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医院的天台,禾清瞅着递过纸杯里的咖啡,望向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花颜卿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害且禁yu的笑容,一把塞进了对方的手中,毫不客气的回道:
“有喝的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我去给你买星巴克吗?”
对此,冷哼一声的禾清,嫌弃的接过手里的纸杯,在手里转了个圈,随手放在了天台的露台上,眺望着远方漆黑的天空,明显眼前一亮。
“难得在帝京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抿了一口咖啡的花颜卿,顺着他的方向瞧去,还真的有一颗星星挂在了天空,虽说是隐约的闪烁,但依旧让人一眼就能瞧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帝京的夜便没了星星的陪伴,它是被遗忘在了成长的日子里,还是被流放在了人的回忆里。
“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沉默良久的禾清开口,语调平和。
花颜卿杯中的咖啡已经见底,眺望着远方的花颜卿把玩着手里的纸杯,略显漫不经心。
“二十多年了吧···”
停顿了片刻,一副困扰的花颜卿,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最终摇摇头:“太久了,想不起来了。反正记忆中任何一个时刻都有你们的身影。”
花颜清的看似漫不经心,被他的话彻底暴露的无疑。似是被他的话愉悦了,禾清嗤的一声笑,惹来了对方的侧目。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了之前的肆意,花颜卿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今晚两人的反常。反常到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他们。
眉心清寒的禾清,眸光微错见,眉心处残留的挣扎被花颜卿瞧了个正着,从没有在禾清脸上看到过这般表情花颜卿,着实诧异了片刻。
“病床上趟的那个女孩儿,是虞莱兮的妹妹。”禾清只道了寥寥的几个字,但足以让花颜卿心惊。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当年……”
话未完,被禾清的一个眼神打断,反问道:“有什么不可能?”似是在感慨这世间的无常,禾清笑了笑,笑中颇有一副无奈的味道。
“人生本就无常,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是啊,人生本就无常!就像六年前,谁又能知晓人称帝京太子爷、地狱阎罗王的尤正修,一夜之间因一场谁都无法意料到的变故,就此不仅失去了一双眼睛,全身上下更是伤痕累累。
六年前他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浑身上下被血侵染的尤正修,把花颜卿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镇定、从容击了个粉碎。以至于握着手术钳的手都是颤抖的。从医生涯的这些年,第一次让花颜卿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将近九个小时的手术,中途的两次心脏骤停;三次病危通知书;多器官受损、衰竭,至今体内还存留着当年压迫主神经线的弹片。
尤正修被推进手术室时是深夜,推出时是艳阳高照。最后一个走出手术室的花颜卿,望着医院走廊上从窗里透过的光,一瞬间泪湿了眼眶,口罩里甚至发出了呜咽声,最后竟演变成了嚎啕大哭。你们或许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一位身穿墨绿色手术服,上面沾染着斑驳血迹的七尺男儿,双手颤抖的站在手术室的门前,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二哥,我好怕、我怕、我怕,救不了他怎么办?我救不了他,该怎么办?”
“颜卿,冷静、冷静;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