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吃完以后又开始犯困了,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叫来明汜将桌子收拾了以后,趁着困意,脱了鞋上了床,被子一裹遂又睡了过去。
因为先前吩咐过了,所以明汜也不敢来打扰她,只是没想到她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七日。
最后她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原因是这样的,天衡子出关之后都快忘记清欢这茬了,还是他的大弟子容丰提醒了他关于如何处置清欢的事。
天衡子想起那日直奔清欢而来的妖怪就一阵头大,那妖怪分明就是来抢法器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清欢同此事有关的,他当时都已经在闭关了,一闻到冲天的妖气连禁制都来不及收就匆匆赶了出来。
还好没有酿出大祸。
天衡子洗漱一番,想起还在自己房中呆着的清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容丰却是个说的出的,一早就去找清欢了,只是还没有进门口就被明汜拦住了:“师傅还没有发话,你便直接将清欢姑娘赶走,实在于理不合啊……”
容丰有些不耐烦:“可她一个姑娘家,住在师傅的厢房里本就不是什么说的出去的事,而且外面这么多厢房那间她不能住?为什么偏要住师傅的厢房?”
明汜为难的提醒:“可如今她的身份……”
容丰一顿,如今她的身份是师傅的道侣……
这道界有个道侣的确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尤其是像合欢宗那种地方,道侣这种东西换的比衣服还勤快,光是一个道侣的身份确实没什么重要的。
不过但要是连道侣的身份都没有,那这清欢和师傅的关系就更难联系在一起了。
只是原先师傅不同清欢住在一处是因为他在闭关,如今他出关了,还同清欢不住在一处……
那这其中缘故可就耐人寻味了。
清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自觉应该做点什么。
虽然说近距离的接触更能产生好感,但是她太了解天衡子了,与其是说了解天衡子更不如说是了解止辞,止辞就不是一个喜欢陌生人亲近自己的人,若是拿捏不好分寸反而会令他心生反感。
清欢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冲出去,大声指责天衡子对她漠不关心,她受了伤差点被妖怪抓走都不去看她,自己走掉一闭关连个音讯都没有,做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好给天衡子一个台阶下。
但是她的内心又不想这么做,要是她真的出去了,以后想再回来那就难了……
若是她的法术没有被禁锢难说到时候还能强行和胁迫一下天衡子,可现在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法术本就被削弱了一半,再加上这上清宫的禁制又多,她根本使不出全力,要是真的和道观里的人起了争执,她必定是输的那个……
清欢的内心十分纠结。
不过好在她没有纠结太久,格外喜欢看热闹的洞虚真人已经凑了过来:“你们在干嘛?”
明汜和容丰见来洞虚真人行了礼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倒是洞虚真人再次挑起来话头:
“我听说你们知观出关了,因此特来寻他,他人呢?”
“师傅……师傅他还有些事情,真人可是有事?”
容丰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天衡子的下落。
连洞虚真人都知道直接来天衡子的住所寻他,看来众人心里都已经默认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了。
洞虚真人摆摆手:“确实是有一桩大事需要同知观商量。”
两人面色一凝。
“我可否进去等着知观?”
明汜面露难色:“这……夫人她在里面……”
“哦哦。”洞虚真人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
随后又哈哈一笑:“一出关就去处理事宜,连如此美眷都顾不上,想来也是极其重要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洞虚真人,容丰这才意识到,清欢不仅赶不得,还得护着她。
现今不知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这洞虚真人估计只是来打探虚实的,若是这清欢一旦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势将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原因无他,她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法器下落的人。
那些个真人,虽然面上装的仙风道骨一本正经,实际骨子里有多坏谁都不知道。
就光是明汜守着清欢的这些日子,就已经碰到了不少妖怪。
能在重重看守下进入这里的,这些妖怪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那些个真人哪个手底下没有几只妖怪的?
容丰叹了口气,遂不再提将清欢赶出去的事情。
清欢自然也知道这个理,但现在不是她开口的时候,只是门口方才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也该做点表示才对。
“可是明汜师傅?”
明汜听到清欢的声音脸又红了红,她的声音还带了几分睡后的慵懒和沙哑,像是一根轻快的小羽毛挠在人的心头之上。
明汜点了点头:“方才吵着姑……夫人了。”
容丰脸色也白了白,他们刚才的对话这清欢也不知听去了多少。
“无事的。”
明汜一直以为清欢只是在里面打坐,完全没有想到清欢是睡了整整七日,心里还一直默默的佩服清欢定力好,能一连打坐七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也从未碰到过这么能睡的人。
清欢穿好衣服站起身,脚上还穿着那双明显大了一圈的鞋子,她轻轻打开门,暖融融的阳光照到了她的身上,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外面的气息了。
“方才我听你们在讲事情,倒也没听清楚讲了什么,只是依稀听见了我的名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清欢看向明汜,眼底一派澄澈透明。
明汜脸又红了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师傅今日出关了。”
“知观他出来了?”清欢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嗯。”容丰点点头。
当时找到清欢的时候他也在场,这清欢……确实是个极美的女子。
若是和师傅在一起,也的确般配……
不对不对,师傅如此出尘绝世,怎可容人玷污?
容丰摇了摇头,把自己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