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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跟我走吧
    木莲说罢就要往外走,边走还边挽起衣袖,那细白的胳膊就这样映入南沚的眸子,刺得她心口抽痛。

    就在木莲要与门口的南沚擦肩而过时,手腕就被人一把握住。

    也不顾张家夫郎还在场,南沚直接将木莲扯进了怀里,细心地放下他的衣袖,遮住那双白嫩的胳膊。

    “之前我病了一场,才害得昀儿父子遭此劫难。这段时日劳您照顾,南沚感激不尽。只是我如今要接他们回家了,还得劳烦张伯您将衣裳送到别处去洗了。”

    南沚说罢,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来放在张家夫郎面前,也算是对他的感激。

    “这……木莲……”

    张家夫郎不识字,也不知南沚给的那是多少银钱,只是担忧地看向木莲。

    木莲也是一脸震惊,他从未敢奢望过,她还会接他回家。

    只是她刚刚那话,却也不像是骗人的。

    瞧出了木莲眼中的难以置信,张家夫郎忙将银票推回来道:“木莲能等来你自是好的,我也是替他们高兴的!木莲是个好孩子。这段时日里也活得不易,还望小姐日后好好待他。”

    张家夫郎说着,眼角也跟着红了起来。

    与木莲相处了这么久,他们之间也是有感情的。

    “自是会的,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们。这银票还请您收下,也算是我们妻夫的一点心意。多亏有您,他们父子才能好好得等我回来。”

    南沚倒不是真的清楚张家夫郎对木莲做了什么,只是她看书时,书中写着高家姐妹和眼前这位张家夫郎是木莲的救命恩人,南沚自是感激不尽。

    南沚眼中的宠溺做不得假,张家夫郎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木莲啊!既是你妻主来接你了,便与他回去吧!男儿家本就不易,凡事想开些,莫要再乱跑了,就算咱们不为自己着想,也得多为孩子想想不是?”

    张家夫郎以为木莲是与南沚闹了不愉快才带着孩子偷跑出来,毕竟谁也不会相信,眼前的南沚会那般欺负自己的夫君。

    木莲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默默点头。

    张家夫郎这才笑着起身,却并未拿那桌上的两张银票。

    他帮助木莲,本也没打算图什么回报,不过就是心软看不过去罢了!

    可南沚如何能罢休,直接抓起那银票塞到了张家夫郎手中,这些银钱对于南家来说不足为奇,却足够他们农户人家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这……”

    张家夫郎为难地看向南沚,他虽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农夫,却也知道不能轻易要旁人的东西。

    “张伯您就收下吧!全当是您替我照顾他们父子的谢礼了。”

    见南沚一脸赤诚,张家夫郎这才半推半就地收了银票,抱走了外面的衣裳。

    南沚和木莲一直将张家夫郎送到门口,才听他不舍道:“木莲啊!若是有空了,便到西街口来看看我。”

    说罢,张家夫郎便开始抹起眼泪,看得木莲也跟着红了眼睛。

    只是木莲除了点头,并未多言其他。

    瞧着张家夫郎走远,南沚才拉着木莲进了屋。

    木莲始终没有抬头看她,南沚也瞧不出他的心思。

    “昀儿,跟我走吧!”

    南沚轻轻拉过那纤细的手腕,柔声道。

    木莲抬起另一只手,扯去头上灰褐色的麻布头巾,额间的那抹红色朱砂就这样露了出来。

    南沚盯着那红色朱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抹朱砂竟十分眼熟,好似自己很早以前就看过了似的。

    只听木莲苦笑一声,侧脸躲过那只抚着他额间的手。

    “殿下怕是忘记了昀儿的身份,才会与张伯说了那样的胡话吧!”

    这是他第一次在南沚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若他是木莲,那便只是他儿子的爹爹,是这凤都西街小巷子里的一个农夫。

    可若他承认了自己是乔昀,那他便是被平南王府休弃的扫把星,是个不吉之人。

    南沚这才想起书中对他额间朱砂的描述,忙解释道:“这不是胡话,昀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小时对你许过的承诺全都作数,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

    手被她紧紧握住,南沚说这些话时,乔昀不是没有心动,只是过往她说过的话历历在目,他心底的伤也已结了疤,如何能痊愈?

    他不敢再信,过去的乔昀只身一人,什么都不怕。

    可如今不同了,他便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替儿子谋划才是。

    若南沚一时兴起接他们父子回南府,日后再被抛弃,他的云儿便是连这样一个避雨的小屋子也没有了。

    乔昀见挣脱不开他的手便也不再执着,只是转过头去,红着眼睛道:“可昀儿还未恭喜殿下如愿以偿,要抱得美人归了……”

    乔昀可还没忘记,那南家在整个京城都发了喜糖,庆祝自己殿下大病初愈,还和林家结了亲。

    那林家公子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京中的女子便没有不喜欢他的。

    南沚只觉得自己手中的人儿颤得厉害,想来这话说出口,也诛了他的心吧!

    “你若与我归家,才是如了我的愿,抱得美人归。”

    南沚决定再发挥一番自己的厚颜无耻,谁让这个小家伙这么倔呢?

    “殿下不要再与昀儿开玩笑了,昀儿生来不祥,害死乔家满门,又害得你昏迷数月,如何能再回南家?”

    南沚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

    可她偏偏是当今昌平帝卿的独女,平南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昌平帝卿又如何肯让自己的女儿带一个所谓的“灾星”回去?

    “先皇在位时,乔家站错了队,抄家灭门是早晚的事情,与你何干?我遭奸人下毒,昏迷数月不醒,又与你何干?”

    南沚实在不愿看他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所谓的灾星不过是有心之人为之,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一个无辜的男子,这事儿若说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南沚打死都不信。

    “不要听信旁人的胡言乱语,你不是灾星,你是我的昀儿,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