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这两个月过得十分的快, 转眼间便从初春到了暮春,趁着林梦秋闭门不能外出的时间,沈彻将小院彻底的翻整修建。
图纸是林梦秋还没生之前, 沈彻就给她看了, 两人一同商议着在图上加了不少的东西。
后院的小花园是林梦秋要加的,春能赏花扑蝶, 夏能遮阴纳凉, 秋能赏菊吃蟹,冬能煮茶品雪, 不用出院就能赏四季, 岂不是美哉。
当时她想的是正好等孩子出生了, 还能方便他们嬉戏,顺便还画了葡萄藤下扎着的秋千架,甚至还在院子的角落加上了半斤和八两的小窝, 怀孕之后它两就被沈彻抱出了小院, 她早就想它们了。
而沈彻则是在正屋的左右又添了东西厢房, 使得整个院落看上去更加宽敞。
等院子扩建完毕之后,就取代了之前闲置了的东小院, 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世子居所。
林梦秋当时还有些不解,她们小两口就算再加宝宝也住不下,为何还要加厢房, 待伺候孩子的奶娘和丫鬟住进来, 才知道原本的小院是根本住不下的。
况且谁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生了对龙凤胎, 沈彻这大手笔竟是恰到好处。
两个月后, 林梦秋终于坐完了月子, 再踏出房门时, 看到是便是这焕然一新的小院。
前院有她喜欢的石榴树,院前以照壁作为横断,还有廊下的花灯,处处都藏着心意,让她应接不暇。
沈彻牵着她逛遍了前院每一个角落,林梦秋简直是太喜欢这个新家了,就连一草一木她都欢喜不已。
逛完前院再到后面花园,一眼看去最中央的便是那个葡萄架,连接着附近的长廊延伸出漂亮的木架,这会只有藤蔓还没果子,但绿绿葱葱的也很好看。
葡萄架下扎着大小两个秋千,可以坐着也能站着荡,林梦秋瞧着那漂亮的秋千架,忍不住也起了三分童心,拉着沈彻轻声的问:“夫君,我可以替宝宝先试试秋千吗?”
后头还跟着嬷嬷和丫鬟呢,她如今不仅是当家主母还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做如此幼稚的事,好像会让人笑话,但她实在是馋这秋千。
沈彻就是知道她喜欢才会带她来看,闻言轻笑两声,屏退了身后的嬷嬷丫鬟。
“这是王府也是你家,不必顾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多说半句?”
她有时候就是太乖太守规矩了,每每见她如此,他就会想起林梦秋的幼年。沈彻对她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她能再任性些,脾性再大些,被他宠的无法无天才好。
“可我都当娘亲了,还和孩子抢秋千玩,会被人笑话的。”林梦秋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就被沈彻点了点鼻尖。
“有孩子又如何,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当年的小孩儿。”
初见她时,刀光血映,她就站在那,似这院中藤蔓,虽然稚嫩却坚韧明亮。
再见她时,凤鸾红帐,她就坐在那,似红火的春花,虽然绝艳却清澈可爱。
不管她如今韶华还是将来垂暮,他依旧都将她当个小孩儿来宠爱,在他心中从不改变。
这世上有一人待你如珠如宝,怎能不动容。林梦秋被他的眼神所蛊惑,真就站了上去,这架秋千做的很大,小宝宝定是玩不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给林梦秋准备的。
她小心翼翼的站稳,回过头冲他弯眼笑,比这满院的春色都要明媚。
沈彻不免有些看的痴了,听见她期待的喊他夫君,这才回过神来。
伸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推了推,来回几次,慢慢的她就像是只白鹤,迎着风向前飞去。
就着这股向上冲的劲,她仿佛可以看见高墙之外,又好似伸手就能触碰到过往的雀鸟,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从前世起她就不得不伪装自己,不管是在苏州林家还是在京城,原以为替嫁进王府是给自己加了另外一个面具和枷锁。
却不想,唯有沈彻让她做回了自己。
林梦秋双手紧紧的攥着秋千两边的绳索,不再顾及什么旁人,按捺不住的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就似廊下的风铃,清脆叮铃,让沈彻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唯恐她真的就这般飞了出去。
等到再荡了几个来回,速度慢下来的时候,沈彻就紧紧的抓住了绳索,让林梦秋转过身来,搂着她的腰肢,她慌乱间就抱住了他的脑袋。
自从沈彻重新站起来以后,两人就变回了林梦秋仰视他的姿势,她不讨厌这般抬头看他,却也有些怀念能够如此看他的感觉。
世人说男子的脑袋就跟龙须似的,碰不得摸不得。
平日她也很少会去碰他的脑袋,偶尔在意乱时才会抱着他乱喊,像这样光天化日下更是极少。
“松手,别抱这么紧。”沈彻被她死死抱着什么都看不见,但能闻到她身上的**,在他朝思暮想的地方咬了口,这和宝宝们咬的可不同,震得林梦秋浑身一个机灵,羞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松开了手。
沈彻抱着她的腰,让她弯下身,而后仰头咬上她的下巴,再顺着往上含住她的唇瓣。
耳畔是春风,鼻息是花香,美得让人沉醉。
渐渐沈彻的手也不规矩起来,他忍了快有一年,即便大夫都说可以,但他依旧不舍得她有半分的闪失,每到最后都会停手。
如今她出了月子,身子也养好了,他也不必有其他的顾虑了。
只是时间有些不对,这会□□的还在花园。
他倒是可以荒唐,却不愿委屈了林梦秋。
她是他的妻,如今更是当着家,总是要树立威信的,若他如此轻慢的待她,岂非对她不尊重,下人会如何看待她。
便是想着这个,他也能忍住所有的冲动。
在她的腰间揉了揉,压下眼中滔天的火气,将人从秋千上抱了下来,到了旁边石亭内歇息。
林梦秋被亲的七荤八素,双腿更是因为发软而打着颤,她想开口让沈彻停下,可忍不住心中的潮动,只能随着他共沉沦。
两人都很了解对方,正因为了解,她才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要站不住丢脸了,却没想到沈彻竟然好心的放过了她。
她软绵无力的靠在他胸前,小口的喘着气,感觉到他胸膛格外的烫,过了会才撑着手臂侧头去看他。
见沈彻正闭着眼,就作怪的用手指在他脸上轻拂,等落在他的唇上,才轻轻的喊了声:“夫君?”
她话音刚落下,沈彻便猛的睁开了眼,同时咬住了她的手指,“好心放过你,又来作怪,嗯?这是不想要我停下?”
之前怀着孩子时,两人同床而卧,林梦秋见过他好几回忍得耳朵都发红了,也不舍得碰她,这些一点一滴的小细节全被她记在心里。
她喜欢他,即便脸薄害羞,也不愿意藏着自己的心意,她喜欢他抱她亲她,再亲密的事,她也喜欢。
林梦秋的双臂勾着他的脖颈,欺身上前,主动的在他唇上蹭了蹭,意思便是默认了他的话。
不想他停下。
可沈彻却误以为她是仗着他不舍得,变本加厉的在他头上撒野,便用力的反咬回去,林梦秋吃疼的往后要躲,却被他死死的扣着腰动弹不得。
耳边响起他隐忍沙哑的声音:“别急,晚上有你求饶的时候。”
林梦秋许久未听见他说如此霸道的话了,顿时面红耳赤,甚至有种心要跳出喉咙的错觉。
她的夫君,连放狠话的样子都好帅!
沈彻说完唯恐她还要作怪,也不在这磨蹭,拉着她又逛了一圈,醒了醒神便回屋去了。
许是因为心里藏了事,总觉得这一天过得格外的漫长,尤其是当两人视线相触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的想起他方才的话。
自顾自的脸红起来,隐隐有种期待又害羞的矛盾心情在挣扎。
还好她还有小宝贝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两个月大的孩子,正是一日一个样的时候,每日醒来都会给她带来新的惊喜,眨眼,笑,咬手手,每个小动作都能叫她欢喜不已。
孩子的大名要按族谱排,等周岁后再取,林梦秋便私下还是喊他们哥哥和妹妹。
林梦秋之前身上那些肉好似都跑到了他们两的身上,不过两个月,小家伙们便被养的肉嘟嘟的。
妹妹最是爱笑,白嫩嫩的小娃娃冲着你笑,任谁都招架不住,谁见了都喜欢想抱。
而哥哥则要安静的多,不吵也不闹,尤为的令人省心,你睡他也睡,从不哭喊吵人,你醒来他也醒着,就乖乖的陪着你,真是乖到让人心软。
总之两个宝宝都格外的讨喜,就连奶娘们都说,带两个小主子,甚至比别家一个还要轻松。
唯一令林梦秋心碎的便是,她的奶并不多,原本还很烦恼孩子会不够吃,谁想到这两个宝宝都不认生,不管是哪个奶娘喂他们都吃的很开心。
这便让她也有了些小醋意,头次养孩子,生怕他们会和奶娘亲,不亲近她这娘亲,就养成了习惯,每日白天喂两回,到了夜里还是跟着奶娘们睡。
最近她在吃上也有些克制,月子里养的太好了,她都在屋内未曾注意,昨日照了镜子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腰上都圆润了许多。
没有哪个女子能忍受自己变圆润这件事,林梦秋震惊之余,便偷偷的少吃了半碗饭。
用了午膳后,她就解了衣襟,动作熟练的先给哥哥喂一回,等歇一歇再喂妹妹。
沈彻最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很快就察觉她吃的少了,但以为是今日饭菜不和她胃口。见她和孩子玩的开心,便将此事给记下,准备等会让人上点心。
孩子还小,能和他们的互动也很少,但林梦秋就是玩不腻,明知道他们听不懂话语,也还是不厌其烦的在他们耳边说着话。
最喜欢的就是指着自己一遍遍的说:“我是娘亲,那是爹爹。”
沈彻将书房也搬到了西侧间,每日就坐在一旁翻看邸报,处理公事,陪着他们母子三人,中间若是累了就抬眼看看她们,便瞬间又有了气力。
今日也是如此,他沈彻看完手里的信函,一直算着时辰,离午膳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便小声的让红杏去准备林梦秋喜欢的糕点。
等红杏把糕点端进来,就放下了手里的公文,坐到了她的身侧,捡了块她最喜欢的白糖糕,递到了她的嘴边。
林梦秋午膳吃得少,早就有些饿了,但看到自己肉肉的腰身,便什么食欲都没了,陪孩子玩能让她忘却烦扰,连肚子饿也能一并忘掉!
可当沈彻把糕点递到她嘴边的时候,闻着那香甜的味道,她就把什么肉不肉的全都抛到了脑后,张口咬住了白糖糕,就着他的手,三两口便下了肚。
等她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吃了什么。
林梦秋:……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已经空了的碟子,羞愧自己的意志力竟是如此的薄弱。
沈彻看她吃得这么香,也被勾起了食欲,将最后一块捡了吃。看见她的神色,难得读错了她的意思,以为是她还想吃,便将已经咬了一半的白糖糕又递到了她嘴边。
林梦秋看看他又看看只剩半块的白糖糕,鬼使神差的又张了嘴,等吃完后还在心里安慰自己,罢了罢了,吃都吃了这么多,不差这半块了。
“好了,这次真的没了。若是想吃,让小厨房再准备,我记得前门那家花生糖你也喜欢,明儿让阿四跑去买。”
一听到花生糖,林梦秋的眼睛便亮了,哪还管长不长肉的事,连连点头,“花生糖要刚出炉的,又香又脆最好吃。”
沈彻失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还真是不客气,“记下了,小馋猫。”
月子里吃食都是嬷嬷们时刻注意着的,好多甜的糕点都不能吃,她馋了许久,如今能有花生糖吃,管他沈彻说什么,她愿意当一回小馋猫。
等到了晚上,妹妹又准时的哭了起来。
亲亲娘亲都用完晚膳了,也该是她喝奶奶的时候了,可林梦秋这会没有,只能喊了奶娘把这两个有奶就是娘的小坏蛋给抱下去。
看着一对儿女被奶娘抱走,林梦秋又酸上了,泪汪汪的扯着沈彻的手告状,“这两个小坏蛋,我真是白疼他们了。”
她把脸埋在他的手掌间,与其说是告状倒不如说是撒娇,沈彻喉结上下滚了滚,笑着逗她:“若真是奶娘抱不走,苦的可就是你了。”
沈彻没说错,尤其是妹妹的胃口格外的好,全身肉乎乎的,那藕节般的手脚,叫人瞧了都喜欢,每天就数她饿的最快,哭的最响,喝奶的架势最足。别说是两个了,便只是妹妹一个,就怕她喂不过来。
林梦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就是瞧见了眼热,忍不住的酸两句。
沈彻见她还是闷闷不乐的,搂着她到怀中,贴近她的耳畔,哑然道:“他们不要,我要。”
她还恹恹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沈彻已经打横将她腾空抱起,等再回过神来时,已是夜深后。
屋内点着鹅梨香,清淡中透着几分甜味,床幔被放下,朦朦胧胧间隔开了满屋的暖意。
帐子内,花藤交/缠。
林梦秋身姿挺直的跪坐在沈彻怀中,随着他的动作,身子时不时的往前倾斜。
她到现在才明白,他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被咬的人都要飞升了,连话也说不全乎了,浑身发着颤,浑身软的险些跪不稳,她是心疼他吃了快一年的素,但这不能吃她呀。
到了后来,她只能抽噎着求饶,“夫君,别了,明儿宝宝要哭的。”
“他们有奶娘。”沈彻好不容易才解了封,哪能这么快就放过她,想着上午她的作怪,又忍不住的兜头亲下来,直亲的她喘不过气才放开。
林梦秋犹如溺水的人,软在他怀中,不停地喘着气,偏偏他还在她耳边问:“喜不喜欢?”
说不喜欢是假的,确实是酣畅淋漓,但要让她说喜欢,又有些说不出口,只能将脸埋在他怀里,怎么都不肯抬头,像是要将自己给闷死才好。
沈彻也不逼她承认,转头扮起了失落来,甚至还掀开被褥要下床,“秋儿既是不说,想必是不喜欢的,那我以后再也不了。”
闻言,怀里一直埋着头的人,终于钻了出来,搂着他的脖子,羞红着眼不让他走。
“喜欢的,我喜欢的。”
再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笑盈盈的凤眼,哪里有半分的失落样子,林梦秋才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坏人!”
“是是是,我坏,咬这里,乖,我抱你去沐浴。”
而后,屋内只剩下水流的叮咛声,伴着婉转的莺啼声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