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夜未眠的尤正修,奔跑在略有薄雾的后山小径上。而造成他失眠的罪魁祸首,此时还缩在温暖的被窝里不知今夕何夕。
走进意院的夏姨,正好碰上跑步回来的尤正修。
刚立冬不久的帝京,清晨的气温已经是零下,而尤正修依旧穿着如以往那般单薄的运动衫,夏姨忍不住心疼道:“都不知道加件衣服。”
说罢,忙打开门把对方推了进去,对于这样强势的夏姨,尤正修顺从着被对方推着,淡淡一笑道了句:“习惯了,夏姨不用担心。”
虽然,明明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去心疼他。
确实是习惯了,在部队时每年去俄罗斯特训,都是最冷的时候,也不过是穿一件背心而已。想想现在的自己,确实堕落了。
思绪乍然而至,满身汗渍的尤正修回卧室前,还不忘叮嘱着一旁的夏姨:
“小丫头昨天睡的晚,让她再睡会儿吧!”
原本已经踏上通向二楼台阶的夏姨,微怔了片刻后,朝他笑了笑的夏姨点点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出了神。
尤正修是孤独的,夏姨来到老宅的第一年便知道。人人道尤家老来子矜贵的很,却不知这份矜贵后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孤寂。
自出生后,老夫人的身体一年不比一年,后来便长居疗养院。其实尤正修小的时候,两人还是经常相见的。随着老夫人身体每况愈下,母子相处时间便少了,就好像两人达成一致般。你不来、我不去,一年到头一个巴掌都能数的清。
老夫人走的时候,尤正修还是个少年。却是个老成持重的少年;喜欢把一切都放在心底的少年。
在夏姨的记忆中,尤正修的人生从来都不允许别人插手,就连十八岁那年入伍,老爷子亦是没有一句反对。他现在所行的每一段路程,都是他自己规划的人生;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他的精心斟酌。他这么一个崇尚极致的人,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一步。
可,终究还是发生了意外······
其实,这些年过去,夏姨已经把尤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尤家人变成了自己的家人,而尤正修早已变成了她的孩子。
这些年他走过的路、吃过的苦,尤家的每个人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只是不说罢了。老爷子一直担心,他这个寡淡薄情、心思沉重的老幺怕不是要孤寂一辈子?
回想着刚刚出现在尤正修脸上的表情,夏姨忍不住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小丫头昨天睡的晚,让她再睡会儿吧!】是宠溺吗?
不可否认尤正修对晚晚的偏爱,相对于尤啓,尤家的每个人对晚晚有着过多的偏爱。但,刚刚的阿修是否太过于宠溺了?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夏姨?”
惺忪后的吴侬软语,打断了夏姨是思绪。抬眼望去,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眼,拖着绒毛拖鞋,踩着台阶顺势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