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床头柜柜身刷了一层紫红色油漆,上面有三个抽屉的,每一层都有一个金色雕花圆把手,柜身雕刻着文落樱最喜欢的樱花,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有自己房间之后,就缠着文妈妈想要这个这个床头柜的原因。
文落樱也是爱美的小姑娘,而且他爸爸也时不时会在县里或者去市里的时候,都会买一些好看的夹子头绳橡皮筋还有那最有时代气息的铁盒装的百雀羚,这可是文爸爸去上海出差的时候,特意买回来的呢。
一共买了五瓶,就她拿了三瓶来用,奶奶和妈妈只有一瓶,这也是文落樱最宝贝的东西之一了。
每天起床洗脸刷牙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沾一点来擦脸。
噢,对了。
文落樱还有一个圆形的塑料包边的可以立在桌面上的镜子,那也是文爸在上海买回来的,当时还被文妈妈说浪费钱呢,因为他一次性买了好几个。
不过后来文爸也说了,这是去上海的“淮国旧”扫货回来的战利品。
在七零年代里,即使是没有出过远门的人也知道,“淮国旧”是作为上海旧货商店的代表,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物质很匮乏的年代,无比辉煌。
每天开门许多老百姓蜂拥而至,物美价廉的处理品早早被一抢而空。即使不买东西,看看淮国旧里“新鲜”洋玩意儿也是一种享受。在老上海人眼中,“淮国旧”是有着感情的老牌子。
当然了,文落樱家里也因为文爸时不时有机会去上海的纺织厂进行交流学习,倒也成了“淮国旧”的忠实粉丝,家里老人每个人都有从那里买回来的东西。
甚至是村里跟她家交好的人,也会时不时把钱交给文庆泽,让他帮忙带点轻便的东西回来。
例如,村里的张婶子家过两个月儿子要娶媳妇了,女方家要求“三转一响”中的随意一样东西,可是那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在供销社里都得拿钱拿票买的啊,所以那户人家正好又想起了村里的大学生文庆泽要去上海。
妥了,赶紧回家找钱到文家里坐一坐,让文庆泽帮忙买一支上海牌的手表还有一些结婚用到的东西回来,倒也省了不少心呢。
说起来,也就是文家庄比较富裕,不然啊,在这个时候,谁家那么舍得啊,还愿意给儿媳妇买支手表,还有不少人家买缝纫机自行车用来做聘礼的呢。
只可惜,文庆泽是不愿意那么麻烦,也带不了大件的东西坐火车回来,不然啊,村里每家每户现在什么“三转一响”都已经买齐了呢。
毕竟,“淮国旧”这里除了不卖吃的以外,几乎什么商品都可以找得到,旧衣裳、旧钟表、长衫、皮袍子、皮大衣,还有象牙筷子、劳力士表、搪瓷面盆等,当然还有古董。
这里的东西虽然有点瑕疵,可是也就掉了一点点漆或者被划了一下,完全不影响使用,在这么个朴实的年代里,有得用,不用票证又便宜,谁不喜欢呢。
不过,文落樱家里的“三转一响”倒也齐全了,而且都不是“瑕疵货”,而是真的在市里的百货大楼里买回来的呢。
文落樱家里有两辆自行车的,一辆是文爷爷在还没有进入签证时代的时候,亲自去县里扛回家的二八自行车,现在虽然使用快二十年了,可是自家的自行车都是十分细心的呵护,买回来就要用塑料条缠一些部位,防止掉漆,还用棉纱每天都耐心擦擦,打上油防锈。
一来保养得好而且这个时候的东西质量都是杠杠的,所以这二八自行车依然敬业的工作着,不过现在已经送去文家大房那里,给了在镇上公社的林业站里当学徒工的文启华用。
文启华是文落樱大爷爷家的二孙子,也是文落樱的二堂哥啦,1956年出生的,如今才18岁哩。
另外一辆自行车呢,是文落樱父母结婚的时候买的,这车的自行车票还是文爸从一上学认识的好兄弟那里换过来的呢,还换了一张缝纫机票呢。
至于具体怎么换,文落樱也没有问,所以就不知道了。
至于手表和收音机呢,倒是文妈的娘家父母给找同事换的票,钱倒是文庆泽出的。
其实吧,也不是文妈当初是不愿意收文庆泽给的钱的,想着自己家出钱买就是了。
可是耐不住文庆泽坚持,想要文妈妈风风光光的嫁过来,不想被邻居们说闲言闲语的取笑她下嫁给穷小子。
更何况,文妈那个时候也知道文家家底子厚,只不过是不敢声张出去,这才把买来的手表收音机送去程家,让文妈妈嫁过来的时候,当作嫁妆带过来。
不然啊,这文家买了“三转一响”娶个城里媳妇,估计早就传遍整个乡里。
甚至是镇上都没有那么豪气的人家这么舍得的啊。
由于文家的低调,倒也让文妈妈带着手表、收音机这奢侈家电嫁过来的时候,让不知道内情的人都高看了文妈妈呢,觉得文家的亲家实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