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被黄昏照得枯黄焦黑的落叶中,劫完成了对每一个民众的救援,当然这些人数连萨恩泽的千分之一都不到,更多的人是因为战火而倒下,被杀、被抓。
碍于武力的差距,同伴的存在,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
“头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随行的士兵看着站在地道入口前的劫问道,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脸上的表情肃杀不变,眼中却是痛苦,不安,怨恨,希冀、渴望等复杂情绪交错编织。
“我们”
好一会儿才开口的劫声音沙哑异常,他先前的脸色也因此变得狰狞骇人“如果我们无法抵挡敌人那我们就去获得能够与之匹配的力量,弯刀队随我来,其他人留下在民众离开地道前断后”
劫的命令得到悉数执行,被留下来断后的士兵们不仅一句怨言不说,还一个个都用崇拜、敬重的目光看着劫那带人离去的背影。
“头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等离开地道附近后随行的弯刀队成员才发出疑问,“均衡南院。”头也不回的劫神色越发悲伤,似是已经看到了即将会发生的悲剧。
“要去在附近的萨恩韭鲁”
混在其中伪装成一名弯刀队成员的道森眉头微皱,谁都知道均衡教派是不会理会战争的,除非是劫这种离经叛道的人,自然会人说出“均衡不会出手想救”这个事实。
对这种笃定的发言,劫只回应了一句话我不是要去求救,而是要拿走我需要的东西。
均衡南院,萨恩韭鲁。
“师父,您怎么在这里”
来之前便设想了一切的劫,唯独没有想到本该在普雷西典附近,在均衡北院的苦说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他再也没有缓冲的面对了有着救命之恩,给了他食物,给了他家,教他习武,给了他力量、尊严,信任,甚至予以重任要培养他成为继承者的恩师。
“现在回头来得及,均衡教派不会参与战争的,劫回来吧,只要你肯闭关修行数载,这天下就会再一次变得安宁祥和,等到那时你便是均衡之首,是持天秤之诫维护两界的暮光之眼”苦说语重心长的请求着,满是皱眉脸与花白的头发显得越发老迈,让人不得不信服他的话语。
嘎吱
在这种近乎无法拒绝的恳请中,劫狠狠咬破嘴唇,将眼角迸出的眼泪挤去,“噌、噌”两声取出两把拳剑带动身后士兵随之拔出武器,苦说抬起利刃,身后南院弟子身上皆荡起魔法波动,一时之间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该不会要弑师吧难道这消息是被兄弟会掩盖了下来”
这件发生在几个月前的事情,道森并没有得到消息,可梦境不会说谎,只会有所隐去部分事实,造成九真一假的场景。
是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改名了”
咬破嘴唇的劫打破上前一步,打破凝固的气氛,在苦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继续道“我之名代表着杀戮,蕴育着这片大地的无尽愤怒从今天以后,世人将重新认识我,将我称之为劫。”
“”
这既视感满满的一幕让苦说张开嘴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是眼睛有些湿润。他想起在寇莎村时的事情,那时候的少年还是只有贱民的苟弗,会因为得到“戒”的赐名而泪流满面。
迫切得想要得到足够的力量,以此去救援萨恩泽的劫再度前迈一步,既满怀伤感又咄咄逼人道“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把影之泪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在这里大开杀戒。”
“不,不那可是禁忌之术”瞪大眼睛的苦说愈加痛苦,他死死盯着面目狰狞的劫,似乎想要看出他的决心究竟有多么沉重。
劫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垂下抬起的双刃,全身紧绷起来,微弯了身体迈步向前,如一只随时都可能窜出去的猎豹而杀意凛然。
“哎”
看着越走越近的劫,苦说只能长叹一声,这声叹息中满是疲惫与悲伤,仿佛有着说不尽的苦楚让人感同身受。
“对不起,戒”
再喊“戒”之名的苦说在所有人始料不及时蹲下去,如一位追随者那样垂下头颅,放下武器轻声道“我不是一个好师父,我没有给你应有的智慧,让你看清楚维护均衡的纯粹有多么必要”
“苦说大师,不管你今天说什么,我都要将影之泪带走。”
“影之泪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不该存在于我们的世界,不应该是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我只关心它能带来的力量,仅此而已。”
结束对话的劫停下脚步,他在等,等“不计代价”维护均衡之道的师父做出更进一步的让步,就像在追捕金魔时,明明有好几次有机会抓到对方,却因为要救其他无辜而错失良机。
明明优先抓住金魔才能避免更多的人受害,却因为金魔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有着法力,可以威胁到灵界的首恶,而将其与他民众放在了一个天秤之上。
所以救人的优先选项就会大于追捕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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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亦是如此,自己改名脱离均衡教派,为战争而来,为战争而进行的杀戮行为,与金魔的所作所为在均衡教义的规定上是可以一同对待的。
“我可以带你去看影之泪,让你明白它邪恶的本质,然后我们再一起摧毁它,你身后的这些追随者们也可以一同归入平衡,成为均衡的一员”
所以当苦说果断放下武器,抬头说出这段话的同时劫眼中的最后一丝迷茫不安消失。
有时候猜到了是一回事,可当这件事真正发生时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弯刀队,在我回来前全员待命。”
随口下达命令后,再度迈步的劫直接从苦说旁边绕过,一点也不担心他暴起发难,均衡弟子们见苦说不动,他们自然不会,也不敢去攻击劫,竟是任由他这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直奔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