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原是召林梦秋当日进宫, 但听闻她身体不适,这才改了日子,恰好与宴请闺秀们是同一日。
就在林梦秋为担心会不会撞上施家大姑娘时, 就收到了小舒的信笺, 说是施绾云不慎外出时摔了一跤, 腿受了伤, 虽说没什么大碍, 但腿脚不便也没办法进宫了。
这一跤简直将她的燃眉之急给摔解了,不免让林梦秋有些怀疑,真的会有这么巧合吗?谁都不摔,偏偏摔的是施绾云。
可小舒和沈彻都不承认, 她也只能当做是巧合,除了施家,京中无往来过的人家, 也就没人会认出她来了,可以安心的准备进宫。
过了月事的前几日, 林梦秋身上也没那么疼了,进宫那日早早的梳洗更衣,换了件略微华贵的牡丹红纹正装,先去春熙堂给老太妃请过安后,才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看着林梦秋出了院子,陈悦瑶陪着老太妃捡佛米抄经书,回想起她身着绫罗的模样, 一时有些恍惚。
奶娘让陈悦瑶听陈氏的话, 可她对这位只见过几面的表姑母没什么感情, 也觉得她的眼界太低, 既然当初是她自愿嫁入王府为继室, 就不该再存些不好的心思。
不管如何,王府比那处处冷眼势力,吃人不见骨头的陈家要好的太多,她又能管家,又是主子,太过贪心的去求别的,实在是有些糊涂。
要她说,就该抱紧老太妃的大腿,讨好世子妃以及世子,在王府享受不好吗?故而她总是下意识的想要讨好林梦秋。
就连那被外界传的凶神恶煞的世子,她也只是害怕,但更多的是想要讨好他,希望得到他的认可,以后才能留下不被赶走。
直到那日,她去替老太妃给施姑娘送礼,不巧的是她们两人正在房中叙旧。
王妈妈说要叩门进去,陈悦瑶赶紧拦下,只说她不急,不要耽误了她们谈话。
王妈妈只好让她到侧间坐着歇会,陈悦瑶又是浅笑着摇头,方才进院她可是都瞧见了,外头皆是手握兵刃的侍卫,这个院子虽然瞧着不大,却别有洞天,甚至比春熙堂还要精妙。
这样的地方,没有得到林梦秋的首肯,她不敢乱动,“还是不了,我为老祖宗送东西,不敢误了老祖宗的大事。”
外头的日头有些晒,陈悦瑶就傻愣愣的站在廊下,还是王妈妈拉着她到了阴凉处躲避,她晒发红的脸才好些,而手里捧着的木托盘却是怎么都不肯放下。
王妈妈见她如此小心谨慎,也就不再劝了,让小丫鬟为她搬了把椅子,自己躲回了侧间去避暑气。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隐约的听到了房中传来的声音,因为说话声时响时弱,她并没能听全里面说了什么。
但唯一能听清的是,声音应是房中那位施姑娘的,好似喊了世子妃林梦秋。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隔得远。直到后来又听到了一次,这回她听得真切,绝对没有错。
就是喊得林梦秋。
可世子妃明明就是林家的嫡长女,林梦媛,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林梦秋,林梦秋又是谁?
等到房门被打开,陈悦瑶心跳如鼓擂,甚至不敢看林梦秋一眼,恭敬的将礼物转交后,便逃也似的回了春熙堂。
至于这个秘密,她谁都没有说过。
“瑶丫头,这是怎么了,昨夜没有睡好?”老太妃已经捡完佛米,习惯性的将东西递给了身边的陈悦瑶,可许久没人接过,回头一看,才发现小丫头正在发愣。
陈悦瑶进府后,一向乖巧懂事,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老太妃很善解人意的关心着她,看她脸色不大好,还让她回去歇歇。
“我没事,只是想起过几日是母亲的寿辰,想着要不要送双亲手做的鞋袜回去。”
老太妃闻言拍了拍她的手,“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到时你一同回家住两日。”
陈悦瑶赶紧摇头说不必了,若是被母亲知道,为了给她过寿自己而离开了王府,母亲定是会生气的。
她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乱想,而后陪着老太妃用膳听话本,等到午膳时,听老太妃问丫鬟世子妃何时回来,就装作无意的陪着夸起了世子妃。
“梦媛是个顶好的,你看她不仅要照顾彻儿,还将府上之事也料理的如此好,真是老天开眼,给彻儿送了个如此好的媳妇。”
“世子妃样样都好,只是悦瑶有些奇怪,来了这么久,好似从未见林家有人上门走动。”
说到这一点,老太妃也不怎么高兴,林家确实是小门小户没什么规矩,喜事之后便是节气也很少走动,她给足了面子每次都送礼过去,得到的也只有简单的回礼。
“真不知道这亲家是如何养出梦媛这般乖巧的女儿来的。”
“老祖宗也别放在心上,听闻世子妃母家并非京中人,许是规矩不如京中全乎,对了,世子妃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好似也不见来往。”
“是有个妹妹,我记得是叫梦秋吧,之前听梦媛提起过,说是进京就病了,送回苏州外祖家养病了,倒是没机会见面,想来也是个好孩子。”
陈悦瑶心中不禁咯噔了一声,真叫林梦秋,而且还这般的巧,人不在京中,这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
那边,林梦秋已经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外,马车软轿边随处可见穿着华丽衣裙的小姑娘,一看便知都是今日来赴宴的。
见她下了马车,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在看到她的容貌时,都有些惊艳,不仅在想这是谁,甚至其中还有些猜测和不善的目光。
但好在她刚下马车没多久,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便匆匆赶来,恭敬的上前给她行礼,引着她往坤宁宫去。
这是林梦秋第二次进宫,已经没了头次的慌乱,可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规矩的跟在太监身后,偶尔用眼尾的余光打量着这座威严华贵的皇宫。
等到了坤宁宫,曹皇后早在等着她了。
上次来时,她闻到了佛香,觉得有些奇怪,此次进殿她就注意了下,还是有佛香,不知娘娘是否在偏殿设了佛龛,味道不重,有股淡淡的檀香。
可她有次无意间的问了沈彻,他也说娘娘并不信佛,那这若有似无的香味是从何而来的呢?
林梦秋迟疑了片刻,才跟着宫女进了殿。
或许是有喜事,曹皇后的脸色相较上次看,多了些喜色,也更红润,见她进殿,笑眯眯的让人赐座。
“方才在宫门外你可瞧见了?有没有哪家姑娘让你印象深刻的?”
刚刚不过是一瞥,那些闺秀没一个是她认识的,大约是误以为她也是来赴宴的,瞧着她的眼神也多不善,自然没有仔细打量。
听到皇后问起,就笑着摇头,“姨母的眼光好,今日前来赴宴的姑娘们,各个都美若天仙,梦媛看花了眼,实在是说不出哪个最好。”
“本宫就说你最贴心讨喜,若是本宫也能有个女儿该有多好。”曹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暗淡,但又很快的说起了别的。
“我们瞧着好可没用,得景安看了喜欢才行,他这人啊实在是不叫人省心。”
沈景安比沈彻要大两岁,今年二十有二,确实,在他这个年纪本朝大多数男子都已成家立业,不过他是太子慎重些也是正常的。
“太子文韬武略,又能为陛下处理朝政,自然就疏忽了儿女情长,姨母放心,想必很快就会开花结果的。”
林梦秋陪着曹皇后说着话,转眼间那些闺秀们已入了宫门,到了设宴的御花园,宫女来通禀后,林梦秋便跟着一道往御花园去。
这还是她头次进御花园,此处融合了南北派系风格的精华,筑造了此院,确实独特又秀美,此次的宴席便设在御花园中的毓秀阁,闺秀们这会已在阁中赏花赏景。
“皇后娘娘驾到。”
闺秀们纷纷起身向她行礼,“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看到林梦秋被提前接进宫,她们便已知晓她的身份不一般,这会哪里还敢有不善,皆是艳羡的看着她。
只是这眼神中,有一人不同,她的眼里透着些许的同情与不屑。
便是人群为首的,一身穿淡黄色襦裙的小姑娘,明眸皓齿,长相出挑,可以说是此次闺秀中的佼佼者,但为人如何林梦秋就不敢下定义了。
林梦秋在屋内环顾一圈,才看到缩在角落里的施绾舒,她身上穿着的是林梦秋那日送她的衣裙,是件淡粉色的裙衫,若不是林梦秋送她,只怕施绾舒这辈子都不可能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有种意外的美感,即便是缩在角落里也能让人一眼看到。
若说出彩,今日在这的,便是施绾舒和那黄裙女子了。
刚这么想着,曹皇后也看到了那位黄裙女子,笑着让她起身说话。
“臣女罗珊珊见过娘娘。”
罗珊珊这个名字林梦秋不熟,但她的祖父很是有名,曾是两任帝师,其父又任内阁辅臣,几位兄长也都在朝中当官,可谓是名门望族。
“本宫记得上回见时,你还是这么小,没想到如今都出落的如此标致了,快到本宫身边来。”
罗珊珊身姿款款的上前,乖顺温柔的倚着皇后,说着体己话。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后很是中意罗珊珊,她们进宫不过是来当陪衬的。
可是能进宫在皇后面前露露脸,便是选不上太子妃,那还有二皇子和三皇子未曾选妃呢,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即便只是陪衬她们也愿意。
这会更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在皇后跟前留个眼熟,唯有坐在角落里的施绾舒正在吃着盘中的糕点,好似屋内发生的事都与她无关。
其他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唯有她,不仅吃了糕点还喝着茶。
林梦秋都忍不住的为她捏着汗,唯恐皇后会注意到她,但不得不说,施绾舒的运气是真的好,竟然真的将碟中糕点都吃完,也没人关注到她。
反倒是林梦秋白担心了一阵,有些怒其不争又忍不住的想笑,施绾舒的天性如此,深宫内苑或许并不适合她,还是莫要强求的好。
林梦秋注意到,阁楼拉了竹帘,后头好似有个模糊的身影,大约便是太子了,等竹帘后的人坐下。
皇后才点了点头,宫女们便开始摆桌设宴,一人面前一张小几,从凉菜点心到山珍海味,样样皆是精致美味,符合这个赏花宴的主题。
只可惜,皇后娘娘在上首端坐,闺秀们各个都是品个味道便放下了筷子,偌大的毓秀阁,二十多位闺秀同时用膳,居然连碗筷碰触的声音都鲜少响起。
唯有林梦秋和施绾舒不在意,不愿辜负了美食,吃得很是尽兴。
偶尔隔着人海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亮晶晶的光。
等到皇后搁筷时,众人也齐刷刷的放下了筷子,便是林梦秋再恋恋不舍,也只能跟着停下了动作。
“你们都还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让你们苦坐着陪本宫也实在是无趣,不如便以赏花为题,可作画也可写诗,最后选出一副最好的作品,本宫以这凤钗为彩头。”
皇后随意的摘下了发髻间的那支凤钗,上头镶以点翠,凤鸟的头上还顶着一枚东珠,光是看着便华彩万分。
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这可不仅仅是赏赐,更多的是荣光,能被皇后娘娘所看重的荣誉。
若是得了这凤钗,即便没能成了这门亲事,也能得个好名声,出宫后想要说门好亲事也容易的多。
就连罗珊珊也是一副很感兴趣,志在必得的样子。
曹皇后让宫女们准备了笔墨纸砚,还让罗珊珊帮衬,带着众人出了毓秀阁,分散在御花园的各个阴凉处,写诗画画好不热闹。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园中,林梦秋才有机会和施绾舒说上话,“你怎么还躲在这,我记得你的画不错,如此谦让可不是你的性子。”
“我压根就不想进宫,你让我去与人争这个做什么?到时候真抢了那花孔雀的风头,可是要被人恨死的。”
林梦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花孔雀说的是罗珊珊。
方才还不觉得,被她这么一提醒,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那边皇后也注意到了她们两,“梦媛,你身边这是哪家的姑娘,之前本宫怎么不曾见过,小姑娘真是精神又好看。”
“臣女施绾舒叩见娘娘。”
听到姓施,皇后便想起来了,笑着道:“是施大将军的孙女吧,难怪瞧着如此灵气。”
皇后明显对施绾舒不如对罗珊珊那般欢喜,知道她们在苏州时便相识,也就不拘着她们,“园中景致好,你们不必在这陪着我,也去逛逛吧。”
林梦秋有些迟疑,但皇后连着说了两遍,她才答应下来,两人从毓秀阁出来,上了假山上的石亭。
此处是御花园中最高点,能够俯瞰御花园中的景色,实在是最佳的观赏处。
她们两的休闲自在,与园中香汗淋漓的闺秀们全然不同,正在舒服的吹着风赏着景,施绾舒却突然拉住了林梦秋的袖子。
指着与御花园相挨着的另一处园子,垂柳下的池塘边,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正在步步紧逼着另外一个女子。
便是林梦秋看到这样的事,都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是以女侠自居的施绾舒。
“好啊,居然有人敢在皇宫欺负弱女子,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施绾舒心急,又见不得不平事,带着林梦秋就从假山后面的小路下去,直接通向了园子。
若今日是跟别人一道,林梦秋肯定会去喊人,但她身边的可是能与十大高手过招的施绾舒,为了那姑娘的名节着想,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要你跟了小爷,以后还不是穿金戴银?不比在这宫内伺候人舒服?”
那人的话说的无耻又下流,而且边说还边要动手,被逼的女子憋着一口气,趁其不备狠狠的往他身下踢去,可没想到他早有准备躲开了。
而且瞬间还变了脸,“真是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那个病秧子能护你一辈子?你在这,他却在那相看美娇娘,也就是你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他那病鬼能活几时,你早就该跟了我。”
听到那句病秧子,女子彻底的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朝他踢打,却被他给压制住,女子不欲让他得逞,竟是往后退了两步跳进了荷花池中。
和落水声同时响起的,是一声鞭子的抽打声,而后九节鞭就落在了那人的手臂上,单薄的衣袖应声撕裂,手臂处顿时留下了鲜红的血痕。
等到那男子怒骂着转身,两边的人一对上,林梦秋才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还真是巧了,竟然又是这败类。
“怎么是你!”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她进宫时对她出言不逊的小侯爷徐铭杰。
而落水的女子也不是什么闺秀,是太子身边的大宫女苏禾。
徐铭杰挨了鞭子正与施绾舒扭打在一块,并且很快就被单方面抽打的满地打滚,林梦秋也顾不上他,赶紧扑去池边要救人。
但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跳入了池中将苏禾给救了上来。
等到水中人上岸她才看清,竟是该在毓秀阁的沈景安,他脱下湿透了的外袍给苏禾披上,抱着她匆忙的往外去。
不过在路过林梦秋和施绾舒时顿了顿步子,失了往日的气度,哑着嗓子道,“弟妹不必担心,会有人来处理此人,今日之事多谢。”
林梦秋发觉有些不对,沈景安根本不如之前瞧见的那般病弱,他居然能入水救人,还能抱着苏禾走,这半点都不像那个走几步就咳几声的太子。
她的脑子还有些乱,不仅是发现了秘密,更多的是看着地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人不知该怎么办。
那边施绾舒还在不解气的往他身上踩,就被林梦秋给赶紧拉住,徐铭杰怎么说都是小侯爷,这么直接给打晕了,到时候如何交代?以长公主的性格只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好在,不等她烦恼太久,太子口中的人出现了。
沈彻转动着轮椅,冷着脸出现在在了两人的面前,第一件事便是,上下的检查了林梦秋身上有没有伤痕。
“夫君,我没出事,有小舒在,根本没人能近身,只是我们打了人,恐怕徐铭杰醒来不会善罢甘休。”
听说她没事,沈彻眼中的寒意才退了些,但通身的戾气却未散,“别怕,万事有我,我自有办法让他不敢找任何人告状。”
徐铭杰是在浑身疼痛中醒来的,他感觉自己哪哪都疼,屋内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此刻是在哪里。
只能凭着本能的爬起来,可没想到他一动,身边的人也在动,而且还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声音。
刚想要骂人,怎么会有如此不长眼色的人敢压着他,房门就被推开了,光亮瞬间刺痛着他的眼,也照亮了屋内的情形。
徐铭杰此刻正与一男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姿势暧昧,而那人的手上正握着鞭子,与他身上的鞭痕相吻合。
闯进来的是队侍卫,他们是听说这偏殿好似躲了什么人,误以为是刺客才会冲进来的,可谁能想到会撞到这样的场面。
之前就听闻长公主的小侯爷纨绔风流,府上侍妾众多,却不想他不仅喜欢女子,居然还喜欢男子。
而且还玩得如此开,在宫内就迫不及待的与人躲在此处厮混,甚至还用上了鞭子……
这真是伤风败俗,不忍直视。
侍卫们瞬间傻眼了,赶紧关上门冲了出去,等到人都出去后,徐铭杰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怒骂着将身边人给踹了下去。
但也已经来不及了,屋外还有这么多看见了那一幕的侍卫。
而与此同时,御花园内赏花宴已到了尾声,林梦秋和施绾舒也偷偷的溜了回去。
曹皇后正要选出最好的一副作品,就有宫女小声的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诧异和震怒,“竟是有这样的事?”
皇后有事要忙,自然无暇顾及这些闺秀,将作品全都收起,说是过几日再选,每人赏了支金钗。
就连林梦秋,她也顾不上了,让宫女们送众人出宫,便带着人匆匆离去。
林梦秋算着时辰,应当是徐铭杰的事被发现了,与施绾舒相视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准备出宫。
可刚出御花园,就碰上了在等她的沈彻,林梦秋瞬间就松开了施绾舒的手,朝他奔去。
“小舒,我夫君在等我,你先回去吧。”
施绾舒:……
很受伤的施绾舒正想要发作,一对上沈彻的眼,瞬间又偃旗息鼓了,说了她句重色轻友,便气鼓鼓的离宫了。
留下林梦秋紧紧的牵着沈彻的手,很是坦然,半点没觉得施绾舒骂的有错,她就是重她夫君的色,有问题吗?
“夫君,我们这是去哪?”
“带你去看看,为何有的人要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