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自然知道这是李嬷嬷，也知道十几年前发生过这么一件事，那时候也是采画叽叽喳喳在她耳边八卦个不停。

    于楚夭来说，这件事情，也就几年前发生的。

    她是故意问的，却仍旧佯装刚刚知道一样，惋惜的开口，“奥，原来如此，李嬷嬷竟然是被夫家退亲了啊！也是可怜啊！”

    楚夭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就这么入了李嬷嬷的耳中，刺激着李嬷嬷的耳膜。

    只见，李嬷嬷一脸铁青，浑身紧绷，怒视着碎嘴的采画，若不是楚夭在这里，这李嬷嬷怕不是要用那血盆大口吃了采画！

    “也是，长得这模样，不被退货也难的！可若是我们采画要出嫁，怕是未娶的男子们都要争着抢着提亲呢！”

    楚夭问头的笑着，仔细的端详着采画的脸蛋，抬手擦去了些炭灰，“瞧瞧，我们采画模样俊俏，乖巧温柔，贤惠温婉，都随了本宫。若是像李嬷嬷一样是个母夜叉，那本宫得费多少心思才能把采画嫁出去呢！”

    采画被楚夭夸得脸蛋子通红，扯了扯楚夭的衣角：“娘娘……”

    “您是在说老奴是母夜叉？”李嬷嬷沉不住气，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上前了两步，迈到了楚夭的面前，叉着腰：“岚妃娘娘可都没有说过老奴你，您有什么资格评论老奴的长相？说老奴是个母夜叉？”

    声音飙到后面，破了嗓。

    有些刺耳。

    楚夭挑眉，眯着眼，仍旧笑眯眯的样子：“呦，那李嬷嬷是岚妃宫里的人，进宫也好些年了吧！”

    “那是自然。”李嬷嬷挺直了腰板，颇有些骄傲：“十三年前，皇上登基，岚妃娘娘入宫选秀时，老奴便跟着的！”

    “十三年啊……那可是比本宫还要早上三年呢！”楚夭盈盈浅笑，低眸看了看自己纤细苍白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问：“那……敢问李嬷嬷，这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娘娘，谁的位份最高呢？”

    李嬷嬷不假思索：“这当然是皇后娘……”

    话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向楚夭，心里蓦然一怔。

    此时，再看向楚夭，觉得那明亮的眼底竟带着几分凌厉和倦懒，有些骇人。

    “那李嬷嬷可知道，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听着楚夭的质问，李嬷嬷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几经张口，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刚刚的气焰也全然消失。

    皇后禁足，是皇上下的命令。

    但皇上也说了，保留皇后之位。

    这后宫之首，仍旧是楚夭！

    皇后禁足了两年，岚栖宫嚣张了两年，她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李嬷嬷有些懊恼。

    “如此，本宫还说不得吗？”楚夭轻笑一声，声音淡淡的，却带着足够的分量。

    “说得，说得！”李嬷嬷连忙低头，低声下气道。

    “看来李嬷嬷很清楚，本宫仍然贵为皇后，也知道这里是宁和宫而非岚栖宫，那本宫倒是要问问，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在本宫这里撒野？”

    楚夭缓步上前，仍旧未走出宁和宫，莞尔一笑：“是岚妃吗？”

    李嬷嬷一惊，腿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