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又打听到顾婉晴家里爹娘都死了,只还有叔叔婶婶两个亲人,而顾婉晴跟那个婶婶的关系向来不好。
便想着让张氏将顾婉晴带到鸿鼎楼来,再配合他演一出戏。
顾婉晴毕竟只有十岁,应该想不到那么多,自己讨厌的婶婶在酒楼撒泼闹事,酒楼老板重金求会做鱼汤的人,她应该会像福满居那次一样出手罢。
张氏听说有银子赚,便跟着李亨去见了李富。
就这样,张氏按照李富的指示去找到了顾婉晴,然后去说要请她吃饭,把她带到了鸿鼎楼。
故意点了鱼,鸿鼎楼也故意把鱼做得很难吃,张氏便顺势嚷嚷起来,把李富引了出来。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顾婉晴早就发现了他们是在演戏。
一个常年住在下荷泽村里的乡下妇女,居然敢在镇上的大酒楼里嚷嚷着要砸了人家的招牌。
更离谱的是,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李富李掌柜居然由着她在自己的酒楼里闹事。
顾婉晴觉得这一切太可笑了,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想到这李老板为了得到她这张菜谱,居然会这么大费周折,还特意去把张氏弄了过来。
李富没想到顾婉晴会戳穿了她们,他只好直接跟顾婉晴商量要买她菜谱的事,可是却被顾婉晴一口回绝了。
李富心里恼怒极了,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不是像她想象得那样会任人摆布。
而张氏,通过不停的纠缠,终于在李富那里要到了二十两银子。
张氏高兴极了,平日里光靠村里那些活事,一年也赚不了十两银子,而这一下子就得到了二十两。
她在镇上买了好多东西,平日里买不起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还有舍不得买的糕点食品,今日里可是好好挑选了一番。
张氏在镇上逛够了,便又买了一些酒菜回家去了。
顾荣德去田地里做农事了,没有在家。
张氏把买来的酒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好好梳洗打扮了一份,戴上了自己新买的首饰,等着顾荣德回来。
傍晚时分,顾荣德便拎着锄头,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外面回来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顾荣德瞧见那一桌子的菜,吃惊地问道。
“不是什么日子,”张氏扭着腰肢笑意盈盈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只是觉得相公这些日子辛苦了,得弄好点儿好吃的犒劳犒劳。”
顾荣德瞧见这一桌子的酒菜,又看见张氏今日一副妩媚动人温柔贤淑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
平日里,这张氏总是对他大呼小叫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不给他一点儿面子。
他也脾气软,所以村子里的人常常笑话他不是男人,使得他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有时候他去田地里劳作一天,回来却常常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可是不知道今日张氏这是怎么了,一改往日嚣张跋扈,脾气暴躁的样子,竟跟他温温柔柔地说起了亲热话。
顾荣德瞧见张氏今日似乎还比平日里更漂亮一些,又做了这么一桌子好酒好菜,心里满足极了。
“娘子辛苦了。”顾荣德说道。
“不辛苦,相公快吃罢,菜一会儿就凉了。”张氏依旧一副脾气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给顾荣德倒了一杯酒。
“好,好,我吃,谢谢娘子。”顾荣德喝着酒,吃着菜,看着一旁这个跟往日不同的娘子,享受着平日里从未想过的待遇,身上的疲惫仿佛全都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