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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 至少伊凡·万科的率先攻击某种程度上洗脱了他身上的嫌疑,特洛伊想。对方大概是在战衣上临时拼装了一些外置辅件,比如手里的鞭子和能够发射出去的臂挂弹药,如果不是顾及这附近一般市民的疏散,托尼·斯塔克应该还能打得更加大开大合一些。
而现在,他手里有一把在别人眼中基本上没什么作用的□□,除此之外身无长物。托尼·斯塔克的视线早就把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这人身上连点像样的金属都没有,更别说一键制动秘钥之类他一度期待过的黑科技,真就只是开了辆车一路上莽莽撞撞地跑了过来,甚至不像上次还有一条工艺精良的机械臂。
“虽然勇气可嘉,嗯——”
他拖长了音调,在人工智能体贴地提醒了对方的姓氏之后才续上这句话:“弗雷因先生,如果您在这个时候帮不上忙的话建议赶紧找个掩体躲藏起来省得碍事,顺便,如果你知道这台战衣的弱点就再好不过了。”
听听这说得都是些什么话。
“你知道你自己战衣的弱点吗?”
他忍不住想反问。
“怎么会,我的作品从来都是完美的!”
托尼理所当然地回答。
特洛伊:“……”
他就不应该强求这人去共情。这位人偶工学魔术师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本来就有点蓬松的头发,抬起□□,点亮了自己的魔术回路:“有个紧急弹出按钮,是如果内部驾驶员弹出装置失效的话用来救生的,就在这个位置——”
他扣下扳机。
毕竟同在一家公司共事过一段时间,伊凡·万科显然是看过这台原型机的设计报告,当即就调整姿态闪避子弹,但弹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偏折,精准地敲在了战衣身上的某处。
咔哒一声,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机括运动声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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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员弹出失败
托尼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特洛伊被笑得很恼火——紧急逃出装置他只是知道个大概,并不是具体由自己负责设计的区块,但对方显然是以为整件战衣都由他一人操刀,把优点劣势全都记在了他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就好像这家伙脑子里根本没有“设计团队”这种概念——一切都理所应当地该由一个人来完成。
不过,还有别的办法。
伊凡·万科并没有给他们多交流的机会,提起鞭子就要进行下一步的攻击,特洛伊将眼部的魔术回路彻底点亮,在被强化过的视觉当中,铬白色的战衣上各个部位都环绕着淡青色的魔术符号。
[notarikon]
数秘术,指令咏唱
他的《大源学》成绩一般,调动地脉的魔力(mana)仅限于准备充分的情况,而更多的时候只能选择压榨自身的力量(od)。魔力流通在身体内,几乎是在咏唱出口的一瞬间,就会有疲惫感和痛觉攀附着回路在身体内部蔓延开来。
“关节歪曲,联协紊乱。”
说出口的并非是英语,而是更加底层的、用于人偶工学的咏唱词。基于外界的强制干涉让铬白色的战衣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左右两条腿畸形地互相倒错,自己将自己绊了个跟头。
托尼·斯塔克在面具下面吹了一声口哨:“这东西是声控的?为什么声控权限会在内置驾驶操纵的权限前面?”
他默认了那是某种密码口令。
特洛伊猛喘一口气,魔力的迅速亏空让肌肉都带来尖锐的跳痛,他努力摆出平静的表情,催促着斯塔克赶紧乘胜追击。伊凡·万科很快就从跌倒的状态爬了起来,态度很是恼怒:这台战衣的控制系统并没有出现问题,甚至都没有弹出“外界声控接入”的提示,刚刚的异常动作根本毫无征兆。
铬白色的战衣抬着手臂,拿心逐渐泛起亮光。
“手肘、手腕,方向反转。”
特洛伊的指令紧随其后,一发模拟斯塔克拿心炮所制造出来的高热激光直接怼看他自己的太阳穴发射而出。
这一下直接将半个金属脑袋轰得变了形,战衣摇晃了一下,自检系统排除了整个头部武装,露出金属之下一张明显带着愠怒的脸。
“虽说设计思路非常大胆但外接声控系统做得还挺不错……嘿?
这下就连托尼·斯塔克都能看出对方的不对劲,视野范围之内,这人脸色极差,就连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弗雷因先生?”
“我有点低血糖,没怎么吃东西就赶过来了……你别管我,赶快控制他!”
特洛伊催促着。
伊凡·万科的存在感确实很强,让人根本无法忽略,外加战衣扫描结果是特洛伊的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外伤,于是他很放心地转过身,重新迎战那具已经破败的仿品。一时之间,空旷的街道上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按如今的境况看,场面可以说是托尼·斯塔克的一面倒,特洛伊判明对方不会有任何意外之后就想趁机溜走,结果被半途拦住:“等等,谈谈战衣的事儿呗?”
掌心炮击中伊凡·万科的腰腹,冲击波将对方直接吹飞出去。
“抱歉……我赶时间。”
特洛伊只想赶紧走,被破坏成这个样子,战衣内置的魔力循环和回路应该早就已经无力维系,不管从外界拆得多透彻,都不可能追溯到神秘的那一侧:“……而且也没有入职斯塔克工业的打算。”
战衣面具之下的人眉心一挑:“你一直记恨到现在?”
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特洛伊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但碍于他现在“低血糖”,当然也不好发作,只能勉勉强强地表示自己暂时状态不佳,大概需要去一趟医院接受治疗。
只没想到,在细碎的机括运动声之后,金红色的战衣咔哒一声弹出来一枚钥匙,上面缀着斯塔克工业的商标。特洛伊抬手接过,仔细看了看,才觉察出那是一把车钥匙,而且显然还是价值不菲的那种。
“我的车停在了这附近,你可以拿着这个开去最近的医院。”
说完,喉咙明显正常的家伙又干咳了一声,补充道:“就不用还了。”
特洛伊一愣,握住车钥匙没吭声,斯塔克也同样陷入尴尬,两个谈话技巧都不怎么样的人短暂地僵持了一下,最终被伊凡·万科的攻击打破沉默。
“那么,总之,那套战衣彻底破坏掉就好,我向你起誓不会再做类似的东西。”
特洛伊摸了摸鼻梁,却发现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不再戴眼镜:“抱歉,车之后会想办法还给你,只是我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聊天。”
他离开得很快,整个人的动作就像是久经训练的短跑运动员,一点也看不出来罹患有低血糖,但特洛伊已经实在懒得再继续伪装下去。眼部的魔术回路和数秘术的指令咏唱让他整个人都陷入分筋错骨一般的痛觉当中,只想先找个安静的地方熬过这一段不那么体面的“必经之路”。
斯塔克的车很好辨认,从造型到写着“stark”的车牌都和其所有人一样张扬,特洛伊拉开车门,将自己的整具身体摔了进去,放任和数年之前如出一辙的痛觉席卷全身。车内的所有感应设备全部打开,按照车主人一贯的喜好,开始自动播放些他欣赏不来的音乐。
跳动的音符冲击着脑神经,反倒分散了痛觉。
没有事先准备,没有利用大源(mana),没有魔术礼装,没有继承刻印地冒进就是这样的结果。时钟塔不乏天才,甚至“天才”只是这座魔术师殿堂最基础的入场券,他见过无数优秀而从容的魔术师,作为贵族主义派阀的一员,他身上总是带着太多让人觉得难堪的狼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骤然亮了起来,页面当中是一则短信提示。
那来自于他曾经在医院当中交换过的联系方式,那位在试验当中脊椎横断的战衣测试员。
“我决定好了。”
“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对方在短信当中说:“和恶魔做交易也可以,我只想重新站起来。”