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问题一出,六麻子低头眼珠子乱转。
“原告,你说清楚。”霍忠看着六麻子。
他家少爷正在后面发脾气呢,沈素商打死两个混混?开什么玩笑?肯定是那三个混混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
“大人,前天晚上云家喜宴,我们兄弟三个就去讨一杯酒喝,回来的时候无意撞到这个女人,她竟然直接行凶,打我们三个,当时我们担心说不清楚就走了,谁知道我大哥和葫芦被她打中了要害,回去就没命了。”李麻子哭了起来。
“前天晚上?”沈素商想着说“那为何今天才来告状?”
“大人啊,我大哥和葫芦被她打伤没救回来,昨天晚上才死的,求大人为我大哥和葫芦做主。”六麻子哀嚎。
的确有这个可能,斗殴双方当时没死,救治无效而死。
沈素商想了想:“霍师爷,我能看一下尸检结果吗?”
那天晚上自己最后几下的确是拼尽全力往死里打,但是那三个人骂骂咧咧的离开,看着没一点问题。
霍师爷有些为难,随即点了点头:“仵作。”
“师爷,这尸体刚来,就在这里放着,我还没检。”仵作为难的说。
“那我能看一下尸体吗?”沈素商看向仵作。
仵作为难的看着霍师爷,衙门里的事儿霍师爷做主。
“给戚夫人看一下尸体。”霍忠直接说。
“大人,万一她对我大哥和葫芦的尸体做什么怎么办?”六麻子不让看。
霍师爷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六麻子:“如今堂上堂下众目睽睽,你说沈氏能对尸体做什么?”
六麻子低头不说话,眼珠子乱转。
“我不碰尸体,麻烦仵作看一下尸体上的伤。”沈素商背手站在一边。
霍忠肯定是站在她一边的,今天外面来的这么多人,她不想让霍忠为难。
仵作点头。
天寒,尸体僵硬。
云奎身材魁梧,仵作想要查验尸体也得一边的衙役帮忙。
“对了,你说你们老大和葫芦是救治无效死的,在那个医馆救治的?”沈素商突然想起来了。
六麻子愣了。
“从实招来。”霍忠也把这一点给忘记了。
“大人,我们这种穷苦人,哪儿去的起医馆,想着没事,谁知道睡下就没有再醒。”六麻子说着又哀嚎“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睡下就死了,所以死亡时间是前天夜里到昨天天亮?”沈素商追问到“什么时候发现的?”
李麻子低头:“昨天……晚上。”
“为何昨天晚上才发现?”霍忠不用沈素商问就追问。
“老大平就是晚上和我们在一起,昨天晚上没出来,我去找老大,才发现的。”六麻子说完才抬起头。
这个时候仵作已经脱了死者的上衣,开始检查上面的伤。
的确是棍棒伤,和六麻子说的差不多,尸体已经放了一段时间,这样的伤痕很明显。
“等一下。”沈素商撇见尸体上的伤一个激灵。
“戚夫人有什么发现?”霍忠慌忙看着沈素商。
之前沈素商看破高家的事儿,他只是听自己少爷说了,说的神乎其神的,这次又事关戚夫人,他很想知道戚夫人怎么破解。
“麻烦你们把两具尸体都翻过去。”沈素商看着两个衙差。
两个衙差立马把尸体翻了过去。
“大人,这就是她用拐杖打的。”六麻子慌忙说。
“你见过这么粗的拐杖吗?”沈素商没好气的看了六麻子一眼。
仵作点头:“这伤口的宽度,的确不是拐杖能打出来的。”
“那是为何?”霍忠也看出来了。
“霍师爷再看,这伤痕的走向。”沈素商看着那些淤痕“这样的走向,只有一种姿势能打出来,那就是从上倒下,反复抽打。”
霍忠仔细观察点头。
“我比他矮很多,除非他跪在地上低头让我打,我才可能打出这样的伤痕。”沈素商笑了一下。
六麻子愣了一下,伤痕还有这样的说法?
“我和他们素未平生,就算像他说的那样,他们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就棍棒相加要治他们于死地,他们也不可能跪着不动让我打。”沈素商笑着说。
霍师爷点头,转即看着六麻子:“说,这是怎么回事?”
六麻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怎么知道,我到的时候,我们老大已经死了,而且只和她有过节。”
“错!”沈素商看着六麻子“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只是天黑在路上撞了一下,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你却能说出我们是谁。”
六麻子傻眼了:“我,我,我是后来打听的。”
“后来打听?”沈素商又笑了“你老大死了,你来报官了,却在报官之前已经打听到是谁打死了你们老大,你觉得这合理吗?”
沈素商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她和戚名哲遇到这个三个人的时候,戚名哲说是谁让他们来的。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知道他们是谁,就是冲着他们去的,而且受人指使。
“我总要打听一下我能不能惹的起吧。”六麻子强词夺理的说。
“你向谁打听的,怎么打听的?”沈素商逼问到“云家喜宴结束的很晚,当时大街上没什么人,而我们并非云山县的人,大街上即便有人也不会认识我们。”
六麻子愣了,随即哀嚎起来了:“大人,这可是两条人命啊,大人绝对不能饶了杀人凶手。”他指着沈素商“你敢说你没有用拐杖打人。”
“我那是迫不得已。”沈素商想这六麻子是被戳穿了,开始赖皮了“我一介弱女子,我相公身体不好只能坐轮椅,在深夜的大街上遇到三个膀大腰圆的混混,却说我们找事儿把他们打了,谁信啊?”
“我信。”高希同直接说。
众人扭头看着高希同。
沈素商皱眉,她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见高希同?
“戚夫人伶牙俐齿,的确不是一个混混能应对的,但是戚秀才是我们云山县最年轻的秀才,就算他现在只能坐轮椅,说不定有别的什么手段。”高希同分析着说“戚夫人也说了,他们可能是跪在地上被人打的,这就值得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