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追究他的责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证明他当时的头脑是清醒的。”穆云绎说着,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来,轻轻擦了下肖依菡的嘴角,“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追究我肯定是要追究的,只是我在想,这个人我不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们之间无仇无怨,他不会平白无故的举报我。”
肖依菡很自觉的把小脸扬过去,让穆云绎给她擦嘴。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以,他和宋舒念是什么关系?”
穆云绎仔细的给肖依菡擦好嘴,才看似漫不经心的说:“有的人之前不是说她什么都了如指掌,不用我管了吗。”
穆云绎的话音刚落,肖依菡那边就直接伸脚过来,踢了下他的小腿,动作之快,力道之大,让穆云绎直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向肖依菡。
“肖依菡你越来越嚣张了。”穆云绎盯着肖依菡,故作生气的说道。
“恃宠而骄这四个字你听过吧?”肖依菡立马对着穆云绎假笑起来,即便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但那双勾着眼尾的笑眼,还是那么勾人心魄。
“快点说!别卖关子!”肖依菡又踢了下穆云绎的小腿,只是这次踢的特温柔。
“那个男的叫孙宁,今年二十一岁,举报的时候他人在d市。”穆云绎说。
“然后呢?”肖依菡追问,她现在关心的是这男的跟宋舒念什么关系。
“他初中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所以去来过我们这边借读,刚好与宋舒念是同学。”穆云绎说。
“初中?”肖依菡的脑袋里第一反应是,那才多大点的小屁孩啊。
“因为孙宁的母亲有精神病史,他遗传了她母亲的病。你知道,有时候小孩子心性单纯,但却也是最容易空无遮拦伤人最深的时候,所以孙宁一直是在被嘲讽中长大的,他为人几度自卑。整日低着头,不敢与人说话,不敢与人对视,他几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透明人。”
“本以为脱离了原来的环境,来到新环境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个病,会好一些。结果没想到他有精神病史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人知道了。”
“当时他的同学和一些情绪比较激动的家长都不同程度的去学校反映,要求孙宁离开学校,害怕他影响到自己的孩子。”
“这样,刚刚对新环境有了幻想的孙宁再次被迫缩回到了自己的壳,甚至受到了更深的伤害。”穆云绎说。
“所以在他最难,最无助,最自卑的时候,宋舒念向他伸出援助之手,愿意和他说话,和他交朋友了?”肖依菡随口问了句。
“嗯。”穆云绎点头。
“老套的情节。”肖依菡吐槽了句,随即轻叹了口气,说:“情节再老套,也不妨碍当事人在当时的困境中看到一丝曙光的那份期盼的心情。”
“其实,宋舒念家重男轻女很严重,那时候她不被家里人重视,所以吃的穿的都是很差的,尤其衣服,又旧又小,也经常被班级里有些同学排挤。”
“她当时见到孙宁的时,可能就想到了她自己,所以她才接近孙宁,也算是两个人,在被排挤的世界里相互取暖吧。”穆云绎说。
肖依菡点点头,她其实觉得穆云绎说的很对,“人在年少时受到的温暖是记得最清楚的。所以这次宋舒念找孙宁帮忙,即便孙宁知道这件事可能是错的,他也会因为曾经受过的温暖而帮她。”
“不仅仅是这样。”穆云绎说,“其实孙宁只读了一学期就又转学回去了,但他们两个人一直有联系。孙宁也曾经想考取和宋舒念同一所大学,但以为他家庭原因,他高中毕业后就找了工作,没有再继续读书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孙宁对宋舒念,是喜欢而又因为自卑而不敢靠近的状态?”肖依菡挑了挑眉。
穆云绎点头。
“以宋舒念的心智,她不可能感觉不到孙宁喜欢她。利用一个喜欢她,而又因为自卑不敢靠近,只能把她当女神一样供着的人来做这种可耻的事……呵,我还真是小瞧她无耻的程度啊!”
肖依菡冷笑了一声,随之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知道了来龙去脉,你打算怎么做?”穆云绎问。
“当然是追究到底啊!不论他是什么人,有多么可怜,多么自卑无奈,都不是他犯罪的理由!该承担的责任就要承担!”肖依菡说道,“我只是可惜了,以孙宁现在的心境,是完全不可能供出宋舒念的。”
“所以你还打算把她留在身板?”穆云绎问。
“嗯,因为有些事,我还没调查清楚。”肖依菡点点头,“我总觉得宋舒念背后还有人。”
说到这,肖依菡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向前探过身子,问穆云绎,“你最近的生意是不是和张鹏有冲突?张鹏表面对你恭恭敬敬的,实则没少在背后给你使绊子,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穆云绎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惊讶的表情,但他也确实好奇。
“因为我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肖依菡说着就举起了两只手,学着大仙儿的样子,在那掐手指。
“我以为这次也是梦中的老神仙告诉你的呢。”穆云绎好笑的说道。
肖依菡则在心里想,看来原着的情节并非全部改变了。
她记得原着中,穆云绎和张鹏在项目上有了竞争后,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
虽然现在不可能照搬之前的情节了,但借鉴下倒是可以的。
“穆云绎,你信不信我真的能预知未来?”肖依菡突然眼珠一转,玩心大起。
“你想说什么?”穆云绎问。
“你信不信不出半个月,我不但可以让张鹏把那个项目拱手让给你,还会让他把他公司旗下几家公司低价转让给你!”肖依菡眼里有光,自信满满的说。
“这么厉害?”穆云绎看着肖依菡那生动的表情,浅笑着说,“好,那我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