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府偏殿的客厅中,汝阳王与其子王保保正与刚刚来汇报江湖情况的成昆商量下一步计划。
成昆喝了一口茶,微笑道:“王爷,如今张翠山归来,江湖各大门派都急不可耐想要知道谢逊的下落,而张翠山必然不会讲,到那时,各大门派齐上武当,必有一场血战。”
汝阳王点头道:“成昆,此事你功劳甚大,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能为王爷效命是成昆的福气。”成昆连忙假意效忠,顿了顿,提醒道,“不过王爷,张翠山的独子张无忌可必须抓来,用来威胁张翠山。”
王保保得意一笑,道:“多谢成师傅提醒,不过小王早已派鹿鹤两位先生去抓张无忌前来,想来快的话,今日就到。”
“小王爷……”成昆刚要说些夸奖的言语,却见玄冥二老有些狼狈走了进来,弯腰请罪,说没有抓到张无忌。
王保保看着鹤笔翁受伤的脸色,微微奇怪道:“鹤先生,以你的武功,武当除了张三丰之外,想来没人能伤到你,莫非张三丰已经提前出关了?”
鹤笔翁欲言又止,觉得说出来,实在太丢脸了,鹿杖客叹了叹,说道:“回小王爷,是一个武当派的年轻弟子,看着也就十六岁左右,听说是张三丰新收的弟子,叫做苏宁。”
“十六岁?”
汝阳王、王保保与成昆齐声惊呼起来。
鹿杖客苦笑道:“是的,仅仅十六岁,然而此人剑术实在是登峰造极,哪怕我与师弟联手,恐怕也无法在那个小子手下过得了一百招!”
王保保自然不会怀疑玄冥二老自毁名声的话语,皱眉道:“我的谍网一直有武当的情报,只知道武当出了一个年轻剑客宋青书,没想到,还隐藏着这么厉害的人物。”
成昆目光复杂,并不言语。
汝阳王说了几句安慰话,让玄冥二老退下修养疗伤。
成昆在玄冥二老退下后,说道:“王爷,看来计划要有所改变。”
汝阳王点头,看向王保保说道:“看来,此人将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武当觉不允许再出现一个张三丰。”
因为苏宁一直练剑,最近才下山,故而王保保所知苏宁的情报不多,想了想,说道:“成师傅,过后不久,五大门派与那些杂七杂八的帮派会上武当以祝寿名义逼问谢逊下落,那时候,你可要多多费心,兀必让苏宁动手,这种少年人,武功再高,总归年轻气盛,受不得气。”
成昆点头。
“如果张翠山自刎,那么,这个苏宁一定会找各大门派复仇,那时,我们可用谢逊的老办法残杀那些落单的江湖门人,顺水推舟,将一切罪责推给苏宁,神不知鬼不觉,对了,峨眉派是不能动,毕竟张三丰的吩咐,苏宁也是不敢违抗的,否则就容易露出破绽。”王保保得意大笑。
成昆夸赞道:“小王爷大才。”
汝阳王满意微笑,吩咐道:“成昆,如何让那个苏宁对付江湖门派的事情,就交给你安排了。”
成昆恭敬领命,心中却另有打算。
他此生心愿就是摧毁阳顶天的明教,可是明教根深蒂固,源远流长,仅凭他一人之力又怎能撼动,故而他才设计谢逊,投靠朝廷,希望能借朝廷与江湖之力消灭明教。
不过苏宁的出现,让他找到了一点突破口。
成昆笑问道:“小王爷,不知你的谍网里有没有武当与明教的恩怨纠葛?”
王保保闻言,想了想,点头让身边的亲信取来谍网的甲五卷宗,翻了翻,回答道:“有一件,光明左使杨逍曾经玷污了武当殷梨亭的未婚妻纪晓芙,女儿都有了。”
成昆闻言,心中已有计策。
……
是夜,仙人渡客店之中,苏宁正在替张无忌镇压体内的寒毒。
张翠山、俞莲舟与殷素素为其护法,其实这大可不必,因为不久前,当苏宁无情一剑斩杀妄图胁迫张翠山告知金毛狮王下落的不少江湖中人以后,已经无人敢捋苏宁的剑锋。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二师兄,小师弟的剑法,实在太过不留余地,不知他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的杀气?”张翠山想起那杀人不用第二招的剑法,好奇发问。
殷素素也是如此,一脸的好奇,夫妻同心。
俞莲舟叹了叹,说道:“这是小师弟的悲惨往事,他亲眼看着父母死在眼前,心中有戾气那也正常。”
对于苏宁提剑杀山贼的事情,张三丰有意隐瞒,不希望苏宁被当成怪物。
张翠山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个平静如水的小师弟竟然有这种悲惨往事,不由得心生恻隐之心。
这时候苏宁推门而出,满脸的疲惫,显然内力损耗过度。
张翠山不好意思道:“小师弟,有劳你损耗真气为无忌疗伤。”
苏宁摆手道:“五师兄你客气了,都是同门师兄弟,无忌也就是我的师侄,都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
……
四月初一,苏宁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武当山,可能由于苏宁的缘故,各门各派皆没有来武当找麻烦,俞莲舟也早已定下时间,在黄鹤楼与各门各派商议谢逊之事,故而也没有太过担忧。
不过苏宁却知道寿辰之日就是各门各派找麻烦的日子,不过他也无所畏惧,武当终究是名门正派,那些门派哪怕动起手来,也不会大动干戈,最多各派高手比武决定胜负。
有他在此,哪怕少林三神僧一块上,又有何惧?
张松溪、殷梨亭与莫声谷早已归来,在苏宁等人上山时,宋远桥早已带着他们在大厅迎接。
张翠山与众位师兄弟多年未见,激动之情,那是难以掩藏,各自热泪盈眶。
殷素素紧紧抱着张无忌,小声安慰,宋远桥等人听苏宁说了张无忌的遭遇后,全都心生怜惜疼爱之情,这让宋青书颇为吃醋,可是看着寒毒发作苦不堪言的张无忌,也就释然。
如此过了数日,已是四月初八。
宋远桥带领众位师弟已经在张三丰闭关的静室等待。
午时三刻,张三丰太极拳与太极剑已然完善,想着明日的寿辰,当即推门而出。
开门的瞬间,张三丰就看到了让他百年担心都微微动摇的画面。
只见灿烂的阳光下,他的八个弟子整整齐齐站在门外,当然俞岱岩因为伤势,是躺在轮椅上的,而且,失踪多年,他最疼爱的五弟子张翠山也在此。
张三丰眼眶微微湿润。
张翠山也是热泪盈眶。
……
翌日,四月初九,正是张三丰百岁的寿诞,一惯邋遢的他,也在徒弟们的服侍下,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道袍。
武当上下喜气洋洋,门人都喜笑颜开布置着。
张无忌寒毒更加严重,故而殷素素在偏殿照顾。
紫霄宫内,宋青书在苏宁的调侃下,挥毫泼墨,写了一幅祝寿联。
就在这时,有弟子前来禀报,说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带着数十位门派精英前来祝寿。
宋远桥皱眉道:“来者不善。”
苏宁点头道:“他们必定假借祝寿之名,前来逼问五师兄金毛狮王的下落。”
殷梨亭年轻气盛道:“来就来,我们武当还怕他们不成。”
张三丰已经百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稳如泰山坐着。
片刻后,崆峒派、昆仑派、神拳门、海沙帮等等的江湖门派尽数上山祝寿,看他们的贺礼,就知道祝寿只是一个借口,不过客人上门,也不便驱赶。
唯有峨眉派算是真心来祝寿的,不过让苏宁奇怪的是,灭绝师太竟然亲自前来,这让苏宁有种古怪的感觉。
一下子,紫霄宫已经人满为患,椅子根本不够用,幸好苏宁练剑经常做出许多的木墩,这才让这些人不至于有人要站着。
没人率先发难。
苏宁冷笑道:“少林派来了,他们就要发难了。”
下一刻。
少林掌门带着两位师弟以及二十几位圆字辈僧人前来,圆真赫然就在其内,不过并不起眼,而且上山之后就悄然退场,故而苏宁没有发现。
不过那三个给殷素素打瞎眼的僧人没有来,毕竟挨了苏宁一剑,哪怕没死,可是武功也废了,没法长途跋涉。
可能是苏宁的缘故,脾气最差的空智直接发难道:“张真人,请您交出恶徒张翠山?”
苏宁不喜欢说些废话,准备给这个出头鸟一点教训,直接拔剑出鞘。
不过张三丰突然出手,拦住已经长剑出鞘过半的苏宁,缓缓按压而下,语重心长道:“小梨子,剑不可妄动!”
剑未出鞘,匹练般的剑气已经荡漾而出,苏宁脚下的石砖,缓缓出现蛛网般的裂纹,不断蔓延。
前来逼问金毛狮王下落各大门派的门人尽皆骇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剑术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境界,已经凝练出了传说中的剑气。
苏宁冷笑问道:“你们不过是想要屠龙刀而已,直说就行,不要用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引人发笑。”
各派掌门自然厉声辩驳。
苏宁负手轻笑。
世间的道理,讲到最后,也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