但是给他看病是一个无底洞,这个无底洞却让他很心动。
“怎么?”沈素商看着戚名哲。
“没什么,只是同时卖出去了这么多份,他们怕是要来找事儿了。”戚名哲有些担心。
“他们买的时候,又没说只卖给他们一个。”沈素商不在意,如果只是卖给一个人,也不是这个价钱。
下午的时候周立新来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买了染布方子。
刚成交,杨开瑞就气呼呼的从外面进来了。
“戚秀才,你们也太没良心了,说好了染布的方子卖给我,竟然又卖给了别人。”杨开瑞生气的说。
周立新手里攥着染布方子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戚名哲。
“有什么问题吗?”戚名哲慢慢的拢了一下手“杨二叔买的时候,我可有说过只卖给杨二叔。”
杨开瑞顿时语塞:“你这是骗人。”
“怎么能叫骗人,夫子教书,可是每个人都给束修的,可没说一个人给了束修别人就不用给了。”戚名哲平静的说。
“你——”杨开瑞气结,他还想着自己立马开个染坊,让戚家没生意做,谁想戚家根本就没想做染布的营生,直接卖染布的方子。
这样染布的人就多了,到时候利润也会变的很薄。
“我要退钱。”杨开瑞生气的说。
“这方子又不是别的东西,看过了,怎么能退?”戚名哲当然不会答应。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杨开瑞威胁。
“杨二叔想怎么不客气?”戚名哲看着杨开瑞“告官?”
杨开瑞愣了一下,他觉得官府偏袒戚家,告官肯定是不行了:“别忘了,你人还在崖口村。”
“我一直都在。”戚名哲一脸平静。
周立新觉得手里的方子有些烫手,秘方这东西,已经看过了,当然没办法退了,可是现在这么多人都有了方子,想赚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先回去了。”周立新说着转身就走。
虽然说现在有方子的人不是他一个,但是云山县那么多布店,各有各的生意,也不是别人开了店,其他人就没得赚了。
戚名哲看着周立新离开,笑吟吟的看着杨开瑞:“杨二叔,现在已经深秋了,菘蓝要趁早薅,不然到时候就枯黄了。”
杨开瑞气的咬牙,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办法:“你别得意。”
“我不是得意,我只是提醒杨二叔,染坊又不是一家做才会赚钱,若是云山县染的布很名,到时候卖到别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总是有的赚的。”戚名哲提醒。
杨开瑞一想也是,但是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竟然做这么阴|损的事儿。”说完转身就走。
戚名哲不知道自己怎么阴|损了,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通过这一天的事情,沈素商发现戚名哲很记仇,虽然他不想说以前的事情,但是一有机会,肯定会讨回来。
这下崖口村的人都知道戚家卖染布方子了,还是有人心动,可是不想出那么高的价格。
赵风帆很无聊的坐在堂屋前面的台阶上,杨开广的确可以这样压着,但是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少爷。”霍忠行礼。
“你不是说崖口村的人肯定会让戚家来求情吗?”赵风帆都等了一天了,都没等到戚家的人来。
“按照正常的情况,应该会来。”霍忠有些不解。
“正常?应该?”赵风帆看着霍忠“难道你不知道,那个沈素商就没正常过,什么在她那里都不是应该。”
霍忠垂首低眸,真不知道他家少爷是怎么想的,一边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一边又想人家来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