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归晚看来，她并不是一个同只有相处片刻便开玩笑的人，她的玩笑实则是一种变相的轻嘲。

    “那，再见！”

    自始至终除了还给对方书包，在没有任何询问的虞归晚，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回想起她刚刚摘下帽子的瞬间，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起来。

    目视着虞归晚离去的背影，向真并没有忽视停在路边那辆打着双闪的a8。重新戴上环卫帽的向真，把手中的双肩包甩到身后，双手绕过背带，重新打扫着没有打扫完的落叶。

    踏踏踏踏······

    身后犹如马蹄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引得向真好奇的回过头，迎面对上气喘吁吁的虞归晚。

    “你······”

    “这个给你。”

    话未出口，便被虞归晚塞到手中的东西而怔在了原地。

    “再见！”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不等对方拒绝的虞归晚转身便向前跑去。

    “等等······

    这个水······”

    被身后的呼唤声停下脚步的虞归晚回过头，见对方举着那瓶水朝自己示意着，仿佛是在无声的询问着其中的意思。

    “很抱歉，车上只有这个了。如果不喜欢喝，先勉强润润喉。”

    如果说换做别人告诉她：对不起，车上没有别的水，只有evian。她不假思索的会认为对方在向自己炫富，而且她会毫不犹豫的把这瓶水甩到那人的脸上。

    可是，这个人是虞归晚。她却莫名的相信，她所说的话是真的，车里真的没有除了evian外，在没有其他的水，她对她竟没有一丁点的怀疑。

    “谢谢！”

    “不客气！”

    十六岁的花季，一个面冷心冷从来不会轻易的把“谢谢”说出口；一个面冷心热却从来不曾表达自己的热心。一个从没有说过谢谢；一个亦从没有被人说过谢谢。但在2018年秋天的一个黄昏中，她们彼此给了对方温暖。

    “我保证，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信誓旦旦做着发誓的手势，原本是奔跑的脚步在看到从驾驶室下来的尤正修后，逐渐慢了下来。

    从来都没有见过把ok当做发誓拿出讲的尤正修，真真的被她逗笑了。眼神似是无意的朝不远的方向瞧了一眼。

    “认识？”

    对于尤正修的询问，并没有再回头看的虞归晚，只是点点头回道：“她叫向真，我的同桌。”

    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尤正修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好奇，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这个不善表达的丫头，仅仅在短暂相处后便能真诚以待？

    直到a8的后车灯在视线里化成一个红点，向真才从自己刚刚看到的惊讶和迷惑中醒过来。

    “那人不是尤啓的叔叔吗？她又怎么会和尤正修在一起？”

    着实想不懂的向真，并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在她看来，现在没有什么比钱对自己更重要。想罢，那瓶没有喝完的水被她塞进了背后的背包里，被虞归晚打断了两次，原来的努力再次白费，落叶重新被过往的车辆带的到处都是。只得再次拿起扫帚的向真，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应不应该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