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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仔细这么一想, 好像确实每次她见完沈少钦,他好似就会生气,林梦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吃醋的意思, 是不是说明夫君也有些在意她了。

    “吃醋?”沈彻只觉得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勾着唇冷笑了几声,不搭理她往前走。

    林梦秋眼疾手快的上前拦住了他,却被沈彻冷漠的绕开了。

    她的眼睛眨了眨, 追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爷, 您要去哪啊, 我的肚子好疼。”

    沈彻看都未看她一眼,拂开她的手, 冷着眼不停地向前。

    吃醋, 她可真敢说, 她当自己是谁, 也说得出口。

    肚子疼?疼死她最好。

    而后她就真的没有再追上来了, 沈彻顿时又觉得不高兴了, 让她不追她就不追,平时怎么没见她这么听话。

    眼见着就要绕过多宝阁, 也没听见她的脚步, 沈彻往后瞥了眼, 便见林梦秋捧着肚子委屈的站在原地。

    演,接着演。

    沈彻哼笑着又看了她一眼,林梦秋依旧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的眉头便拧了起来。

    林梦秋不是在骗人, 而是真的不舒服, 这几日她癸水来了, 还是头次来时落下的病根,每到癸水的时候便会腹痛难忍。

    前两个月屋内炭火汤婆子都不断,喝着热水也就熬过去了,可都快入夏了,再捧着汤婆子也太矫情了些。

    再加上要关心府内的事,她连自己也顾不上了,这会空了下来,才感觉疼的厉害。

    沈彻早已离开,她暗自长叹了口气,看来方才确是她想多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吃醋呢,他可是沈彻。

    许是真的不爱管这些事,听她不停地絮絮叨叨,说起沈少钦让他觉得心烦了。

    林梦秋坐回榻上,微垂着脑袋,失落的揉了许久小肚子,还是疼的厉害,正在想要不要让红杏去小厨房煎贴药来,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动静,只见红杏端着小碗走了进来。

    “主子腹疼,用碗红枣姜茶,许是好些。”

    红杏记着她的月事这并不奇怪,只是之前并未煮过红枣姜茶,都是烧了汤婆子暖肚,实在疼得厉害便煎了草药来喝,又苦又难下咽。

    此刻茶碗还冒着热气,林梦秋朝碗里吹着气,小口小口的抿着,半张脸在白雾后显得朦胧又迷离。

    甜甜的,喝到肚子里后,确实暖洋洋的很舒服,好似连腹疼都削弱了。

    “怎么想起要给我熬这个,不过甜甜的很好喝,以后都喝这个吧。”能不喝药自然是最好的。

    可没想到红杏却笑着道:“这是方才世子问了李管事,而后交代厨房熬的,李管事还准备了红枣,说是能补气血给您当零嘴吃。”

    一颗颗浑圆的大红枣看着又甜又糯,这让她想起了新婚那夜。林梦秋捧着瓷碗,突然有股暖意自心底而起,脸上的笑更是藏都藏不住。

    夫君果真是嘴硬心软。

    “那爷这会去哪了,在书房吗?”

    她好想见他啊。

    “世子好似去了春熙堂。”

    林梦秋的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这人可真是爱嘴硬,嘴里说着明儿喊太医,好似不关心的样子,可一听到老太妃不舒服,心里比谁都着急。

    若不是她身上带着伤,怕她老人家瞧了心疼,太医又交代涂了玉肌膏最好不要走动,她也定是要去的。

    这会只能让绿拂代为跑一趟,她则是处理府内的事宜,再安排晚膳,等着沈彻回来。

    养病的半个月来,她已经习惯了有沈彻的陪伴,即便他大多时候不说话,只是坐着,这也让她心情愉悦。

    而那边春熙堂内,太医已经匆匆赶来。

    为老太妃把了脉神色有些不对,但怕老人家多想,只说是她这几日精神不振,不能一直久坐,也该走动走动。

    等太医出去开药,老太妃才挣扎着坐起,“都是老毛病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府上出了这么多事,我也总是心神不宁,睡不安稳,我老太婆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别担心。”

    沈彻应和了她两句,交代王妈妈记下太医的嘱咐,便绕到了外头。

    果然看到太医正满面愁容的等着他,“病情到底如何。”

    “回世子的话,若是下官诊断的没错,老太妃这并不是旧疾复发,而是中/毒的症状。”

    “继续说。”

    沈彻顿时眼神便阴寒了下来,太医看了眼,吓得飞快低下头。

    “此毒名为春风散,顾名思义,用过之后人会绵软无力,时常犯困,起初并不致命,中/毒之人也不会有感觉,等到察觉痛苦时便会五脏衰竭,因无法呼吸而亡。”

    沈彻的双眼似乎淬了毒,声音更是冷得彻骨:“可有解药。”

    “这是种很罕见的慢性毒,十分的狡猾,也无具体的解药,太医院曾有这毒的记录。还好老太妃如今只是初期,只要不继续食用,再外加方子调和,细细调养应是能解。”

    “有记录有毒/药,你的意思便是这毒出自宫中。”

    太医年长沈彻两轮,都是能做他长辈的人了,偏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浑身是汗直直的跪了下来,“世子明鉴,此毒就算出自宫中,那也与我们太医院无关啊。”

    只说与太医无关,却又不否认,那便是与宫中的贵人们有关了。

    沈彻有些懊恼又有些庆幸,他上次便发觉祖母有些异常的疲惫,但差人请了太医看过并无不妥,他便以为自己想多了,还好沈少钦提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此事你无关,但我将祖母交予你,你得保她万安,否则。”他的声音阴冷,吓得太医又是一个哆嗦。

    “是,下官竭尽全力必定会解此毒。”

    “还有。”

    沈彻的目光落在他的嘴上,太医马上就明白的连连磕头,“下官绝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为世子守住秘密。”

    沈彻这才神色凝重的点头,看着太医慌不择路的离开,才陷入了思索。

    太医外出就诊,回去也要将病情记录在册,现在还不知毒药是从何而来,绝不能打草惊蛇。

    下毒的人倒是很好猜,只是他想不通,到底是谁,会把手伸到南阳王府来,而且目标还是祖母。

    当初与陈蓉合谋的应是惠妃,可按太医的意思,有人还在持续的下毒,惠妃早已入了冷宫,这么看来当初的案子背后还有其他人。

    而宫内如今只有皇后和娴嫔,以及不怎么受宠的嫔妃。

    皇后。

    沈彻的目光微滞,沉下气来。

    那便只能是娴嫔与三皇子,他们所图的是什么?

    沈彻还在深思,袁立已静声上前,喊了声爷,他才回过神来看他,“爷,陛下急召。”

    *

    林梦秋自然也不知道老太妃中毒之事,让小厨房准备了一桌的菜肴,等着沈彻回来,可她一直从黄昏等到了月上中天,也不见有人回来。

    红杏看她坐的久了脸都白了,忍不住的道:“爷下午的时候出府去了,主子还是别等了,菜都冷了,奴婢让小厨房重新做些您喜欢的。”

    其实沈彻也没说他会回来,只不过是她自己非要等,这会看什么都觉得没胃口。

    “撤了吧,我等晚些饿了再用。”

    林梦秋坐的确实有些久,站起身的时候肚子又有些抽疼,扶着桌子站了会才好些,正要回里屋更衣,就见外头的灯火亮了起来。

    不等外头丫鬟来报,她就眼睛发亮的快步往外走。

    果真看到院中下人打着灯笼,而后头坐着面若寒霜的人,不是沈彻又是谁。

    沈彻很快就到了廊下,见到她站在门边还皱了皱眉,“不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回去。”

    林梦秋嘴上乖乖的应着好,却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看他进屋才跟着往回走。

    沈彻进到里屋就看见了,桌上的饭菜还未动过,一看就是在等他,心里高兴眉头却还是拧着,“见我没回来,就不知道自己先吃?如此蠢,也不知怎么长这么大。”

    林梦秋嘟囔着嘴,扯着自己的衣袖,“爷没回来,我没胃口。”

    “你这是要赖到我的头上?阿四,撤了再换桌席面上来。”

    阿四屁颠颠的小跑进来,没多久,一桌热腾腾的饭菜重新换了上来。

    林梦秋之前确实没什么胃口,可沈彻回来了,她又看什么都觉得香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桌上的糯米藕,冬瓜排骨盅,枸杞炖鸡,样样都是她喜欢的,林梦秋满足的喝了一大碗鸡汤还觉得不够。

    等到放下碗筷时,小肚子都鼓鼓的了。

    “你不是说没有胃口?”

    “爷回来了呀,我就想吃了。”

    “那我倒是比药还管用。”

    林梦吐了吐舌头,偷偷的在心里道:何止比药管用,您比仙丹还要灵。

    沈彻的床被林梦秋给占了,这些日子他都是歇在书房,用了晚膳时辰尚早,沈彻也没急着回书房,坐着翻看手中的东西。

    林梦秋则是吃的有些撑,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转圈想要消消食。

    趁机拿这几日的账目和写的字问沈彻的意见,希望这样能多留他一会。

    沈彻也知道她的小心思,故意不点破,拿着笔将她写的字中不好看的给圈了起来。

    “是比之前看着精进了些,但离第一才女恐怕还差得远。”他话里话外带着调笑,偏偏林梦秋没听出来。

    林梦秋现在说谎已经可以做到面不红心不跳了,甚至带了几分理直气壮:“那是因为妾身的手疼。”

    沈彻知道她不是林梦媛在这装神弄鬼,只是轻笑了声,之前他还觉得生气,现在看着她演戏竟比看戏还有趣,总是编些傻子都不信的话来蒙他,还说的认真,让他舍不得揭穿。

    等他哪天不高兴了,戳破了这层窗户纸,看她到时候怎么哭。

    沈彻正想指点她两句,袁立在外求见,不是要事他是不会在这个时辰求见的,便出声让他进来。

    袁立跪地行礼,看到林梦秋也在,就下意识的闭了嘴,林梦秋很识趣的要回里屋避嫌。

    却不想沈彻淡淡的睨了一眼,手指不耐的点了点桌上的纸张,将林梦秋的思绪拉回到了桌上,“无妨,有事直接说。”

    袁立虽然有所顾忌,但沈彻都这么说了,只能如实的将事情道出。

    今日陛下急召沈彻进宫,便是有人密报辛家频动,与朝中多人暗中往来,怀疑辛家似有不臣之心,并将此事交给了沈彻。

    袁立在外查了些线索,这才连夜来报,“再过几日是辛家老夫人大寿,惠妃入了冷宫辛大人遭贬职,按理来说不该大肆操办,可据卑职查探到的消息,辛家已向京中多数府上递了帖子,看样子不仅不避讳,还要广邀众人。”

    “说重点。”

    沈彻没有抬眼,对此并不感兴趣,林梦秋倒是听的走了神,被沈彻拿笔尾轻轻的拍了下手背,才委屈巴巴的将目光放回纸上。

    哼,她说要去避嫌,非说不需要,现在她想听故事,又不给她听,真是坏蛋。

    但这种官场之事,林梦秋就算听了也听不明白,渐渐的也就当成了耳旁风,认真的握着笔,按照他指点过的样子重新写了一遍,果真有了那么两分意思。

    “这事本就奇怪,卑职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查,发现辛大人的贴身侍从乔装打扮想要出城,想必是要借着操持寿宴采买的机会向外传递消息。”

    沈彻听到了想要听的,才抬了抬眼,“去查查,此人何时出的城,又要向何处传送消息。”

    “是。”

    袁立出去后,林梦秋握着笔头看他,“爷,您又要去查案了吗?”

    她已经习惯了每日都能见着沈彻的日子,他去查案便会日日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整日都瞧不见他,担心是一点,更多是她会想他。

    林梦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些许不舍,让沈彻也不自觉的让软了语调。

    “府里如今也没人敢招惹你,即便我不在,也没什么好怕?”

    “妾身担心爷。”林梦秋说完,又忍不住的低声加了一句,“更想时时见着爷。”

    之前沈彻只知道她爱撒娇,却是不知她还这般的黏人,而且被她这般依赖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甚至有几分受用。

    “过来。”沈彻说这话时带了三分懒意,勾着她心甘情愿的放下戒备,朝他走去。

    林梦秋乖巧的在他面前站定,沈彻扬着唇轻笑道:“蹲下些。”

    她依旧是照着话做了,而后便感觉到额头有些温热的湿润,等反应过来时,沈彻已经退开半步,带了两分哄骗的口吻道:“我会尽量每日回来,好生养病,等案子办完了,咱们也得把账好好算一算了。”

    这样的吻让她有种好似自己也被他喜欢着的错觉,即便只是蜻蜓点水,只是浅尝即止,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满足。

    整个人有种如卧云端的轻飘飘之感,幸福的好似要飞升成仙。

    林梦秋还沉浸在那个温柔又缱绻的吻里,就被沈彻这句算账给羞红了眼。

    至于要算的是什么账,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

    自第二日起,沈彻便开始早出晚归。

    辛家结党营私为的自然是二皇子,沈彻有针对性的派人盯住了安阳那边的消息,只要有人形迹可疑,便向他禀报。

    果然没过几日,袁立便查到了线索,那个乔装打扮的侍从运了车东西鬼鬼祟祟的进了城。

    “爷,看车轨痕迹,这箱内只怕是重物。”

    袁立说的保守,沈彻却已有了判断,若辛家真的想要谋逆,必定需要武器或是更危险的东西。

    好一招声东击西,故意大肆操办老夫人寿宴,引得众人去关注府上,实则将东西运入京。

    “东西到哪了。”

    “被藏在隐巷的一户民宅内,已经确定了位置,随时等爷的吩咐。”

    沈彻算了算时辰,今日来不及了,也不可操之过急,而且他还答应过有个傻子说要回去的,“明日子时动手。”

    一切部署妥当,总算到了隔日子时。

    “人在里面?”

    “卑职的人彻夜在此盯着,人和东西都没离开过。”

    沈彻点了点头,袁立便带人冲了进去。

    半刻钟后,沈彻入了院子,却见屋内倒了一地的尸首,他们早已服毒自尽没了呼吸,而所谓的箱子更是空空如也。

    不必多说也知道,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不然对方不可能提早防备。

    “爷,卑职失职,还请爷责罚。”

    沈彻沉着脸许久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盯着地上的尸首冷冰冰的道:“今日之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带的十个亲信,个个都是与咱们出生入死过的弟兄,应当不会漏嘴。”

    沈彻面覆寒霜,静默着未动。

    袁立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脑袋垂得更低,压着嗓子道:“爷,卑职想起还有一人。”

    “说。”

    “当日说此事时,世子妃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