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瑛姑不出所料送来当年的物件,准备前来报仇。
在此之前,一灯在佛堂接见苏宁与黄蓉,商量如何处置。
一灯哪怕得知凶手是谁,已经释怀了一点当年的事情,可依旧没有完全释怀,他对瑛姑以及那个无辜的孩子,始终怀有一份愧疚之心。
关于瑛姑与一灯的故事,黄蓉听苏宁讲过,对于瑛姑很是不喜,果断道:“大师,让宁哥哥赶走她就行了。”
一灯苦笑着摇头,目光看向苏宁。
苏宁自信笑道:“大师,瑛姑之所以恨你,只不过是找不到仇人,不知道这一腔委屈与仇恨发泄给何人,故而才仇恨大师如此之深。”
一灯若有所思道:“那施主的意思是?”
苏宁豪迈道:“大师不必费心,这件事情我必给你圆满解决。”
一灯提醒道:“施主,可千万不要伤到了瑛姑。”
苏宁点头道:“大师放心,我一定君子动口不动手。”
入夜,夜凉如水,山风呼啸。
瑛姑手持匕首上来而来,不料在寺庙外便看见苏宁。
瑛姑来不及问苏宁为何会去而复返,便愣住了,因为他看见苏宁的一头白发。
瑛姑看着少年白发的苏宁,想起了自己曾经红颜白发的往事,微微一叹道:“少年人,何故为情白发!”
苏宁笑问道:“你想要找大师报仇?”
瑛姑咬牙恨道:“那是自然,我与段智兴有不共戴天之仇。”
苏宁质问道:“大师与你有何仇?”
瑛姑愤愤不平道:“他对我那孩儿见死不救。”
苏宁反问道:“你的孩儿与大师有何关系?你与大师又是什么关系?大理固然不比大宋,可是礼法二字,我想也不会差上太多,你有何脸面找大师报仇?”
苏宁连番三问,直接把瑛姑给问住了。
这或许是瑛姑一直不愿面对也不想面对的问题。
是她出轨周伯通在先。
段智兴没有对不起她,她反而对不起段智兴。
哪怕段智兴不救她的孩子,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瑛姑怔怔出神。
苏宁心中想道:“她似乎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面,时光如逝水,为了这么一点东西,蹉跎岁月,一灯与瑛姑,怎么说呢?都有点儿傻?”
苏宁朗声说道:“你其实不恨大师,你恨的是打伤你孩儿的那个人,我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伤我孩儿的那人是谁?”瑛姑听到苏宁说知道她的大仇人是谁,立刻怨愤问道。
苏宁并没有先说出裘千仞的名字,反问道:“不知你再次见到那个凶手,还认不认得出来?”
瑛姑满脸仇恨道:“那个人蒙着脸,可是他的笑声,我这辈子都记得!”
苏宁点头道:“那人叫做裘千仞,武功仅次于四绝之下,可是素袖藏金,真实武功要高于四绝,蓉儿就是被他打伤。”
顿了顿,苏宁接着道:“你可以不信,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他,让他笑给你听,那么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瑛姑犹豫半晌,目光坚定道:“希望你不要骗我。”
苏宁知道已经说服她,微笑道:“你可以在山下等着,正好我也要为蓉儿的事情找裘千仞报仇。”
瑛姑点头,飘散下山。
苏宁轻松一笑,转身推门而入。
一灯一直在寺庙大门里站着。
黄蓉也站在一旁。
苏宁淡淡道:“大师可放心了?”
一灯释然道:“已放下。”
苏宁微笑道:“恭喜大师开悟,我这就告辞了,不过不知大师内伤如何了?”
一灯双手合十,感慨道:“有施主输送的那般浑厚内力,贫僧伤势半月便可复原,而且内力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得感谢施主。”
苏宁说道:“这是大师应得的。”
一灯赞叹道:“苏居士内功更进一步,第二次华山论剑,天下第一非你莫属。”
苏宁谦虚一笑,携着黄蓉的手与一灯告辞。
苏宁与黄蓉走后,一灯重伤的四个徒弟也走了出来,双膝跪地道:“师父,我们错了!”
一灯长叹道:“起来吧,你们的惩罚有点重了!”
……
苏宁与黄蓉下山时,苏宁以内力传声唤来大黑马。
两人共乘一骑与瑛姑汇合,瑛姑报仇心切,早已备好了马匹,见了二人后,催促二人快马加鞭。
两匹马,三个人,浩浩荡荡。
……
铁掌帮,裘千仞刚刚在练功室练完铁沙掌出门,便觉一道剑气袭来,他根本来不及反抗,一柄剑就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苏宁冷笑道:“给我大笑起来,你不笑,我就一剑杀了你。”
裘千仞感觉莫名其妙,心想这个臭小子是不是疯了,不过小命要紧,他也只能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如寒鸦。
那些帮众早已给苏宁杀的胆寒,根本不敢进来,要不是忌惮帮主有可能会逃过一劫,早已逃了。
站在墙头的瑛姑听到这挥之不去的笑声,状若狂癫跃下墙头,对着裘千仞咬牙切齿道:“还我孩儿命来。”
裘千仞眼见瑛姑手持匕首刺来,也顾不得隐藏什么,脚步微挪,身影如鬼魅般后退。
瑛姑的匕首落空,苏宁因为有片刻的失神而让裘千仞逃脱。
裘千仞在练功室内停下时,胡须随风飘落。
苏宁皱眉道:“《葵花宝典》的武功。”
裘千仞大惊道“臭小子,你怎么会知道《葵花宝典》?”
苏宁剑势如山,剑锋一横,以剑身强压而下,这一剑落下只在眨眼间。
裘千仞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双掌一翻,硬接苏宁这一剑。
瑛姑知道自己武功与裘千仞相差甚远,故而没有插手,默默站着,一双眼睛如铁钉一般死死盯着裘千仞,防止他逃脱。
因为苏宁说过,最后一刀,会让给他。
苏宁冷然道:“你怎么会《葵花宝典》?你与皇宫有什么关系?”
“死也不说。”裘千仞吐出一口老血,嘴硬道。
“你打了蓉儿一掌,我很公平,我还你一掌,你能接下,我放过你。”苏宁收剑,玩味道。
裘千仞感觉那排山倒海的剑力移开,一阵轻松,闻言之后,大喜道:“那我是不是接了你一掌不死,你就不找我麻烦了?”
苏宁点头。
瑛姑原本想要出言质问,不过与苏宁有约定,也就把质问吞下。
“那你出掌吧。”裘千仞起身气运丹田。
苏宁随意挥出一掌。
裘千仞却不接,反而往后躲开。
裘千仞号称“铁掌水上漂”,轻功之高那自是不必说的,外加学了《葵花宝典》,轻功更是快捷如电,这一退一飘,挥洒自如,在他看来,哪怕苏宁武功再如何高强,轻功也未必能强于自己多少,自己只躲不接,这一掌又有何惧。
如果是没有白发前的苏宁,裘千仞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如今的苏宁,剑术已入剑道,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无剑无我,无坚不摧。
只见苏宁轻描淡写一掌挥出,很简单很直接的一掌,却道尽武功的精髓。
砰!
裘千仞不知不觉间,这一掌已经打在他的胸口,紧接着是一阵衣衫爆裂之声以及裘千仞仰头狂吐鲜血之声。
身无一物,满是鲜血的裘千仞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道:“怎么可能?”
他不甘说完这句话,睁着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前,一把匕首飞射而来,刺入他的心房。
裘千仞这口气将咽未咽。
瑛姑默默走上前来,死死盯着裘千仞的尸体,落着泪,哽咽道:“孩儿,你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