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追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按照外面这些人的尿性,若是知观这次不出手救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到处去说知观的坏话呢。
知观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她不行。
清欢突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按下心里的烦恼,高声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要我们救你们,但却不肯坦露闹鬼的真正原因,就像大夫治病救人,可病人却向大夫隐瞒病情,你说说这要大夫怎么治病?”
众人被清欢这番话激的哑口无言,在杨三小姐这件事上他们确实在道德上有所指摘。
“说吧。”清欢坐到天衡子的旁边。
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出声:“我们有什么错?我们不过是自卫罢了。”
随即人群也有几个人跟着附和:“是啊,若不是她先对我们出手的,我们也不至于此!”
清欢眼睛眯了眯,随手指了一个人:“你,你说。”
那人显然也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
“你什么你?快说。”清欢本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咽了咽口水,有些胆怯。
天衡子见此挥退了周围的人:“你和陈施主一起留下来吧。”
“是。”那人见天衡子也发话了,只能答应了。
最后他们还是去天衡子和清欢的厢房里说话的,掌柜就在下面看着,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
天衡子都发话了,谁还敢不听?
一个个乖的跟什么似的,放轻脚步就算了,甚至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天衡子。
“说吧。”天衡子喝了一口茶,现在…总归是没有什么灭灵箭会半路冒出来了。
那人也不知道掌柜具体和他们是怎么说的,便按着自己知道的版本来了,和掌柜说的一般无二,只是说到陈家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陈大河一眼。
见陈大河脸上并无异色,而后才说道:“她曾说过,她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陈家。”
天衡子和清欢对视了一眼,最先出事的不是那些道士吗?
想想昨日的女鬼,看来这里的鬼还不少。
两人把目光转向陈大河,陈大河早就是哭丧着一张脸了。
“我也想不通啊,当时杨家出事的时候我们虽没有力挺到底,但至少也没有跟着一起落井下石啊,就是退婚的事我们都没有率先提出来。”陈大河幽怨的说道:“可不知为何,她偏偏就是要先对我们下手。”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语气里满是愤懑:“就在她死的那天晚上,我的小妾不知为何居然莫名其妙的投井自尽了!我敢肯定这事绝对和她有关!不然她好端端的投井干什么?”
“况且那可是我最宠爱的小妾啊,你们给我评评理,就算错都在我身上,那她找我小妾干嘛嘛,直接来找我不行吗?”陈大河越说越激愤,唾沫星子都开始乱爆。
“你们可是对她做过什么?”天衡子不着痕迹的在自己前面设了一个护罩,他能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和陈家一定脱不了干系。
而且很有可能杨三小姐变成这样就是陈家人做的。
清欢则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要是真来找你还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子呢。
说到这里,陈大河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以我高贵的人品发誓,绝对没有对她们做过什么,当初杨茉还正常的时候我可是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的!”
“哦。”清欢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但心里却已经有计较了。
这事和陈家绝对有关系,估计他那小妾也脱不了干系。
“那你现在说说你儿子是怎么回事?”清欢问道。
说到陈恒,陈大河一改之前的激昂,整个人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恹恹的。
“他才二十一岁啊……”陈大河哀伤的说道:“自从三年前那一日,他的身体就一日不复一日,请大夫,大夫也查不出来是个什么原因,都说是邪气缠身,现在他已经严重的连门都出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说着,陈大河还抹了一把眼泪:“他可是我最疼爱的大儿子啊!”
清欢翻了个白眼:“行了我们知道了,你们先去外面等着吧,我有事要和知观说。”
“这……”陈大河迟疑了一下,就怕他们走了,只是天衡子的声望和实力…也不是他能强迫就强迫的来的。
大不了就在门口等他们嘛!
“嗯?”清欢眼睛一瞪:“还有问题吗?”
陈大河缩了缩脑袋:“没有了。”
“那还不快走。”清欢挥挥手。
等他们走了以后,清欢才问天衡子:“知观,你怎么看啊?”
天衡子迟疑了一下:“他同那掌柜说的一般无二,陈大河在一起旁听了也无甚太大的反应,那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流传出来的版本。”
“可这件事明明漏洞百出……”清欢嘟哝。
“很多时候,说服一群人需要的理由,并不是一个逻辑完整故事紧密的真相。”天衡子看着清欢,目光幽深:“不妨碍到他们的利益,又能将事情完美的交托到别人身上,那就足够了。”
尤其还是这种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事,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呢,哪里会有自己上赶着的?
“好吧。”清欢到底还是不通世事:“知观说什么就是什么。”
天衡子看着清欢的样子着实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我们现在去看看可好?”
其实他原先也不想惹什么麻烦的,随后想想,他好歹也是一名道士不是?要是见死不救也不应该是他的性格。
要乖只能乖那个自己太心软了。
唉。
不过那支灭灵箭也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倒是挺想看看,那支灭灵箭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此地虽不能说是什么风水宝地,但也不是什么阴地,能养出厉鬼亦是很难得的事了,居然还会有灭灵箭这种东西存在。
看来此地也不算平静啊。
清欢其实心里也有些痒痒,她也很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故事不听完整那怎么能叫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