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没有回答他们的所问,而是自顾自洗完手,一副若无其事,也没听到问题的样子朝我走来。
待走到我身边时,她忽然看着我说道:“伤者情况严重,能不能活过来还是未知,需要一个安静的封闭的房间,你和我一起照看,才能随时注意到他的伤势变化。”
她虽然是对我说的,但是这次的声音却很大,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清晰明了的听见她这几句话。
看得出来,表面上她是对我说的,可实际上,她这些话也是在告诉我身后的那十三个残疾村的守村人。
我微微点头。
苏夏再次说道:“既然有人叫我们救他,我们就不能半途而废,倘若没有我在,便没有人能够保证他还能活!”
她说出这句话,我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实际上,她是在担心伤者就这样被残疾村的人接走后。还会遭遇到不测,或许还会因为不测导致伤者不能存活。
她是在怀疑伤者之所以受伤,这件事跟残疾村这十二个人脱不了干系,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残疾村的人不想留下我们在村子里,才故意制造出这样一个伤者,借助眼镜一行人的冲突,来赶我们离开。
也就是说伤者一旦落入他们的保护下,伤势只会越来越严重,更加难以存活,指不定就会再次再瘦就不好遭遇到伤害,从而一命呜呼。
这样他们就能按照村子里的规矩,明目张胆的赶我们走人,又或者是为了封住我们对天古楼以及地下通道的了解,从而采取杀人灭口的措施。
我细思极恐,没想到这个村子里的人竟然还能如此险恶,胆大包天。
相必在十年前,杨博士带队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曾跟这里的人折腾了许久吧?
那时候,二叔在这个村子里也一定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如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多花一些心思,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有关于二叔当年的发现。
我想了想,转身看了身后十三人一眼,其中十二人几乎也在同时打量着我,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在欣赏某种奇特怪物一般,使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将问题抛给了汪教授,道:“咱们队里面您年纪最大,也最有发言权,您觉得如何是好?”
我们不敢在村子里称呼汪教授为教授,也不能透露出我们是考古队的身份,于是我便选择了这样来跟汪老师交流。
说他年纪大,最有发言权,这也不奇怪,毕竟残疾村里的人看起来,应该也是这样的一个逻辑。
年纪越大,在村子里就越有发言权,既然如此,我们的队伍里自然也要迎合村子里的规矩,装出年长为尊的队中规矩。
可让我觉得意外的是,汪教授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又将问题抛给了残疾村的所有人。
他在听到我的问题,侧头看向残疾村的十三位中老年人,道:“我们确实有些唐突,也应该将床上躺着的这位兄弟救治过来。只是……这总归是需要一些时间的,相必各位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事,既然我们的想法也都一致,要不要救,还得请各位配合决定才是!”
这十三个人当中,其中有十二个人脸色更加复杂了。正如我所想,他们想直接让我们离开,可又担心我们对是军人队伍,不敢轻易得罪。
再者,也没合适理由直接将我们“请”走,他们祖辈流传下来的规矩就是,除非我们杀了他们的人,才能煽动村民们一起将我们赶走或许是杀人灭口。
可眼下,他们想让伤者死去,却又处于当众不便出来说的缘故,情况变得骑虎难下了。
直接说不救了,不合适,这样也会让村民们对他们失去信心和信任。说救,似乎又有些违背他们的初衷,毕竟按照我的猜测来说,他们实际上内心深处是非常不愿意让我们救人的。
人救过来,他们便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赶走我们了,反而还会因为我们救了他们的人,从而对我们有人情债,更难以直接轰走我们。
如果人不救,门外就有那么多残疾村的村民在认真听着。
或许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的军人队伍里,竟然还随时携带着像苏夏这样的一名女医生。
这些人面目变得越来越难看,整整两分钟过去了,始终不曾有人做下决定。
汪教授又问道:“各位放心,我们不会在村子里面乱来的。现在的问题是,必须要有个合适的地方给伤者和我们的医生住下,才能把人救过来。”
汪教授句话实际上是在督促,让对方赶紧做决定的意思。
听到这话,闭着眼睛那位缺钱四肢的老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十二个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向那位脸上有刀疤的白发老者。
“你就说句话吧!”
瘸子说道:“人已经被救治得差不多了,咱们估计也得改改心态了。”
那脸上有刀疤的白发老人直视着看了看闯上躺着的那位伤者,伸手摸了摸他那将近五十公分的白色胡须。
忽然间眉头一皱,喃喃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不知道各位能否替我解答?”
这老人虽然是在询问我们,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我们一眼。
我本不想说话表态,奈何汪教授却微笑道:“您请说,直言无妨!”
那白发老者始终目视着伤者,道:“你们有几分把我能够将他救活?”
汪教授一时无语,不敢随意下保证,因此看向了苏夏。
苏夏冷冰冰道:“我自然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我,但关键在于各位是不是真的想让他活过来?”
那白发老者听到是苏夏发出来的声音,不由发出一声冷笑,眼睛瞟了苏夏一眼,随即又看向伤者。
“这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是有何用意?这孩子生在我们村子里,自然就是我们看着他长大的,我们又怎会不救?”老者冷笑道。
苏夏道:“我已经将他救治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全靠静养和护理,如果各位难以做决定,而再耽搁下去,他的死,恐怕就怪不了我们。”
那白发老者皱眉道:“这件事不用你们外人操心,我自会安排,留你们的人照看恐怕是不妥,谁又知道你们的人趁我们不在时,还会不会趁机加害与他?”
“有那必要吗?”
邱阳忍不住大声道:“村子里的规矩我们都懂,如果他因为我们而死,结局非常明显。你认为我们军人会傻到自己坑害自己?自己给自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