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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阴谋
    山间稀薄的雾气萦绕山腰,吃过早饭,太阳微弱的光亮冲破云层的阻挡,撒了下来,给大地印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虽说不够温暖却也看着舒服极了。

    孟雨寒一早起来院落里香樟树上居然有了几声鸟叫声,这冬日的鸟儿是极少的,听着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格外得动听,跟着心情也好了起来,她是有多久没有去过城外寺庙了,恍惚记得是三年前吧,那时候贺航还在北方读书,她和甜儿两个人去上香,居然被人偷了钱袋子,父亲听说了便再也没有允许她去过那里,总是说那鱼龙混杂不安全。

    其实自己原本也是个贪玩的人儿,只是这些年她深知这孟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当年的沉船事故那么多疑点,再加上后来孟雨筝的死,忽然让她心惊,这些年虽然父亲和自己处处小心、一刻也不敢松懈,可是总觉得背后有许多手,在不经意间就会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

    阴沉了几日,今天难得有些明朗,倒是真的适合出去走走,开了门,风里带着一丝清凉,让人瞬间神清气爽,甜儿从小跟在她身边,自然是个机灵鬼“小姐,前厅的姨娘们吃完饭早早的在那等着你了,你若还在这欣赏风景,她们可要挑理了”孟雨寒浅浅一笑,虽说没有刻意修饰,可那精致的五官依旧如出水芙蓉一般,轻声说“那赶快过去吧,免得她们着急了”

    朱红宅门前难得今日这般热闹,孟雨寒迈着小步,一袭白色洋装搭着白色外衣,一根淡绿色绸缎腰带轻轻束缚着腰,脖子上围着浅绿色的围巾,看着犹如冬日拂柳在风中轻轻摇曳一般,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二姨太和四姨太抢着去搀扶来人,甜儿扶了扶自家小姐的细腰“太太,还是奴婢来吧,小姐今日晨起咳嗽得厉害,怕给两位传了去”听了话两人赶紧用手中绢帕捂了捂鼻子,朱玉梅笑了笑“雨寒,这出去就好好玩玩,你这平日里呆在后院准给闷坏的”

    孟雨寒柔弱的笑了笑“谢谢姨娘!雨寒知道了”说完孟庆祥握了握女儿的手有些担忧的说“路上小心些”

    这孟雨寒刚离开,朱子章就来了姑妈的小院“姑妈,这姑父今天出个门带那么多人啊?”

    “你看见啦,那哪是你姑父哦,是这家里的小祖宗去城外烧香”朱玉梅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镯子,一边抱怨着。

    这孟雨寒算是这锦州养在深闺里最密不透风的大小姐了,十岁出国留学,十四岁回国后一直呆在这孟家别院,没有几个人见过这庐山真面目,于是坊间流传说这孟雨寒回国时遇意外毁了容,一些说是因为得了重病,就算他时常出去孟家也没见过一次,朱子章好奇的问“姑妈,这孟雨寒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如传言那般丑?”

    朱玉梅听到孟雨寒就头疼于是气冲冲的说到“和她妈一个鬼样子”顿了顿“就是个病秧子,看着要死要死的,就是不死”

    朱子章听后合计了一下脑袋灵光乍现“姑妈,反正是个病秧子,不如我们……”两人嘀咕了一阵,朱玉梅有几分担忧的说“这法子可行吗?”朱子章拍了拍胸脯保证到“我办事,姑妈您放心”

    车子沿着蜿蜒的路缓慢行驶着,孟雨寒是有多久没有这般轻松了,于是挽起车帘看着外面闪过的行人,有牵手悠闲漫步的情侣,有追逐打闹的小孩,也有一对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执手蹒跚走着的,这一切看着都觉得新鲜“贺航哥,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吗?”孟雨寒有些可怜的说。

    贺航望了望后面“雨寒,不可以的,三姨太就在后面,我把车开慢一些”看着孟雨寒贺航是不忍心的,可是又必须提醒她,她才十九岁,比起同龄的小孩已经成熟了许多。孟雨寒听了乖乖的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开慢些”甜儿看了看小姐的失落,安慰的说“过几天锦州城外有年会,到时候找老爷商量商量,出来玩一会吧”孟雨寒听了原本苦着的小脸才渐渐有了喜色。

    从寺庙回来孟雨寒高兴的睡不着,孟庆祥过来时还听她哼起了小曲便问“雨寒,怎么这么高兴?”孟雨寒拿过桌上的东西:一个冰糖葫芦,一个小糖人,兴高采烈的说“爹爹,你看!这是今天出去玩的时候买的”说着说着孟雨寒眼角的笑溢了出来,孟庆祥看着她高兴得像个花蝴蝶,莫名的鼻子酸了酸,这两件东西在平常人家里都是小孩常看到常吃的,想他孟庆祥顶了个西南首富的名,自己的女儿居然没有平常人家的孩子那般快乐,对于雨寒,他的内心是有很多愧疚的。

    看着爹爹沉色的脸,孟雨寒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问“爹爹怎么了?”

    孟庆祥拉着女儿坐了下来“雨寒,母亲和哥哥走后还未见你如此高兴,就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吗?”

    孟雨寒愣了愣摇了摇头“并不全是因为这个,我今天出去看到了好多东西,有国外有的也有没有的,只是觉得新鲜”

    孟庆祥握了握拳头“雨寒怪过我吗?”孟雨寒低了低头,手指胡乱的轻捏着衣角“怪过!不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刚开始父亲不让她出别院时她闹过,可是看到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孟雨筝时她忽然感觉到了害怕和恐惧,她开始细想过去种种,她发现她不怪父亲了,这三年反而越来越乖巧。

    孟庆祥本想再问,可是孟雨寒突然撒娇卖萌的看着他“爹爹,听说今年城外有年会,我想去看看”看着女儿眼里的期待,他狠不下心说出拒绝,点了点头嘱咐到“别玩得太疯了,要记得爹说的话”

    孟雨寒高兴的样子,孟庆祥真的是很久没有见过了,她才十九岁,但是他剥夺了她的天真无邪,让她过早认识这个世界的黑暗,当初他有想过将她送走,可是远离了他到底会不会更危险,他突然不敢赌了,这天下、这锦州或者这孟家,太多人希望他死了,雨寒是他的命根子,是这普天之下唯一可以要挟他的东西,所以他必须将她藏起来,不曝晒在阳光下,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去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