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动着放在床头桌子上的记录表,花颜卿盯着患者姓名那一栏上的三个字,总觉得那三个字格外的刺眼、甚至有些烫手。
“虞归晚是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花颜卿。”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很好的演员,扮演着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医生可能都怀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不似尤正修的寡淡冷漠、禾清的不苟言笑、温时简的温润深沉。花颜卿则给人一种无欲无求、普度众生的错觉。
基本礼貌还是有的虞归晚,朝对方点点头,喏喏的开口道了句:“你好!”随后目光撇上了尤正修,因为她觉得能在尤正修面前这般肆无忌惮的人,其中的关系应该不是她所了解的。
对于这个在自己面前放肆而不自知的家伙,尤正修并未给与太多眼神,径自走到病床的另一侧。看着对方扯下挂在脖颈上的听诊器,朝虞归晚示意道:“请解开衣服的第一颗纽扣。”
随着说话间听诊器夹在耳朵上的花颜卿,并没有发现一旁尤正修明亮、深邃的双眸不自知的暗了暗,待看到对他的指令没有一丝踟蹰,甚至听话般的手指绞上病号服的第一粒纽扣时,沉默依旧的尤正修暗悠悠的用一种命令口气开口道:
“不用解衣扣,就这样检查。”
话落,语气僵硬甚至带有几分莫名的情绪,不仅虞归晚一愣,就连带着听着器的花颜卿都觉得自己似是听错了一般,扯下一个耳朵里的听诊器,确认道:“什么?您刚刚说什么?”
“不用解衣扣,就这样检查。现在可听清楚了?”尤正修的话使得花颜卿明显一僵。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就凭现在的语气同之前的相比,他也不能说没听清楚。所以说,这句话前半句是说给虞归晚听得到,后半句才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哥,我是医生,请您尊重我的职业,ok?”话虽如此,但终究是在对方带有威胁性的眼神下,向已经满脸通红的虞归晚悻悻的摊摊手,表现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好!”这声好,虞归晚从中听出了太多的认命和无奈。结合他口中的那声大哥,虞归晚越发觉得好笑起来。空间寂静,一动不动的接受对方检查的虞归晚,眼神不自觉的朝旁边侧了侧,用余光瞥了瞥身侧的尤正修,不曾想两人的眼神被撞了个正着。
被抓包的虞归晚慌忙的躲过他的眼神,许是做贼心虚?亦或是什么原因,心跳竟不自制的加快了起来。原本听诊器下平缓工作的心跳声,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迅速加快了起来,仿佛里面住着一把小鼓锤,咚咚咚拼命作响。
花颜卿刚刚还是平展的眉头,待听到听诊器下毫无征兆加快的心跳声时,顿时拧了起来。
片刻后,扯下听诊器的花颜卿什么话都没说,按下床头的按铃:“201病房,安排做个心电图检查。”
花颜卿的话落在两个人的耳朵里,皆是不同的想法。
“那、那个,好像不用做心电图,我、我的心脏没有问题。”此刻应该没有比她本人更加了解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